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佩冠项目的启动
当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在军官们的耳边响起，他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绝大部分的军官都曾见识过这台血红色装甲令人胆寒的杀伤力，在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均是逃离这片现场。
连足以抵挡扫射的特级装甲车在它手中都如同豆腐一般脆弱。
他们所具备的最高级武器就是腰间的破甲手枪，或许还未开出第一枪，他们就会被把恐怖的力量泯灭。
桀骜不驯的赤红已经越过墙壁上巨大的创口，缓缓迈动脚步，走向基地外的世界。
数秒之后，在天狼基地南侧的另一片区域，数台战斗机无声地划过天空。
在鸟瞰视角下，这具赤红色的巨人只是安静地行走着，时不时来回扭头，观察着四周。
“已发现目标。”
“等待指令。”
飞行员将通讯器贴近嘴边，急促地说道。
“关闭所有武器系统。”
“不要惊扰到它。”
“明白。”
莫雷以最快的速度将信息反馈到了联合基地中，在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24小时持续运作的专线人员立即将信息反馈到了基地高层。
飞行员将数排暗红色的按钮拨到了紧急关闭的锁定状态。
地面上的赤红号很显然也注意到了在头顶掠过的阴影。
它的瞳光深处闪过一阵异样。
作为林尘手下最早诞生的机动装甲，它的胸膛深处似乎蕴藏着某些和覆涛号完全不同的东西。
它慢慢停下了脚步，胸膛处的复合装甲已经完全关闭。
入眼是一片茂盛的林海，天狼空军基地因占地面积极大，自然是在偏远地带建立。
高大的红色巨人静静地站在大地的边缘，望着远处浩瀚蔓延的绿色海洋。
这一幕倒映在徐升的眼底，有股虚幻缥缈的不真实感。
“它在做什么？”
“另一台赤红号呢？”
“另一台赤红号还处于待机状态，克拉尼教授想要进入这台赤红号的驾驶舱...”
陈建飞也紧紧地看着屏幕，解释道。
“现场人员说这台赤红号在启动的时候..”
“直接把驾驶舱里的克拉尼教授扯出来了。”
“扯...扯出来？”
徐升有些懵逼，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陈建飞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徐工。”
陈建飞挠了挠头，“我正在让他们调监控录像。”
十分钟后，坐在会议室内的众人在看到克拉尼从进入赤红号的驾驶舱，到被野蛮地扯出来挂在横梁上，只花了不到两分钟。
“这...”
一个来自得国的军工教授被吓了一跳：“克拉尼先生还好吗？”
“医生说他遭受了强大的精神冲击，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中。”
徐升压低了声音，悲伤地说道。
“但他的生命特征依旧正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具红色的机动装甲...”
坐在左侧的利斯克开口说道。
“和那具覆涛号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
徐升一愣，看向利斯克：“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你们没有发现这些机动装甲就像是具有生命力一样么？”
得到徐升的眼神允许，利斯克站了起来，在各国军官和研究教授面前大着胆子说道：
“我的意思是。”
“它们是活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体。”
“它们所具备的计算核心可能已经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在颠覆常理的超强计算力下，很可能会产生某种类似情感一样的东西。”
利斯克的这番话有点像在胡言乱语，但在认真聆听的徐升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是啊。
林仁伟在被抬上担架，送进医院的时候，也是紧紧地抓住徐升的手，说了一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语。
“永远不要抱着驯服的心去面对那些外星装甲。”
此时的徐升似乎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它们都是具备独立意识的超级生命体？”
一个教授总结了利斯克的言论。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利斯克舔了舔嘴唇，示意各位重新看向屏幕。
赤红号在山崖边缘发呆了将近十分钟。
在一道道紧张的眼神中，它忽然重新掉转了方向，沿着天狼基地的方向走去。
“它回去了。”
利斯克眼神发亮地说道。
“快让所有战斗机返航，不要惊扰到它。”
赤红号一步一步地前进，沿着一模一样的路径走到了先前它一拳轰开的那个巨大墙洞前，抬手掰断几根挡路的下垂钢筋，微微低头，迈过了墙洞。
幸好天狼基地所采用的是多面体建筑的结构，这样的一堵非承重墙并不会带来较大的影响。
众多基地的工作人员在此刻都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惊悚地看着这具高达四米的血红色巨人穿过大洞，重新进入基地。
来自室外的阳光照亮着破损的一切，整片区域安静得令人生畏，只有机械零件的交错声，以及那起起落落的沉重脚步。
“先生们，根本不是驾驶员来挑选它们。”
徐升终于明白了。
“而是这些不可思议的机动装甲在挑选驾驶员。”
莫雷惊惧地看着重新依靠在金属支架上的赤红号，正在由于要不要重新把防护墙降下，这个红色巨人竟自己抬手抓紧了墙沿，将其重重往下一拉。
“嘭！”
躺在病床上的克拉尼像个弹簧一样从床上挺立了起来。
他满头均是汗水，一身衣服甚至都被浸湿。
他捂着自己的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袋里像是有刀片在来回切割着自己的记忆。
在残破的记忆片段里，克拉尼只记得自己的眼前刚刚降下无数泛着光芒的投影，随后一股强烈的束缚感便包裹了他的全身。
像是有人拽着他往外丢，强行脱离神经链接的后果就是长达三天的重度昏迷。
所幸克拉尼终于醒来了，但那段如梦魇般的经历仍然缠绕着他。
他甚至无法握住一个水杯，十根手指仍处于极度颤抖的状态。
“不可能...这不可能....”
水洒了克拉尼的全身，他惊悚地喘息着，他终于拼接起了所有记忆。
在无比虚幻的世界里，那道升腾至整片天空的红色影子仿佛在冲他咆哮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