第164章 为何

“你倒是有个好未婚夫啊。”她低声讥讽，但没有得到温岩萝的回应。

她侧眸看去，却见温岩萝垂头，出神地望着手里的玉笏，愣了很久，才如梦初醒般抬起眼:“……什么？”

温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温岑请辞，御史之位自然由长女温岩萝承袭。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脸色平静，实际神游的温岩萝，随之又将目光落在了柳舒渐身上。

新晋御史大夫的未婚夫，银榜的榜眼……她们暗中道，讨好温岩萝的路子又多了一个。

下朝之后，裳琼便一直脸色惨白，他颤着声音，看向风霁月:“主——”

“嘘——人多眼杂，有什么事，回府再说。”风霁月打断他的话，低声提醒说。

这边陆系气氛欢快，虽然何摇光和柳舒渐都被罚了俸，但终究不过是罚俸，换来的可是让风霁月损失一名大将呢！陆嘉随笑容清浅，她瞥了一眼柳舒渐，嗓音里满含笑意:“此次你与何摇光立了功，今日一同去天香楼庆祝一番吧。”

柳舒渐闻言皱眉，连声拒绝:“不、不必了吧？若是被风霁月的人知道，恐怕又要以此为由说我们‘结党营私’了。”

“呵，”陆嘉随轻笑出声，这金岩萝的未婚夫，果然天真得可以，都到了蠢的地步了，“你没发现陛下都没怎么重罚吗？什么结党营私，当朝哪个官员没有沾染一些，中间派除了礼部尚书郑玉，又有哪个保持观望，半分油水不捞？”

“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何要罚我和何大人？”柳舒渐不解。

“说到这事——”陆嘉随声音一寒，眼眸随之冷下去，她暗含愤怒地厉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别插手的吗？何摇光，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何摇光也知道自己过于冲动了，她低头，直接承认错误:“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冲动的。”

“事已至此，陆大人就不要责备何摇光了。我还是想知道，为何陛下会罚我们，明明群臣间聚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柳舒渐不忍，出声替何摇光说话，转移了话题。

陆嘉随还没有完全消火，她深深地看了柳舒渐一眼，仿佛看透了他的意图，只是不屑于揭穿而已。

“这有什么难懂的，陛下想罚，那就罚了。”圣意便是如此，不可随意揣测，也难以揣测。

“这是什么意思？陛下做主难道不论是非，全靠心情吗？”柳舒渐诧异。

“小声些！”陆嘉随低喝，她谨慎地扫了一圈周围，发觉非陆系的人都离得比较远，估计听不到，才堪堪放下心来。

“何摇光将宁渠的丑闻曝光，是在质疑陛下的眼光，陛下自然不满，风霁月料到这点才会借题发挥，将矛盾引回何摇光身上，好让陛下有理由去责罚。而你，率性而为，反驳风霁月的同时也暗中得罪了陛下，因此也被罚了。”陆嘉随轻声说道，仿佛是多正常不过的事。

柳舒渐停下脚步，满眼震惊与失落，他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他心目中的朝廷，不是这样的。

朝臣性命不该维系于君主的情绪变化上！律法和道德才是决定他们去留的真正标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