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阿哥(2)
听到这,姣绒有些无语地抬头看向皇上,眼白轻翻,撇了撇嘴表达不快。明明是帮她说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刺耳呢。
皇上这话在旁人听来明显十分暧昧,亲自做担保的这一举动更是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芣苢不可置信地瞪大皇上,早已忘了身上的礼节,声调提高了几分:“皇上,您这是何意?”
皇上低着头摆弄腰间的玉佩,不咸不淡地说道:“刚才别的宫女说亲眼瞧见过她绣花,你百般不认,那倘若现在朕告诉你,朕也曾亲眼瞧见过她真正的绣功,你还想如何来辩?”
话落,皇上微微抬眸,那双眼瞳如同狼眸一般,紧紧地盯着芣苢的眼睛,险些将她盯穿。
这事虽然还轮不到悠贵人来发话,但她这会儿脸色也变得不太自然。她作为一宫之主,宫里的婢女何时与皇上勾连到一起去了,她竟都丝毫不知,此时又被皇上直接当众点了出来,她本人自然是十分没有面子的。
“皇上,您怎么可能……”芣苢拿着凤凰绣圈的手颤抖起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满面尽是难以置信。
“欺君罔上已是大罪,你难道还想质疑朕的诚信吗?”皇上的声音很低,双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一眼望不到尽头。
“奴婢没有!”芣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她完全没想到姣绒可以被皇上亲自保下来,此刻满脸惊慌失措。
“行了,欺君之罪的处罚你也清楚,诛三族有违朕仁政之名,朕便赐你一杯毒酒自我了结吧。”皇上的语气淡了下来,论及生死却像是在谈家常便饭一般随性。
“皇上!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因为一时嫉妒诬蔑同僚!皇上!您饶了奴婢吧!”芣苢直接吓破了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跪下身子要给皇上磕头。
今晚的家宴早就被砸了场,这会儿谁也没心情去跟一个宫女理论是非了,皇上随便给了梁九功一个眼神,梁九功便甩了下拂尘,示意御前侍卫再次把人拖下去。
这会儿宴上的所有人心情都是五味陈杂,料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天晚上会挑起这么多事,还是发生在一个宫女身上。最让人感到久久不能平静的是,经过这样两件大事,最后这个宫女竟然毫发未损,反倒是挑起事端的人全被打击了个通透。
不少人开始质疑起这个宫女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看向悠贵人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打量。
这场家宴最终还是草草结束了,直到回宫的时候,悠贵人都提不起一丝笑,虽说今天这些事的焦点都波及不到她身上,可这到底是她的生辰宴,一次又一次的扫兴实在让她很不舒服。
回到延禧宫后,姣绒呈上来了一杯解酒的清茶,此刻的悠贵人正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静静地揉着太阳穴,看到姣绒过来不禁皱起了眉。
“小主,将这茶喝了吧,不然晚些酒劲上来会不舒服的。”姣绒躬身拿起茶杯递到了悠贵人眼前。
“我不喝。”悠贵人闭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淡冷漠,似乎已经非常烦心了。
姣绒见状叹了口气,声音难得柔下来几分,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地劝道:“小主,不喝会难受的,喝了吧。”
可下一秒,悠贵人却直接睁开了眼,对姣绒吼道:“我说我不喝!”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姣绒一时间有些发愣,她还从未见过悠贵人这样生气的时候,而且很显然,这股气是冲着她来的,可原因是什么呢?姣绒不明白。今天那些事都并非她所为,悠贵人也没理由跟她置气。
姣绒睫毛轻动,思考片刻后提起棉袍的下摆,恭敬地跪了下去,低下头沉默不语。
悠贵人看着她这副模样更是头痛,靠在一边的茶桌上,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过后,悠贵人镇定下来,平淡地问了一句:“你是何时与皇上相通到一处的?”
闻言,姣绒略显疑惑地看向悠贵人,悠贵人此刻甚至都不愿正面看她一眼。姣绒娥眉轻蹙,一张漂亮脸蛋写满了刚正不阿:“小主,奴婢从未这样做过,也从未想过这样做。”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承认。”悠贵人冷冷地横扫了她一眼,口中的话根本不是问句,而是最平淡不过的陈述。
姣绒的表情充满了不屈,显然没有要承认的意思。悠贵人失望地别过脸去,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开口道:“从明日起,你就不必近身伺候我了,胤禔的饮食你调理得很好,膳食清单还按你的用,换亦竹去照料吧。”
姣绒讶然地看向悠贵人,并不想就这样从悠贵人身边离开,她的脸色严肃下来,冷声唤道:“小主……”
就在这时,还没等姣绒开口说话,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磁性的男音:“朕还以为这个时间悠贵人已经入睡了,没想到延禧宫还这么热闹。”
随即,皇上便踏入了殿中,身上的衣服还是刚刚宴会上的那套,由悠贵人亲手绣制,矜贵绅雅。
看到皇上的身影,悠贵人的瞳孔微震,余光瞥到还在地上跪着的姣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呦,这半夜三更的,宫里的婢女又扰悠贵人休息了?”皇上坐到了悠贵人身边的云纹木椅上,打开手里的折扇,挑着眉瞅了姣绒一眼。
悠贵人薄唇轻抿,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只得回应了句:“姣绒是来给臣妾送醒酒茶的,饮完这杯茶臣妾便要就寝了。”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姣绒跪在地上的模样,倒也没戳穿悠贵人,只是不紧不慢地道了句:“我刚刚进来时听你说,要卸了这宫女的职,是怎么回事啊?”
悠贵人的手指攥紧了青色梅花纹的手绢,微微咽了下口水,不知该怎么回复。可此时姣绒却突然抬起了头,替悠贵人解释道:“奴婢每日要贴身伺候小主和大阿哥,重务压身时常分心,这才请求小主卸下奴婢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