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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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端

早晨,皇城外一山谷,两个人站在山峰顶上,有人穿着一身白衣,衣服上印着百合花样式,脸上蒙着面。而另外一个人一身黑衣,手中捧着一把刀,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两人左肩靠着右肩对立站齐,蒙着面的人拿出一张画像,交给了黑衣人,说道。此事若成,五根黄条子,就都是你的,听完,黑衣人问道,恕在下直言,以阁下的武功,恐远在我之上,为何不自己出手,要找我呢!蒙面人听完,随手掏出了两根黄条子,递给黑衣人,并且说道,此为定金,如若完成,什么价你还可以在往上提。我都出,如果我能出手,定然不会出高价请你,阁下还有什么疑虑。蒙面人说道,也是,毕竟像你这样的人,若不是不方便出手,怕被认出来,那么要出手杀谁杀不了,又何须出那么高的价,买凶杀人。好,这单我接了,黑衣人接过画像,转身便准备要离开,被蒙面人叫住,说道,记住,不管成与否,两天后,山下城隍庙见面,可杀,任务继续,过难,可弃。两根黄条子还是你的,我会再找他人,黑衣人听完,没有回头,只是伸出左手摆了摆,表示回头见。

在黑衣人离开之后,一处偏僻的山谷之中,坐落着一座小城,名为风萧城,城中人数两万有上,城主已经五代相传,此城乃是第一代城主肖光成所建,肖光成本是占山为王的一个土匪头子,但他秉承着劫富济贫,匡扶正义的名号。深得附近几个小村子中人们的信任,于是就将几个小村子化整为零,创建了这风萧城。

在这座城外的一座小山峰顶上,住着一户人家,此人乃是一个武痴,两年前来到此城,不善与人交际,也没银两在城中建房,便在此山顶上亲手搭建了一座小屋,平日里以打猎为生。偶尔到城中去换点粮食,此人名为王放,他的妻子是城中一名女子,名唤李思瑶,她在一年前在城中第一次看见了王放,便对他念念不忘。最终自己主动去跟随,一来二去,两人就这样熟悉了,就在半个月前,成了婚。王放虽然不善交际,也无非是不善言辞,但很多事自己还是该知道怎么干,成婚那天给了李思瑶父母五十两纹银,在这座城中,除了城主府,有五百两纹银的都已算是大户人家。成婚之后,妻子在家打理家务事,王放每天都是练武,或者上山打猎,或者进城兑换粮食,每天循环如此,就如同今日。李思瑶在院中晾衣服,王放在院外练武,一招一式都带着一股劲风,如同每一片树叶都围绕他舞动,李思瑶就喜欢他这种痴痴呆呆,事不多,没有其他想法,脑子里只有武功,看上的就是他这一点,以沾花惹草完全搭不上边。而此时的一股牛劲也总算用完了,停了下来,喘着气儿,李思瑶看着他微微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随后笑着说。相公,家中粮食已不足,是否该去换点回来,听到妻子喊话,王放回头看看李思瑶,点头回应道,嗯,我这就去,随后便来到屋檐下,背上了弓和箭,后背别了一把匕首,大步的离开。

转眼他来到了城中,还是那家熟悉的米铺,走进店中,喊道,老板,称三十斤大米。老板抬头看了看他,哟,王放,好久没下山了,怎么,又揭不开锅了。老板说笑了,家妻今日说没米,这不就下来了吗?王放回道,是吗?话说思瑶怎么样了,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跟你一起来城里了,莫不是在家中备喜。老板一边说着笑,一边打着米,店中的几个伙计也跟着哈哈大笑,王放无奈的摇摇头,说着,没有,只是近来家中杂事较多,故此她抽不开身下山。有时间带她下山回家看看,他父母,还有我们这些左邻右舍都挺想念她的,还有,你俩也得抓点紧了,那两老口可在等着抱孙子呢!说着旁边的所有人又笑了起来,此时店老板递过来一袋米,放到王放手中,王放接过米,就从兜中掏出二十枚铜钱交给店老板,说着,给,你先忙着,那我先走了,慢走啊!下次记得带着她,店老板又补了这么一句,王放在所有人的笑声中离开,当他回到家中时,此时已是傍晚。

