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814 致胡适

适之先生：

关于《西游记》作者事迹的材料，[3]现在录奉五纸，可以不必寄还。《山阳志遗》[4]末段论断甚误，大约吴山夫未见长春真人《西游记》[5]也。

昨日偶在直隶官书局买《曲苑》[6]一部上海古书流通处石印，内有焦循《剧说》[7]引《茶余客话》说《西游记》作者事[8]，亦与《山阳志遗》所记略同。从前曾见商务馆排印之《茶余客话》，不记有此一条，当是节本，其足本在《小方壶斋丛书》[9]中，然而舍间无之。

《剧说》又云，“元人吴昌龄[10]《西游》词与俗所传《西游记》小说小异”，似乎元人本焦循曾见之。既云“小异”，则大致当同，可推知射阳山人[11]演义，多据旧说。又《曲苑》内之王国维《曲录》[12]亦颇有与《西游记》相关之名目数种，其一云《二郎神锁齐天大圣》，恐是明初之作，在吴之前。

倘能买得《射阳存稿》[13]，想当更有贵重之材料，但必甚难耳。明重刻李邕《娑罗树碑》[14]，原本系射阳山人所藏，其诗又有买得油渍云林画竹[15]题，似此君亦颇好擦骨董者也。

同文局印之有关于《品花》考证之宝书[16]，便中希见借一观。

树 上　八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