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能侍寝(1)
相比之下,皇上本人并没有那么激动,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淡声道:“阿哥好啊,马贵人先前连失了三位皇子,这一胎必定要保住。即日起,让内务府给钟粹宫多派些人手,三皇子的一日三餐由专人负责。”
“是。”梁九功脸上的悦色不减,显然实在为皇上感到高兴。
昭贵妃也算早早的就有了心理准备,在一边温婉的笑着,立好一个六宫之主该有的样子,轻声开口道:“皇上,这三皇子的名字,您可想好了?”
闻言,皇上垂了下眸,思考片刻说道:“按理说,这孩子该按照家谱从了胤字,可马贵人的孩儿都接二连三的夭折,朕倒想破一次例,为他命名为,长生。”
“长生?”昭贵妃一愣,抿了抿唇,“这名讳的意思倒是好的,可是……就怕卉柏妹妹会多心了。”
皇上似乎并没有太在意,他慢慢起了身,平淡地说道:“朕便是不起这名字,她那多疑的性子,也会瞎想许久。”
“走吧,带朕去看看长生。”皇上背着手率先走出了偏殿,昭贵妃见状赶忙起了身在后面跟上。
此时的长生已经被下人们哄睡了,太医正在一旁跟宫里的大宫女们交待着情况,见皇上突然过来了,几个太医纷纷弯腰行礼:“给皇上请安。”
皇上没看他们,只是走上前去,瞟了一眼熟睡中的长生,眼神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平静地询问道:“皇子的状况如何?”
“回皇上的话,皇子很健康,目前看来并无什么病症。”其中一个灰白胡须的老太医低着眉眼恭敬地答着话。
皇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昭贵妃表露着温和的笑意,友善道:“那便好,多谢几位太医忙碌在此了,今日天色已晚,就请几位太医先回去歇息吧。”
几位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向昭贵妃施礼:“臣等先行告退。”
等到这些太医走后,皇上看着熟睡的婴儿雪白的面庞,眸光柔和了几分,扭头向梁九功询问了一句:“马贵人如何?”
梁九功躬身,不紧不慢地说道:“回皇上,马贵人这一胎生得很是不易,刚刚又险些止不住血,这会儿太医为她施了针,马贵人因为虚脱晕过去了。”
皇上的面色不变,依旧背着手,缓缓转身向外走去,“即是如此,朕便明日等马贵人醒了再来看她吧。”
说着,皇上便打算离开,可就在这时,殿外却急急忙忙地跑来了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停在了皇上面前,满脸焦急地说道:“皇上,太后来了。”
闻言,皇上的眉角一蹙。他本就有意快些离开免得与太后对峙,谁知眼下还是撞上了。无可奈何下,皇上与昭贵妃一同走出来正殿,见到前来的太后,皇上的眸光沉了几分,故作无事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的手搭在身边的行露手上,迈着脚一步一步走了上来,涂了口脂的唇十分红艳,她的一双眼盯在皇上的脸上,轻轻冷哼了一声:“皇帝还知道有哀家这个额娘啊。”
昭贵妃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一一扫过,有些不知所以地看向了身边的秋洁。秋洁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昭贵妃的眉便皱紧了几分。
皇上缓缓走下台阶,倒也没有惧怕太后的意思,嘴角带着股淡淡的笑意,声音却是冷的:“皇额娘说笑了,儿臣心中自然是无比敬重您的。”
“敬重?”太后的眉角一勾,嘴上的大红色看起来无比刺眼,“哀家可不敢受了你皇帝的敬重,毕竟哀家来看的也是皇帝的子嗣,与哀家又能有几分想干?”
太后这话里带着十足的阴阳怪气,狠狠地剜了皇上一眼后,又恢复了最初的那富有攻击性的笑意,直接带人绕过了皇上与昭贵妃,边走边道:“行了,哀家是来看皇子的,皇帝还是早些休息吧。”
待太后的人全部进了正殿,昭贵妃有些担忧地看向皇上,轻轻皱起了眉,声音很细:“皇上……”
“无事。”皇上不咸不淡地打断了昭贵妃的话,脸上的表情算不上严肃,却实在没什么笑意。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昭贵妃轻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秋洁,不解地询问道:“这太后与皇上是怎么回事?”
秋洁这段时间在昭贵妃身边当差非常得力,已经成了昭贵妃最信任的宫女。秋洁低着眸,淡声道:“太后平日里与延禧宫亲近,大概是前段时间二阿哥被封了太子,太后与皇上才生分了吧。”
“竟是这样。”昭贵妃抿着唇,多少有些顾虑,她看向皇上与随侍的人的背影,开始沉思起来。
马贵人这一次生产花了大力气,前后休整了两个月之久,等到马贵人正式出了钟粹宫,后宫这半年来难得的安宁便一扫而无。这段时间里马贵人本就被困禁得暴躁,眼下她又得了皇子,这儿女双全,马贵人一时间里自然是再次风光无限,昭贵妃都不敢与她直接硬碰硬。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悠贵人突然生了场病,这病来得突然,秋天刚过,悠贵人的背上便起了些痤疮,原本悠贵人并没有太过重视,还以为这是换季导致的皮肤疾病,上些药膏就好了。但过了一段时间,这些痤疮不仅没有掉,悠贵人还出现了下红之症。
由于这个症状,悠贵人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侍寝,无奈只能找太医院的太医来瞧上一番。孙太医为悠贵人诊过脉后,神色一直很复杂,直到悠贵人质问起病况,孙太医才缓缓说道:“贵人这痤疮与下红之症,是由胞宫多囊所致,主要是肾气亏虚而引起,不知贵人是否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注释:此处的胞宫多囊指的是多囊卵巢综合症,下红之症是指除了正常月经以外,生殖系统出现了异常流血现象。)
听到孙太医的这番话,悠贵人和身边的婢女纷纷警觉起来,悠贵人的脸色沉了几分,应道:“确实如此,我这段日子确实经常心悸失眠,孙太医,这病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