就在这个傍晚时分,热闹非凡的皇城之中,有一蒙面黑衣人飞檐走壁,翻墙越瓦,朝着皇宫之中的一所别院而去。而此时的别院之中,一所大厅之内,一个翩翩公子坐在正殿之上,他的两侧,站着两个带着配刀的随从,而正殿下方,有四五名女子在跳着歌舞。这位翩翩公子沉淀其中,而就在此时,一柄十字飞镖飞奔而来,飞向那翩翩公子,当飞镖快要接近喉咙,左侧的随从没有动,而右侧的随从拔出刀,速度之快,用刀的侧面,一刀把飞镖弹了出去。此时偏偏公子大声喊道,有刺客,就在此时,一个蒙面黑衣人从窗户那里跳进来,拔出手中的刀,冲向大殿之上的那位偏偏公子,而左侧的随从始终未曾拔刀,依旧是右侧的随从一刀迎了上去,两人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落到地上,打的有来有回,两人的武功尽在伯仲之间,蒙面人是出尽了招也没讨到一招半式的便宜,况且站在左侧的那一位都没有出手。看着自己讨不到便宜,黑衣蒙面人最终选择了撤退,从窗户跳出,翻墙而去,这个随从也随之追了出去,翻墙而出,看不见黑衣蒙眼人的身影,才返了回来。

再看到这个人返回之后,躲在树上的黑衣蒙面人看着安全了,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快速的离开,然而在黑衣蒙面人离开之后,有两个人从墙内飞出。正是这两位随从,他们跟着黑衣蒙面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很快,黑衣蒙面人飞出了皇城,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山谷之中,一所小破屋子之内,卸下了自己的伪装,把脸上的面纱揭了下来,黑衣服也换了下来,穿上一件灰色旗袍,坐在火堆旁,心里面想着,两根黄条子足够了。他不曾想过,他要替别人杀的这个人,恐怕身份不一般,就只是身边的两个随从都有这么高的武功,看来不得不放弃了,然后他就躺在火堆旁的草垛上,闭上了眼睛。可她打死都想不到,房顶上竟然有两双眼睛盯着他,他都没有察觉,就在他闭上眼睛入睡之时,房顶上的两人快速飞了下去,跑到不远处的石头背后轮班盯着小破房屋。

而在刚才的大殿之上,已然不见了那五名女子的身影,那位翩翩公子依然还坐在座位上,此时座位后方发出了一阵响动,又有一男子穿着一黄袍从座位后面走了出来。看到走出来的人,坐在座位上的翩翩公子终于站了起来,而当两人对立的时候,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这个人马上拱手说道,殿下,如你所料,来者武功平平,朱高和刘道已经跟了上去。嗯,从座位后面走出来的这位男子回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让他们紧盯着,看看他和谁接头,给我把人带回来,是,属下明白,这位翩翩公子回答得。行了,崇明,扮我还没扮够吗?这位殿下说着,无奈的笑了笑,哦,此时崇明才反应过来,抱歉,殿下,属下失礼了。然后他也傻笑了笑,随后抬起右手,在自己的后脖颈上搓了搓,既然起了一块皮,随后他就揪着这块皮一扯,扯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而这张面具背后,才是这个人的真面目,一张长形瓜子脸,眼睛有点凹凸。他扯下脸之后,随手就从座位后面拿出了一把剑,然后向殿下拱了拱手,说道,属下告退,然后殿下回了一声,嗯,之后这个叫崇明的,就下去了。

