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而我当时就在旁边。
不得不说,他的口才确实不错,如若他对面站的是一个正常人,或许早就觉得他这一番话特别有道理了。
然而,我和武则天都不属于这个正常人的范畴。
裴炎话还没说完,我就啪地直接跪在了旁边。
而裴炎,确实也没能将他的话说完。
他其实这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言语确实很具备说服力。然而,这从不是上位者对他言听计从的条件。
可惜,我们的这位宰相,并没有明白这个意思。他好像愚蠢地觉得,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谁都会听他的一样。
然而,人们往往只会选择听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裴炎这一回的说辞中,语言虽然还算中肯,却让人总感觉,他在明里暗里讽刺武则天大逆不道。
不知道他究竟有意无意,然武则天自然是听出来的,只是不确定她具体会忍到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武则天勃然大怒,而接下来,裴炎就被拖了出去。
我有一丝丝的遗憾,毕竟,我们也是同事的关系,总有一种鹿死狐悲的感觉。
然而,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太不懂得识时务了,明明但凡他可以看清一点目前的局面,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的情景。
李显和李旦都已经矢势了,现在得势的是武则天。
即便他真的想要支持李唐王朝,他也不明白把举动弄得如此明显,他应该私下里去联系李旦或者李显,然后帮着他们去准备一些真东西。
而不是在武则天面前唧唧歪歪,即便不是真心的,也需要在武则天面前演出一种忠心耿耿的样子。如此才是王道。
当然,如果他是为求一死而做出此举想青史留名的话,这倒也是一个方法,起码也是真的能死上一死。
然而,这样的死法,也许他们那些迂腐至极的士大夫会喜欢。只不过,我不喜欢。
也正是出了裴炎这么个事,大臣中也就无一人再敢提这件事了。
可惜,裴炎也算个有点才学的,命不长,真是让人遗憾啊?
不过,我身边这些人中,他也不是第一个死的。
我也有些看淡生死了,当然,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者,我并没有看淡我自己的生死。
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活得长久,如此,我才能做很多很多的事。
而这个徐敬业,他是一个可以一说的角色,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李敬业,不错,正是大唐的国姓。
徐敬业是司空李勣的孙子,梓州刺史李震的儿子。
他的父亲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没必要废这个口舌多说一句。
但是他的爷爷李勣则不一样。
李勣,原名徐世勣,后世多称其为李勣。
李勣是一个颇为关键的人物的人,他原是隋朝旧臣,是有着赫赫功勋的一代武将,他后来归顺李唐。
不得不说,武官到底是武官,在天下不太平的时候总还是需要的。
而且,即便是换一个主子,该有的待遇一样也不会少,毕竟也是需要武将来打天下的。这待遇自然也得是上乘的。
虽然,天下太平了之后,也容易狡兔死,走狗烹。没有几个当朝皇帝会不忌惮本朝的武官的。
只是,有些人表现得明显,而有些人总让人看不出来而已。
李渊才大悦道:“徐世勣感怀主人的恩德、推辞功劳,确实是纯臣。”之前之后还有一些话,然估计没有这一句出名。
下诏封了他各种各样的职位,赏赐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具体的条款我也是真的记不清了,只记得有很多很多。
其中,有一条便是被赐姓李氏,被称为“附宗正属籍”。徐世勣自此改名李世勣。不久后,李世勣便跟着李渊闯南走北。
武德九年(626年),唐太宗李世民即位,拜李世勣为并州都督,赐封邑九百户。
而这一回的李世勣也上道,当即提出要避讳,也就改名为了李勣。
想必,他也是有些害怕,这个新上任的皇帝,会太过于忌惮他。
因而,这个徐敬业的出身到底还是不错的。如果不造反,想必武则天也并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是,他偏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也许,武将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们想的只是奉谁为主,为谁而战。至于其他,不甚重要。
唐朝的这个李家,确实也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否则,又怎么会引起他们的出身入死。
然而,李唐固好,可而今能继位的那两位皇帝可确实真心一般。
值得一提的是,当徐敬业在扬州起兵反对时,骆宾王正好在徐府,被任为艺文令,掌管文书机要,起草《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这篇檄文实际上并没有确切的名字,因为武则天自名“曌”是在永昌元年(689年)称帝以后的事,跟现在的年份,因而这个题目为后人所改。
现在也只是说,有个年轻人为徐敬业写了篇檄文而已。
文章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毕竟更重要的是,徐敬业谋反这一不争的事实。
因而,整个殿上,居然第一个拿起这篇檄文的人是我。
我一看开头,便清楚这是《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这一看,我就没把它放下来,满脑子都是,不愧是天下第一檄文。
可以说,他骂得那可是相当的难听。然而,他骂得也相当漂亮,文藻华丽,文采斐然。
我不连有些赞叹。
不愧是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可惜,命也不长。
而今那个惊才艳艳的王勃已经去世好些年了,这个骆宾王,也活不了多久了。
也可能正是因为我实在是看得太久了,他们都发现了我在干的事,问我在干嘛。
我第一反应是赶紧把檄文藏起来,但我突然发现大家都盯着我,我就知道没有办法。
因而,我只能如实答道,是那篇檄文。
与此同时,我给武则天使了一个眼色。
而这些大臣们要求我读一遍,不得不说,这不是强人所难,而是有一些故意为之了。
任谁都能想到,一篇檄文,又怎么可能骂得不难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