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心病
杜成看着苏子墨离开的背影，站在林中，他叹了口气，“刘紫菱这丫头，身上到底是有什么宝藏，怎么处处遭灾，人人要命？”
元霜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手中那株幸运草，回想起刘紫菱的话，起身去找卢定山，可找了一圈，也没见他人在哪里。
“一天天的不见人影，武功不好也不好好练，又去哪儿鬼混去了？”
卢定山是收到秦冰的传书说王爷回来了，才急匆匆的去了王府。
宋若正忙着安顿王氏和刘仕恒母子，没看到王爷什么时候已经又带着秦冰出门去了。白嬷嬷来问，她只说王爷许久未归，现在许是出去闲逛了。
杜成看着这个忙里往外的女人，他倚在暗处，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苏府，苏子墨跪在大堂，后背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苏子微跪在父亲的面前求他住手，可苏老爷即便颤颤巍巍的扬不动鞭子了，仍旧没有停手。
江慕言坐在一旁，冰冷的眼神看着苏子墨，像是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原来，他刚到书房就见杜成等在那里。杜成将他所见之事告诉了他，他后知后觉，现在才明白，这个苏子墨在他身边原来另有所图。
苏员外气喘吁吁的立在那儿骂道：“混账，你说，整日间舞琴弄墨出入烟花柳巷也就罢了，老夫就当你是个不上进的养着，如今你竟酿成大祸，竟敢胆大包天的害人，还不快说，解药在哪儿？”
苏子墨吐出一口血，呵呵笑道：“舞文弄墨如何，全是依靠它们我才熬过这么多无人问津的时光。留恋烟花柳巷又如何，只要花点银子就能让她们对我投怀送抱，打发我的空虚寂寞。风流才子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个毫无地位的庶出，无权无势的遭人欺凌。”
“这全是你的借口，”秦冰听不下去上前指责，“苏先生，王爷看中你的才干，已经意欲把你招入麾下为他办事，可你却......”
“恐怕他看中的不是我的才干，而是我的卑躬屈膝，我的阿谀奉承，我的钱财。哈哈哈，你们这一群蠢人，别浪费时间了，我既然暴露了自己，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江慕言走近他，蹲下来，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他。
“苏子墨，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要做本王的谋士，你接近本王本就是另有所图。看来，本王将你留在平阳对你的试探，你没过关，枉费了本王对你心怀仁义和大志的敬佩。”
站起来背对着他，他不打算心慈手软，“世人只知晋王风流纨绔不理朝政，可你若不将解药交出来，本王也不介意让你见到一个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晋王。”
苏子墨却没被被他吓住，轻蔑一笑：“你既如此爱她，却为何没能护住她？她本是我的妻，却被你强娶，凭什么你就能日日看着她那么明亮阳光的笑容？凭什么你就能拥有她精灵般的灵动娇媚？对我，她却总是不屑一顾，明明她那么爱听我弹琴，明明她被我的琴声吸引。她这么至纯至善之人，既然可以放弃王妃的身份，也定不会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弃我而去，她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
江慕言一把拔出秦冰的剑，架在苏子墨的脖子上，怒问：“解药在哪儿？！”
“你不敢杀我！杀了我，她也活不了。”
苏子微跪过来，拉着江慕言的衣袖求情道：“晋王殿下，二哥他只是一时糊涂，求你放过他，我一定会劝他把解药交出来，求你了。”
这时方落也跑了过来，哭着跪在了晋王的身边。
“殿下，求你了，夫君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的。您放过他，我也会劝他把解药交出来。”
江慕言收起剑还给了秦冰，他确实不能杀了苏子墨，只有苏子墨有解药，他要另找法子逼他拿出解药。再者，他实在不忍心这两个惨遭灭门之灾的女人再一次失去亲人，无家可归。
“看看你身边爱你的人，若是你做的事情连累了她们，你万死难赎己罪。”江慕言说着离开了苏府。
苏员外生怕晋王会治罪，跪在地上恭送他离开后，看着这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庶子恨铁不成钢，一口老血吐出来，他竟晕了过去。
江慕言太想见到刘紫菱了，他想去惊魂谷见她，却被卢定山拦了下来。
“王爷，线人来报，太子，王妃和齐王殿下出宫来找你，半路遇到了刺客，现在生死未卜，该当如何？”
真是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太子？但是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找人去寻他们。
“你跟秦冰带几个人连夜去找，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秦冰走了，那您这边......”
“本王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本王若是还躲在暗处，怎么对得起你们豁出命来保全我的恩义？放心吧，本王不会有事的，去吧。”
卢定山带着秦冰而去，江慕言在房中踱步，他在想这一切的发生是否和之前的未解之谜有关。
宋若又进来，禀报道：“王爷，苏家二房姨娘方落求见。”
方落进来，才要下跪，江慕言却伸手将她扶起。
“阿英，免礼吧。能看到你安然无恙的活着，本王已经很欣慰了。”
“殿下对钱英有救命之恩，夫君对我却有再造之情。今日无奈前来见殿下，是为了夫君下毒一事。”
“你知道些什么？”
“夫君从小就生活在被人冷落，无人问津的环境中。他的心里渴求关爱和在意，已经成疾。当初我听到他的琴音与他相遇相知，他便千方百计的要得到我。我因身在青楼多时，见了太多的纨绔子弟薄情郎君，但是他与我日日厮守缠绵，也算真心，我情难自已的心动，下嫁于他。可之后我才知道，他不光对我如此。丝竹乐坊是他的店铺，也是他捕捉猎物的地方，每每有人被他的琴声吸引，他便会控制不住的要获得他们的认可，若是女子，他便要获得她们的倾心，待他腻烦了就会放手。”
“所以菱儿到过丝竹乐坊，也成为了他的猎物。”
“或许是这位女子真的比较独特，不但不为他的才情美貌所动，还对他的追求不屑一顾。也就是因此，刺激了他的占有欲，他才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她。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竟然让他不惜下毒来占有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能刺激他，只能顺着他？”
方落点了点头，可江慕言摇了摇头
“绝对不可能，菱儿是本王的王妃，此生也只会是本王的女人！”
“殿下听我说完。夫君这个心病，我怕是要用一辈子来治愈了，谁让我与他命中有此纠葛。钱英已经死了，作为方落我是他的妾，也是一辈子要守在他身边的女人。我知道，他不是坏人，只是执念太深近乎癫狂而已，我也相信自己一定有办法将他治愈。对于王妃这件事，我今日就是来跟您合作的。”
“怎么个合作法？”
“在夫君愿意放手之前，将我变成晋王妃。”
“可若是他一直不愿意放手，那你就一直无法做回自己，这个法子不可行。”
“求殿下成全，要让夫君放下执念，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方落说着，已经跪下磕头。
江慕言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明白了她所说的钱英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已经毫无相门之女的影子，不过是一个用情至深的女子而已。
“可是本王该怎么做？”
“惊魂谷找一个叫欧阳璞的神医，按照王妃的样子做一张人皮面具。”
“他？人皮面具......”
欧阳璞昼夜研制解药，三天了却仍没有成效。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小智再次离开他，只能屈服。
他抱着她出谷要去找苏子墨，也是因为这样，他在谷口碰到了江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