原来这个叫崇明的人,名唤花崇明,在东宫,他就是殿下的一把利剑,刚才的那两位随从,朱高和刘道,都是花崇明的手下,又或者说是徒弟。随着花崇明的离开,皇城外山谷之中的小破屋里,蒙面黑衣人睁开了双眼,起身的他带上了斗笠,把黑夜夜行衣和背包藏到了草垛之中,拿上了自己的佩刀,离开了房屋,就在他离开之后,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朱高还在熟睡,刘道赶紧拍了拍他,说,快醒醒,他离开了,跟上,醒来的朱高赶紧拿上配刀,两人又紧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跟上去之后,还没有过多久,小破屋外又出现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崇明。他走进了破屋,用手在火堆上晃了晃,火是已经熄灭了的,但还有温度,再摸一摸旁边的草垛子,草垛子上也还有温度。看来还没走远,花崇明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出了小破屋,朝着前面三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就在花崇明离开之后,不远处的山谷顶峰之上,站着一人,此人蒙着面纱,手中握着一把佩剑,他不是别人,就是一日之前,给那破屋子中蒙面人两根黄条子的人。他看了看山下不远处的小破屋,没有说一句话就安然的离去。

不久后,一座破旧的城隍庙门前站着一个人,穿着一件灰色长袍,手里握着一把刀,在城隍庙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进去。在不远处的两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他没发现,进庙之后还算谨慎,顺着房梁踢了几脚,就飞到了房梁顶上蹲着,看着门口能看见的地方,小心警惕着。而跟来的两个人,朱高和刘道并没有进去,也是很小心的保持一段距离,在小庙一百米开外蹲着,注意着里面的一切动静。

可过去了半天,进去的人没有出来,小庙后方是百米悬崖,如果从后面攀崖而上,是完全看得见的。因此两个人一点也不急,敌不动我不动,这个时候这两人的后方,也躲着一个人,来者就是花崇明,他追上了两个徒弟,但并没有上前汇合,而是远远的跟着。巧合的事,在另一侧的不远处一座山崖顶端,依然是那一个熟悉的身影,蒙着黑面纱的人,站在山峰顶上看着不远处的城隍庙,以及下方三个人,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蹲在草丛后面的朱高说道,怎么一点动静也没,不会是里面有暗道吧!不行,我得进去看一眼。刚要起身的他,被刘道一把拽了回来,对他说,别冲动,如果打草惊蛇,我们就没法跟师傅交代。听完这话,朱高就蹲了下来,继续盯着,而不远处的花崇明也一动不动,就这样盯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走出来一个人。就是蒙面刺客,他走出来就顺着道走回了破屋,可他的后面并没有人跟出来,在他走了以后,朱高和刘道走进小庙之中去搜查,只有他们的师傅,没有跟上来,而是选择了,一直盯着这个人。时间来到前半夜八时,皇城之中依然欢声笑语。

在这欢声笑语中,皇宫里偏西的一座府邸,一所大殿之中,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少年,约有二十五六模样,脸部清秀,像一个翩翩公子哥。屹立在大殿之上,看着下方的一个人,此人怎么看都有三十六七,手中握着一柄剑,穿着一身花色长袍,脸上没有蒙面,一个中年模样。站在下面对上面的人说,安王,风波已经搅动,接下来该如何,而站在上面的安王说,做的很好,安庆,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管,紧盯着外面的一切动向,随时说给我听,是,安王,属下告退,说着安庆就退了出去。

安庆消失了踪影之后,这个安王一脸愁容,似乎心里在盘算着什么,然后马上从侧门离开,回到了偏房,来到床前,躺下就睡,他闭上眼之后。不远处的房顶之上,出现了一道人影,映射在夜光之下,下一秒快速消失在夜光之中,当这一道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东宫房屋顶上。从房屋顶上跳下来,开门进入大殿之中,而大殿之中还站着一道身影,这道身影就是殿下,这座王朝的太子殿下。他看着进来的人,赶紧开口问道,如何,下方的黑影回道,启禀殿下,安王身边的安庆安大将军离开了西宫,回到了军营,并没有离开的迹象。安王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已经就寝,好,继续盯着,太子殿下说道。这道人影回应了一声,是,就开门而去。

