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第一场 贝蒙特。玻西娅家。
(摩洛哥王子褐肤白衣,及三四随从上。玻西娅、妮莉莎及从人上。喇叭花腔。)
王子 希望大家不要以貌取人,威风凛凛的太阳是我的至亲,又是我的近邻。他留下的暗影染黑了我的外形,却燃红了我的内心。你可以找来一个冰天雪地的北国英雄,太阳神的烈焰不能使他冰消雪融,但他的内心绝发射不出我火一般的热情,来赢得你的真心。我告诉你,美人,我的威风吓退过无所畏惧的英雄好汉。我敢向你保证:我国土上最出色的少女也曾为我倾心颠倒,我的确舍不得这一身黑黝黝的肤色,但是,为了赢得胜过江山的美人,哪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呢?
玻西娅 少女随心所欲的眼力并不是指导我择偶的唯一法宝。再说,我的命运由抽签决定,限制了我自由选择的可能。但是,假如我的父亲没有用他的智慧为我构筑一道安全的藩篱,就像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么,尊贵的王子,在我所见过的求婚人当中,无论比哪一位王孙公子,你都是毫无愧色的。
王子 蒙你慧眼识英雄,多谢多谢。现在,请你带我去观赏宝盒,试试我的命运吧。就是我手中这口宝剑,曾经断送了波斯王的性命,并且取得了三次战场的胜利。不管多么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凶神恶煞,也休想让我退后一步。我要环瞪圆眼,鼓起雄心壮志,打退敌人。我要从雌熊胸前夺走她喂乳的幼熊,也敢和张牙舞爪、咆哮怒吼的雄狮争夺他口中的猎物。但是命运并不一定喜欢争强好胜的人物,赫鸠力士假如要掷骰子,运气不一定比他的奴才好。盲目的命运之神并不喜欢能和他争高低上下的人物,百战百胜的赫鸠力士的下场,居然是走上了穷途末路。如果命运之神不屑睁开眼睛,那无价之宝也可能落入并无回天之力的手中,令人死不瞑目,饮恨终身了。
玻西娅 那你就得碰运气了。你可以根本不参加选择,或者在选择前先发个誓,假如没有选对,就不再结婚了。所以请你慎重考虑吧。
王子我不会说话不算数的。来,带我去碰碰运气。
玻西娅 请你先去教堂。用膳之后,再来试运气吧。
王子试试运气,不是幸福
就是痛苦,甚至痛哭。
(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