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讲(I,8,195)
尊敬的听众!
从这一讲起,我们开始一系列考察,但它们从根本上说只表现一个唯一的、由自身构成一个有机统一体的思想。这一思想在我着手这项计划之前就必定会使我有一种明确性,并以这种明确性指导我发表的一切具体言论;假若我能以这种明确性立刻向你们讲清这一思想,那么,我们要共同经历的整个路程就会从迈出的第一步开始,得到最清楚的阐述。但是,我不得不通过这一思想的所有组成部分,逐渐在你们面前建立它,从它的一切制约因素中推导出它。这是任何阐述都会遇到的必然限制。正是由于阐述过程的这个基本规律,那种本来只是一个唯一的思想的东西,就要被扩展和分解为一系列的思想和看法。
既然情况如此,尤其是因为我不应当在这里再讲尽人皆知的旧事情,而是应当提供看待事物的新观点,所以我就必须假定和期望,如果在我们阐述论点的开始,你们根本得不到那种按照任何阐述过程的基本规律,只有通过后来阐述的东西才能得到的明确性,你们可不要感到惊讶;而我必须请求你们把获得充分明确性的希望放在最后的结论部分,放在综观整体有了可能的时候。当然,任何一个着手作某个报告的人都有义务把每个思想安排到它应该占有的地方,并且让它得到它在这个地方所能得到的明确性——这对于能掌握德文的书面语言、能听懂连贯的报告的读者是不言而喻的。我也将作出努力,认真履行这一义务。(I,8,196)
在预先作出这个首要的、唯一的说明以后,尊敬的听众,请你们允许我毫不迟疑地转入我们的论题。
这些报告许诺的,是对现时代作一种哲学描绘。但只有这样一种观点才堪称哲学观点,这种观点把经验的现有多样性归结为一个共同的原理的统一性,然后用这种统一性详尽地说明和推导那种多样性。纯粹的经验论者在着手描述时代的时候,会抓住并叙述时代的许多引人注目的现象,说明他是怎样在偶然的观察中看到这些现象的,尽管他并不确信自己已经把握了这一切现象,尽管他除了指出它们存在于同一个时间,并不能指出它们的另一种联系。然而,立意作这样一种描述的哲学家则会不依赖于任何经验,寻找一种作为概念不可能存在于任何经验中的时代概念,把这一概念得以在经验中出现的那些方法解释为这个时代的必然现象;他会通过这样的解释,详尽地理解那些现象,把它们相互联系的必然性由它们的共同的基本概念推导出来。前者可以说是描述时代的编年史家,而唯有后者看来才使得历史学家有了描述时代的可能。
首先,我们要指出,如果哲学家的任务是从他所假定的概念的统一性中推导出经验中可能有的现象,那么,很明显,他的工作根本不需要任何经验,他只是作为哲学家,严守在他的界限内,不考虑任何经验,而完全a priori〔先验地〕——如通常用这个术语表征的那样——从事自己的工作;具体地谈到我们这个课题,他必定能a priori〔先验地〕描述全部时间和在时间内一切可能存在的时期。但是,当前这个时代是否可以专门用那些从哲学家制定的基本概念中产生的现象加以刻画,因而现时代是不是哲学家——如果哲学家也这样断定,就像我们将这样断定那样——描绘的时代,这完全是另一个问题。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必须过问自己的生活经验,把这些经验同以往的历史以及自己对于未来的推测加以比较;因为哲学家的工作要在此结束,而尘世人类的观察者的工作则要由此开始。从我们自己方面说,我们在这里只提出问题的哲学方面,只负责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因此,一俟我们的任务完结,对问题的其他方面的评判将完全属于你们的事情。按照我们的计划,我们现在只限于格外明确和规定我们的基本任务。(I,8,197)