看着离开后的人影,太子殿下也沉稳的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他的手下给他汇报的时候,他的东宫四面八方都有几道身影相继离开,如同他是被囚禁在牢笼之中,每一个角落都被一双眼睛盯着。但同时,在这道身影离开之后,这座大殿之中前后又出现了好几道身影,似乎都是盯梢的,此时整个皇城之中的热闹,都不及整座皇宫的一半。在整座皇宫之中,每当夜幕降临,每一座府邸,每一个角落,都有一双眼睛,而这些眼睛,都来回穿梭皇宫之中的每一座府邸,宫殿,甚至还有出皇宫的,还有走的更远的,似乎每一步只要走错一步,就要死无葬身之地,而皇城外也是如此,这就是江湖和朝堂。

只是所走的路线形式不同,就例如江湖,大多都是简单粗暴,就如同此时,一个四十有二的中年大汉,他此时正走在路上,行走在一片森林中,走着走着看见右侧的不远处有一块高高耸立的大石头,石头下方往里面凹凸,上面往外延伸,形成了一个屋檐式的模样,能容纳四五个人,就算暴雨袭来也淋不着,狂风刮来也勉强能抵挡住风,于是他就走了过去。

像这种江湖流浪汉,一般都是天为被,地为床,四海为家,山上的野兽都是他们的口粮。走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就大步的走上前去,嘴里念叨着,是个好地方,今晚又可以睡个好觉了。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似乎这是他一路走来,遇到过避风挡雨还不算错的地方,最好的落脚点无非也就是有人家户的地方,借住在家中,睡得也舒服。没有人家户的情况下,山洞,大树底下,石壁下方,都可以落脚,只不过是环境不同,看着前方离得越来越近,脸上的笑容也终究挂不住,但就在只差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凄惨的惨叫声,放眼看去,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火光滔天,想必是前方出事了,并且有人家户,就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火光传来的地方快速行去。

来到火光四溢的地方定眼一看,果然是一个小村庄,但此时的小村庄里,有十几个人在烧杀抢掠,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山头下来的土匪。这大汉没有任何犹豫,从背上拔出一把大刀,快速的冲进村里,一刀就砍下一个土匪的头颅,而此时的其他土匪,在小村子的每个角落搜索,并没有发现这个外来人的出现,还在嘻嘻哈哈的像个野人一般,杀着村民,抢着粮食。很快大汉又碰到另外一个土匪,也是手起刀落,一刀从后背劈出一大道口子,鲜血不断喷出,倒在血泊之中,倒下之后传出一声惨叫。终于引来了其他土匪的注意,他们把目光向惨叫的方向投过来,看到一个大汉提着一把大刀,大道上还流着鲜血,这群土匪仗着人多。就全部跑过来,集合在一起,其中一人用刀指着大汉说道,哪来的王八犊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大汉把大刀插进土中,对土匪说道,你们这种残暴行为,让我看见了,还不允许我管,你们哪条道上的。刚才说话的土匪笑了笑,我呸,多管闲事的家伙,想知道我们哪条道上的,死了我就告诉你。说完就提着刀冲了上去,看着冲过来的土匪,大汉一把拔出大刀,嘴里笑着念道,正合我意,然后也提着大刀冲了上去,这个大汉一身蛮力,就光身上提的这把大刀,就有一百零二斤,就光是用刀的侧面,一刀都能把人震飞。冲过来的这群土匪,都没有接近大汉的身,被一刀一个,就像宰小鸡仔一样,杀的干干净净,血流成河,不光有这群土匪的血,还有这群土匪杀的平民的血,染红了整个村庄,而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村里也不知道还剩几个人,大汉先是找到了一口井,然后又找到了一只桶,一桶一桶的打水,用了半个晚上,才把大火浇灭。大火灭了之后能清楚的看到,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四处打量一番,并没有一个活口,大汉气不打一处来,嘴里念叨着,这群王八蛋,真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然后他再仔细看一看,似乎整个村庄都已经被屠尽,房子也被烧个精光,看来今晚没法休息了,那就继续往前走吧!走出村庄没几步,才恍然看到不远处的半山腰中,还有三所小屋,有不少人站在小屋前痛哭,之前没有发现,原来是他灭了火之后,那些人才出现并哭了起来,大汉看了看,就朝着半山腰的三间小屋走去,先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