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资本的本质和形式

（一）资本的本质

资本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分析，我们又进一步认识到，雇佣工人的剩余劳动是剩余价值的唯一源泉。资本只有通过剥削雇佣工人的剩余劳动才能增殖。因此，资本体现着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但在现实生活中，资本总是表现为一定的物，如厂房、机器、设备、原材料等。这就容易使人们误认为这些物天然就是资本。例如，约翰•穆勒说：“所谓资本，是手段与工具。”(29)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代表大卫•李嘉图甚至把原始人手中的石块、木棍也说成是资本。马克思认为：“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他才成为奴隶。纺纱机是纺棉花的机器，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它才成为资本。脱离了这种关系，它也就不是资本了。”(30)但是，这些物本身并不是资本，只有当它们被用来作为剥削雇佣工人的手段时才是资本。马克思指出：“资本不是物，而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它体现在一个物上，并赋予这个物以特有的社会性质。”(31)这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

（二）资本的形式：不变资本与可变资本

资本在生产过程中采取生产资料和劳动力这两种不同的形态，这两部分资本在剩余价值生产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是完全不同的。以机器、厂房等生产资料形态存在的资本，在生产过程中发生了使用价值形态的变化，价值也转移到新产品中去。虽然生产资料的不同部分有着不同的价值转移方式，但它们都只能把自己原有的价值转移到新产品中去，而不会使价值量发生变化。正因为生产资料在生产过程中只有旧价值的转移，而没有价值的增殖，所以马克思把用来购买生产资料的那部分资本称为不变资本。

以劳动力形式存在的资本，在生产过程中，其价值不是转移到新的产品中去，因为这部分资本是以工资形式支付给工人，其价值随着工人购买生活资料用于消费而消失了。相当于劳动力价值的那部分资本价值是在生产过程中由工人的劳动再生产出来的。而且，工人劳动所生产的价值，除了资本家购买劳动力所支付的价值外，还能给资本家带来剩余价值。马克思指出：“转变为劳动力的那部分资本，在生产过程中改变自己的价值。它再生产自身的等价物和一个超过这个等价物而形成的余额，剩余价值。这个剩余价值本身是可以变化的，是可大可小的。这部分资本从不变量不断转化为可变量。因此，我把它称为可变资本部分。”(32)

在资本主义剩余价值生产过程中，不变资本的转移和可变资本价值的再创造，马克思是通过他的劳动二重性理论来加以说明的。资本主义生产是商品生产，作为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既是劳动过程，又是价值形成和价值增殖过程。生产商品的同一劳动，从一方面看是在一定形式下支出的劳动，作为具体劳动，它把一定的生产资料加工成一种新的使用价值，因而能够把它们的旧价值转移到新产品中去。从另一方面看又是人的劳动力的耗费，作为抽象劳动，创造出劳动力的等价和超过劳动力价值的剩余价值。马克思指出：“工人并不是在同一时间内劳动两次：一次由自己的劳动把价值加到棉花上；另一次保存棉花的旧价值，或者说，把他所加工的棉花和使用的纱锭的价值转移到产品棉纱上。他只是由于加进新价值而保存了旧价值。但是，把新价值加到劳动对象上和把旧价值保存在产品中，是工人在同一时间内达到的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虽然工人在同一时间内只劳动一次），因此很明显，这种结果的二重性只能用他的劳动本身的二重性来解释。在同一时间内，劳动就一种属性来说必然创造价值，就另一种属性来说必然保存或转移价值。”(33)

把资本区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具有重要的意义：第一，它进一步揭露了剩余价值的源泉和资本主义剥削的实质。表明了可变资本是剩余价值的唯一源泉，资本主义是榨取雇佣工人剩余劳动创造的剩余价值的剥削制度。恩格斯曾对此评论说，马克思“确定了资本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就第一个详尽地阐述了剩余价值形成的实际过程，从而说明了这一过程，而这是他的任何一个前人都没有做到的；……这个区别提供了一把解决经济学上最复杂的问题的钥匙”。(34)第二，为准确计算剩余价值率，即真实地反映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程度，为建立资本有机构成学说等提供了理论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