我们还要指出,我们刚才提到的全部时间中的任何一个单个的时期,是一个特定时代的基本概念。这些时期和这些不同时代的基本概念只有在它们的相互并列和相互交错中,借助于它们同全部时间的联系才能彻底加以把握。由此可见,哲学家哪怕仅仅要正确地描述一个时代,而且如果他愿意,要正确地描绘他自己所处的时代,就应当完全a priori〔先验地〕理解并深入地钻研全部时间和它的一切可能有的时期。
这种对全部时间的理解,如同任何哲学的理解一样,又是以全部时间的统一性概念为前提,而这个概念是关于全部时间的预先确定的、然而渐渐发展的实现过程的概念,在这个过程中每个后继的环节都受其先行环节的制约;或用简单和通俗的语言说,这种对全部时间的理解以一个宇宙蓝图为前提,这个蓝图的统一性是一目了然的,人类世俗生活的一些主要时期完全可以从它推导出来,用它说明这些时期的起源和彼此之间的联系。这个宇宙蓝图就是关于人类整个世俗生活的统一性概念,这种生活的一些主要时期就是上面提到的每个特定时代的统一性概念,从这些概念又可以推导出每个特定时代的现象。
这样,我们面前就出现如下情况:首先是关于全部生活的统一性概念,这个概念分为一些不同的时期,它们只有相互并列、相互交错起来,才可理解;其次,每个这样的特定时期又是一个特定时代的统一性概念,并表现为多种多样的现象。
这里,我们把人类的世俗生活看作全部统一的生活,而把世俗时间看作全部时间。这是我们的报告预期的通俗化给予我们的限制,因为关于超尘世的和永恒的东西是无法彻底地、同时又通俗地言说的。我说,在这里,在这些报告里,我们把世俗生活和世俗时间看作那样的东西,因为人类的世俗生活和世俗时间就其本身而言,就其上升到思辨而言,都不过是统一的时间和统一的永恒生活的一个必要时期;从永恒生活的统一性概念——这个概念在此岸是完全可能的——中就可以推导出整个世俗生活及其一切从属环节。然而,我们这次自愿作出的限定不允许我们从事这种能严格证明的推导,我们只能明确地指出关于世俗生活的统一性概念,并要求每个听讲者凭他自己的真理感去检验这个概念,如果可能的话,接受这个概念。我们说过人类的世俗生活和人类世俗生活的各个时期。我们这里说的仅仅是类族的而不是个体的生活发展,所有这些报告都不谈个体的发展,我请你们永远不要忘记这个观点。(I,8,198)
总之,我们的研究以一种宇宙蓝图的概念为前提。根据上述理由,我无须在这里推导出这种概念,而只须指出这种概念。因此,——并且为了给正在建筑的大厦奠定基石——我说:人类的世俗生活的目的,就是人类在这种生活中自由地、合乎理性地建立自己的一切关系。
我说的自由,是把人类作为类族来看,它本身具有自由,而这种自由是我们制定的基本概念的第一个派生的规定。我打算从这个规定得出一些结论,而把其他派生的、同样需要说明的规定留给以后的报告再谈。这种自由应当表现在类族的普遍意识中,应当表现为类族本身的自由、类族的真正现实的行为、类族生活产生的结果,所以,类族作为一般存在的东西必定是这种归它具有的行为的前提。(如果人们说某个名人已有所作为,那就是假定,此人在有作出决断的行为以前,在有完成决断的行为之时,就已存在,而且每个人都会同意,证明此人在这时不存在,同时就是证明他在这时没有作为。同样,如果认为人类作为类族已经有所作为,表现为有所作为,那么,对于这种作为就必须假定类族在还没有完成它时是存在的。)
通过这个说明,按照业已制定的基本概念来说,人类的世俗生活首先分为两个主要时期,两个主要时代:在第一个时期,类族存在,但还没有自由地、合乎理性地建立起自己的关系;在第二个时期,它则自由地创造着这种合理的体制。(I,8,199)
