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本质:人类未来的超级智能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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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是人类世的超级智能

宇宙可对应为物质世界,而元宇宙可以被理解为柏拉图的“意识世界”,也可以被理解为钱学森笔下的“灵境”。它代表了人类意识世界的对象化,是一种在近地空间上进化出来的“超级大脑”,是人类世的超级智能。这个超级智能在数字世界建构时空秩序,除了自娱自乐,更重要的是要统摄周围的物理世界。

元宇宙作为一个超级智能,是由人机节点共同参与建构的,是人机智能的融合。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社会的复杂度大大增加,元宇宙通过区块链等技术对人工智能的制造和成长进行监督,强化元宇宙的自我意识。同时,即使机器在专业领域逐项超越人类,人类也能通过始终参与(in the loop)来继续保持不被淘汰的地位。元宇宙的机制也能约束机器节点,使其在做重大决策时必须匹配人类节点的反应时间,让人类与机器在同一时间尺度上达成共识、进化博弈。

在元宇宙中,我们可以扩展我们的计算方式,设想一些条件,然后观察它们怎么演变,但这依然只是相对有参考价值的近期推测,而非几乎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的远期预测。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元宇宙没有技术价值或现实意义。相反,元宇宙将作为人类世界的延伸,为人类开辟全新的发展空间。只不过,我们要将重点放在拓宽人的“自我”与意识世界上,而不是物理意义的延展上。

“我”既生活在真实的物理世界,又可以在元宇宙中延伸自己的意识,不过,这种延伸侧重于具有代入感的场景,目的在于让人更自由地交互,而非追求沉浸式体验。无论怎么模拟、优化,元宇宙中也难以存在一个完整的自己,因此我们实际上需要的是各个侧面的分身(不是化身或孪生),从而在特定场景展示某些侧面,并通过对应的分身来帮助我们延伸与完成交互。

也就是说,元宇宙中的分身可以简单而多样。比如,为了看得更远、更清楚,我们可以将计算机视觉设备作为分身;为了听得更立体、更清晰,我们需要依赖于耳机、麦克风等音效手段的分身技术;为了远程完成物理操作,我们则要寻求机械手臂等装置分身的帮助。

对人类生命而言,与真实的物理世界交互,与大自然接触,从而激发出意识世界的美感、丰富意识世界的内容,是不可取代的精彩部分。元宇宙不是通过给人体安装各种传感器(哪怕传感器设计得炫酷无比)来一味追寻对“眼耳鼻舌身”感官的复刻,否则就是抄袭了皮毛、丢失了精髓。

元宇宙不会取代现实的物理世界,而会丰富我们的意识世界。人生存在物理世界中,需要遵循基本的物理规律。在意识出现之后,人开始脱域脱域由安东尼·吉登斯(Anthony Giddens)提出(参见译林出版社2000年出版的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意指社会关系从彼此互动的地域性关联中、从通过对不确定的时间的无限穿越而被重构的关联中脱离出来。我们讨论的脱域是指,生命体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脱离物理时空的具体限制,得以向外延伸与迁移,体现出超越时空的特性。,也就是脱离当前时间、空间的束缚,比如将我们的意识变成绘画或文字,保存并流传下去,其背后的意识就完成了时空穿越。就像敦煌壁画的创作者,他们的意识产物直到今天还在震撼我们的内心世界,而由此衍生出的各种文创产品,又继续实在地影响着物理世界。

在元宇宙的加持下,人类脱域可以更进一步,即通过各种技术来营造新的体验(可以更具象,也可以更抽象),延伸自我,丰富意识世界。与此同时,我们不会脱离也脱离不了物理世界,因为物理世界对人类生命而言是美好的、不可取代的存在。

元宇宙为人机“共业”提供了可能空间。元宇宙的发展能够让我们更加尊重和珍惜物理世界,反过来,物理世界的发展又能进一步丰富我们在元宇宙中的场景,让人类世的自我得到延伸。

未来的元宇宙应当如费孝通所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元宇宙也将助力我们实现马克思构想的自由生活:“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