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赵馨的回忆

1985年，还不满七岁的赵馨和家人一起居住在GS省一个贫穷的小山村里。

那个小山村里住有十多户人家，每家每户每年所需的粮食和瓜果蔬菜都是自己种植，属于典型的看天吃饭。

村里人平时所穿的衣服和鞋子，也是从村里的集市上花很少的钱买回布匹后自己动手缝制而成。

赵馨清楚地记得每家每户都有好几个劳力，可自己的家中却只有妈妈一个劳力。

原因是因为赵氏家族中人口众多，每年的粮食收成又非常有限，所以爷爷和奶奶就嫌妈妈带着三个正在长身体的拖油瓶浪费粮食，趁着爸爸在外当兵时硬将她们一家人分了出去。

说是分家，可实际上爷爷和奶奶分给她们家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几亩地、一辆破旧的架子车和几个有缺口的碗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

分家之后，妈妈比以往更加努力的劳作，赵馨觉得妈妈就像是一个不知道疲倦的铁人一样，一个人硬是扛起了种植庄稼和养育她们三姐弟的任务。

在赵馨的印象中她只见过自己的爸爸几次，而且那几次爸爸都是在春耕时才能回家帮妈妈耕种，其它时间一直都是妈妈带着姐姐、弟弟和她艰难度日。

年幼的赵馨，还不太懂事，只要一想起自己的爸爸，就会跑去问妈妈，

“妈妈，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还有，爷爷和奶奶为什么要将我们一家人分出来让我们单独过活啊？”

“馨儿，”

每当这时，妈妈总会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望着远方，然后皱着眉头轻叹一口气，回复她的话也总是那么几句，

“你爸爸在外当兵，离家里很远，要两三年才能有假回来一次呢！”

妈妈回复完后，就不再理会她，也不再回复她的另一个问题，而是又忙着去做那些好像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了。

小小的赵馨，望着妈妈的背影，脸上有着淡淡的失望，然后一言不发地跟在妈妈身后，心中期盼着时间能快一些过去，这样自己的爸爸就能回来了。

在赵馨的记忆中，只要身穿绿军装的爸爸一回来，她们三姐弟就能吃到以前从来都没有吃过的糖果，而爷爷和奶奶也会主动来看望她们姐弟三个，不但会对她们三姐弟关怀有加，而且还会给她们家带来一点白面粉。

除此以外，赵馨还可以穿妈妈给她缝制的过年才能穿的那件红色的新衣裳，不用再穿姐姐穿不了的旧衣裳了。而家里也不会天天吃窝窝头和黑面馍馍，妈妈会蒸一些又大又白的白面馍馍，还会杀一只鸡做鸡肉和鸡汤呢！

最让赵馨怀念的是爸爸会将她抱起来举过头顶，还会温柔地哄她和给她讲故事，不像妈妈平时就只会抱弟弟和哄弟弟一个人。

赵馨还能明显地感觉到只要爸爸回来，妈妈就会变得更加温柔和耐心，而且那几天家里的笑声也会比平时多上很多。

当然，爸爸回来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是非常快乐的，但分别时却是非常伤感的。

赵馨还记得有一年春天，爸爸回来住了十几天后要返回部队时，妈妈在一边偷偷抹着眼泪，一边还小心翼翼地偷偷示意她和弟弟两个人去抱住爸爸的腿，试图让爸爸晚一点再走，但最终爸爸还是硬着心肠在妈妈的泪目以及她们三姐弟的嚎啕大哭中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家乡，按时返回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