我们要从第一个时期开始,作进一步的论述。人类还没有按照理性的要求,靠自由的作为建立自己的关系,我们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这些关系根本不合乎理性,前一个论断绝不同时意味着后一个论断。也许很可能,理性不要人类自由的任何助力,就由它自身,靠它自己的力量规定和安排了人类的关系。现实的情况也是如此。理性是人类生活的基本规律,也是一切精神生活的基本规律。应该只从这个意义上,而绝对不能从别的什么意义上来理解这些报告中讲的理性一词。如果没有这个规律的作用,人类根本无法现实存在,或者,即使它有可能现实存在,它的现实存在也无法持续片刻。因此,如在第一个时期那样,凡在理性还不能借助自由发挥作用的地方,理性就是作为自然规律和自然力量发挥作用的;结果,理性虽出现在意识中,显示为发挥作用的,但不知所以然,因而是出现在模糊的感觉中,显示为发挥作用的(所以我们称之为不知所以然的意识)。
使用通常的语言,简单地来说,凡在理性不能借助自由发挥作用的地方,理性就是作为模糊的本能发挥作用的。它在人类世俗生活的第一个时期就是这样发挥作用的,这也许就更贴切地刻画、更准确地规定了这第一个时期。
通过对第一个时期的这一精确规定,借助对比的方法,也就同时更准确地规定了世俗生活的第二个主要时期。本能是盲目的,是一种不知所以然的意识。自由与本能相反,则是心明眼亮的,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做法的根据。自由的这种做法的全部根据就是理性。所以,自由意识到了本能未曾意识到的理性。因此,在通过纯粹本能实现的理性统治与通过自由实现的理性统治之间,还出现了一个对我们来说崭新的中间环节,即意识或理性科学。
但是进一步看,本能作为盲目的冲动是排斥科学的。因此,要建立科学,就必须先摆脱本能业已发生的巨大影响,因而在合理本能的统治与理性科学之间又出现一个第三环节,即摆脱合理本能的解放。
但是,人类怎样才能希望摆脱那种凭借受人喜欢的隐蔽力量统治着他们的生活规律或合理本能呢?换句话说,同样表现在本能和摆脱这种本能的冲动中的统一理性怎样才能在人类生活中一分为二,同自身作斗争呢?很显然,这并非直接就可以做到的;因此,在合理本能的统治与力图摆脱这种本能的冲动之间必定又出现一个崭新的中间环节。这个环节以这样的形式表现出来:类族中的一些个体具有较强的力量,因而合理本能在他们那里表现得最强烈、最广泛,他们出于一种想使整个类族提高为他们自身——或更准确地说,想把他们自身树立为类族——的既自然又急切的欲求,把合理本能的结果转化为一种以外在方式发号施令的权威,并且用强制手段维持这种结果。于是,在其余个体那里理性首先以向往个人自由的冲动的方式得到了觉醒,这种冲动从不反对它所喜欢的它自身的本能的温和强制,但反对干涉它的权利的他人的本能的纠缠。在理性的这种觉醒中,打碎的不是合理本能本身的锁链,而是其他个体的那种被改变为外在强制机关的合理本能的锁链。因此,个体的合理本能转化为强制的权威,这就是居于合理本能的统治与摆脱这种统治的解放之间的中间环节。(I,8,200)
最后,我们将这样来综述这里列举的我们这个类族的世俗生活的一些必然环节和时期:正如我们在前面说过的,由于摆脱了合理本能,理性科学就成为可能。按照这种科学的规则,通过人类的自由行动,必定建立起人类的一切关系。但很显然,为了完成这一任务,知道唯有科学才能提供的规则是不够的,还需要一种特殊的行动科学,这种科学只有通过锻炼才能变成一种本领,总而言之,还需要技艺。这是按照事先科学地认识到的理性建立人类一切关系的技艺(当我们不加补充说明时,我们在这里总是在这个最高的意义上使用技艺一词的),这种技艺在人类还未能以理性完全反映自己的永恒原型以前,应当完全应用和贯彻于人类的一切关系。世俗生活的目的一旦达到,这种生活就将告终,人类就将进入更高级的永恒领域。
现在,尊敬的听众,我们已经从世俗生活的最终目的理解了全部世俗生活;我们已经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个类族应当在这个世俗领域内开始自己的现实存在,因而我们也描画出了这个类族的全部生活;我们希望做到的也正是这一点,这也是我们当前的任务。按照这个分析,世俗生活有五个基本时期;由于这些时期总是以个体为出发点,因此,其中的每个时期要成为类族生活的时期,就必须逐渐囊括和遍及一切个体,必须持续一个较长的时间,所以整个时期就会扩展为一些看起来相互交错,部分并驾齐驱的时代。这些主要时期或时代是:(1)理性借助本能进行绝对统治的时期——人类无辜的状态;(2)合理本能变成外在强制权威的时期;这是各种实证的学说体系和人生体系采取专断态度的时期,这些体系永远不能得到最终根据,因此不能使人信服,但是力图强加于人,要求盲目信仰和绝对服从——恶行开始的状态;(3)直接摆脱专断的权威、间接摆脱合理本能和任何形态的理性的统治的时期,这是对任何真理都绝对漠不关心、不要任何指导而完全放纵的时期——恶贯满盈的状态;(4)理性科学的时期,这是真理作为至上的东西得到承认和最受人喜爱的时期——说理开始的状态;(5)合理技艺的时期,这是人类用确实可靠、从不出错的手段把自身塑造为理性的准确摹本的时期——说理完善和圣洁完满的状态。人类在尘世中通过这一系列时期走过的整个路程,不外是向它最初所处的那个起点的回归,无非是要复归于它的原始状态。但人类必须用自己的双脚来走出这条道路,它必须用本身的力量又使自身成为它从前不凭自己的任何作用所成为的那样,正因为如此,它首先必须丧失自己的原始状态。如果它不能靠自身的力量使它自身成为它自身,它就不会有活生生的生命;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根本不会形成任何生命,而是一切都会陷于僵死的、不动的和静止的存在。在伊甸园——我用一个大家熟悉的说法——里,在天授地设,没有知识,没有技艺,不必劳动的伊甸园里,人类对生活发生了兴趣。人类刚鼓起勇气,下决心过自己的生活,天使就带着那种闪闪发光的、强迫接受天网的剑过来,把人类从它一度无辜地、和平地生活过的地方赶走。人类不安地、不停地徘徊于荒漠,由于害怕大地在脚下陷塌,它几乎不敢在某个地方站稳脚跟。历经生活的无数沧桑,它变得更加英勇,终于勉强建立起自己的生活;为了培育那期望的认识之果,它不辞劳苦,从大地挖掘荒原的杂草与荆棘。享有这认识之果,它心明眼亮,脑灵手巧,于是它照着那失去的乐园的榜样,给自己建造自己的乐园;生命之树在它那里生长,它伸手摘取那树结的果实,享用这果实,永世长存2。(I,8,201)(I,8,202)
尊敬的听众,这种对于整个世俗生活及其各个时期的描写,就足以说明我们的目的。既然我们所处的现时代无疑是世俗生活的一个部分,除了我所指出的上述五个时期,这种生活不可能还有别的部分,那么,我们这个时代无疑属于上述五个时期中的一个时期。我的任务将是根据自己对于世界的认识,根据我对世界的观察,说明我们的现时代究竟属于五个时期中的哪个时期,推导出业已制定的原则必然造成的现象,同时回顾你们以往的经验,察看你们周围的现实,确定在你们的整个一生中,不论在内部经验中还是在外部经验中,你们是否遇到过这些现象,你们现在是否还在遇到这些现象;这将是我们以后的报告的课题。
我指的是整个的现时代;因为既然在前面已经提到,在同一个编年史的时期,在许多不同的个人那里,就他们的精神原则而言,完全可以有不同的时代相互交错起来,同时并驾齐驱,那么可以预料,这样的情况也会存在于我们时代。所以,我们对于尘世人类所进行的这种把先验原理运用于现时代的观察,不可能适合于现时生存的一切个人,而只能适合于那些确实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把这个时代表现得最清楚的个人。可能会有一种人落后于自己的时代,因为他们在他们的发展时期从来都没有同范围广阔的、代表一般发展水平的个体有什么接触,而他们发展自己的那个狭隘圈子还是旧时代的遗老遗少。可能会有另一种人已经走得超过了自己的时代,他们的心中带有新时代的萌芽,但在他们周围占统治地位的仍然是这个被他们视为业已陈旧,实际上却真正现实的现时代。最后,科学超越了一切时期和一切时代,因为它把统一的、总是与它自身相符的时期理解为一切时代的更高根据,并且对这样的时期进行自己的自由研究。在描述任何一个当前的时代的时候,我们谈的都不是第一种人和第二种人,也不是这种科学。(I,8,203)
总之,我们预定在这个冬季和这些课时所作的全部报告的课题是已经准确地规定了的,依我看也是清楚地说明和宣布了的;这就是我们今天这一讲要达到的目的。仅仅就这些报告的外在形式而言,请允许我再讲几句。
不论我们对现时代的评判是怎样作出的,不论我们觉得必须把它列入哪个时期,你们都不要指望从我这里听到抱怨的声音、讽刺的论调,特别是个人的抱怨和讽刺。这里不会有抱怨的声音;哲学的考察的最高奖赏正在于它承认一切都是必然的,因而也是良好的,因为它看出一切东西都是相互联系的,而不是孤立的,并且它对一切现存的东西都感到满意,听其自然,因为它们是为了更高的目的而应当存在的。再说,把时间花费在抱怨现有的恶行上面,也未必是大丈夫气,倒不如明智些,把时间花费在尽量创造善良的、美好的东西上面。在这里也不会有讽刺的论调;整个类族这时具有的瑕疵,绝不是个人嘲笑的对象,因为个人是整个类族的成员,他不论怎样标榜自己,也毕竟不是没有这种瑕疵。但是,个人在哲学家眼前是根本不存在的,对他说来,所有的个人都融入了统一的、巨大的共同体。哲学家的描述是以准确性和连贯性把握每一个事物的,事物本身则由于现实中的无穷摆动而永远不可能达到这种准确性和连贯性;因此,哲学家的描述不涉及个人,而始终属于理想化的描绘的领域,并且从不降低到画像水平。这类考察是否有益,最好由你们自己去判断,特别是在你们已经熟悉了大部分这样一些考察以后;这比事先在你们面前夸耀它们更恰当些。哲学家不比任何人更会幻想他那个时代依靠他的努力将有显著进步。当然,任何一个由上帝赋予这类幻想的人都应该用自己的一切力量,实现这个目的,哪怕这是为了他自身,为了他在时代的长河中巩固那个指定给他的地位。尽管如此,时代却以它的坚定的、向来就是给它确定的步伐前进着,任何东西在时代的长河里都是不能靠单枪匹马的力量加速或强求的。唯有一切人的联合,特别是各个时代和世界隐含的永恒精神,才能起促进作用。(I,8,204)
至于说到我现在的意愿,如果在这半年的若干课时之内,有教养、有理智的听众会以合乎礼貌、令人尊敬的方式度过时光,会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超乎繁忙的和消闲的日常生活之上,更为自由、更为纯粹的精神境界,那对我就将是一种让人感到荣幸的奖赏。尤其是,假如在哪一颗富于青春活力的心灵里播下了一粒能燃起新的生活的火种,它会从我的这些也许很薄弱的思想发展出更美好、更完善的思想,产生出坚定的决心,去实现这些思想,我得到的奖赏就会完美无瑕了。
尊敬的听众,我就是本着这种精神尽自己的所能,请你们来听今天这样的报告的;现在,我还是本着这种精神向你们暂时告辞,让你们自己去考虑,你们是否还打算继续与我一起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