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永生人的警告
艾森坐在床上，表情有些呆滞，像是还停留在梦中。
屋子里仅剩下高天骏坐在床的旁边，其余人都被他请了出去。他现在需要一个绝对安静和私密的场合来跟艾森交谈。
“告诉我你在梦中看到的场景。请尽量描述得详细一点。”
“我梦到自己站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冰川上，说不出是白天还是夜晚，终止地面很亮，但天空很黑。”
“你在天空中看到了什么？”
“好像没什么，那里非常黑！”
“你没注意到那里有其它星球？比如……像是土星环什么的？”
艾森使劲想了很久，摇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或者，有没有听到谁在跟你说话？”
“没有。那里非常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你看到了那个探测器吧？你曾在巨石阵里见到过它。”
“是的，我想起来了！是有个东西停在那里，上面还有一辆小车、有6个轮子……”
“你是怎样看到它的？它本来是在你身后的，你开始并没看到。你是不是接收到了什么信息，才转过身去看它的、并且朝它走过去的？”
“我应该没接到什么信息。我就那样看到它的，然后就走过去了。”
艾森的回答令高天骏十分无奈。他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的意念通过雅各布影响并控制到艾森的行为的。
“你跟我说说那个探测器吧。你看到那上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那个探测器像是触手可及，非常清晰，也非常真实。而且，我好像还看到有个半透明的生物在上面蠕动。”
“到底是生物？还是像生物一样的东西？”
“我不好形容……也许是像生物一样的东西。最开始它只是个不规则的半球状，后来它慢慢变形成了一个长条状，而且能向上下伸展。”
“它的尺寸有多大？”
艾森用双手比划了一下，像是不确定。“大概有这么大吧，像个被拍扁了的篮球。它后来变长了，估计能有一米多。”
“它恐怖吗？你有没有被它吓着？”
“应该没有——我刚看到它在动，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回到开始的问题。你是不是一开始做梦，就梦见自己在那里的？”
“是啊。我没梦见艾彬。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那些东西。”
“你以前了解过土卫二吗？”
“土卫二？您说的是土星的卫星吗？不太了解。我对天文没兴趣。”
“那你在梦境中有没有想过自己在哪儿？”
“我以为自己是在北极。”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倒在地上的吗？”
“不记得。不过，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你判断那是谁的声音？”
“很模糊，听不清，反正不是艾彬的声音。”
“你先休息一下，也好好回想一下你看到的细节。如果你还想到了什么，可以随时来找我。”
高天骏觉得艾森这次在梦境里看到不是简单地幻象，可能正如雅各布在梦境显示器图像消失后所说，是他对艾森的意念进行了控制和干预的结果。遗憾的是伊斯顿的设备仍不能保留这些画面。
高天骏决定亲自再跟雅各布谈一谈。
雅各布此刻正被关在一个小房间内，门外有两个警卫把守。他对自己被软禁没有表示出丝毫的不满。他正耐心等待高天骏的到来。
“抱歉！雅各布先生。我们不得不暂时限制您的自由。换个角度看，这也是我们对您的一种保护。请理解！”高天骏态度诚恳地说。
“很高兴您能来找我！相信您已经从心理上消除了对我的怀疑，而且认可我是能帮助你们的了。”
“您确实让我们大开眼界。只是，我们虽然能看到艾森的梦境画面，但还不能把它记录下来，因此，我们还无法确定它的科学意义和价值。”
“我说过，科学并不代表真相。你们能看到的，只是神想让你们看到的。而艾森和我能看到的，也是神想让我们看到的！”
高天骏沉思了片刻，说：“我也相信世上还存在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我们在艾森身上进行的试验，也正是为了了解真相、解开谜团。但我们需要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这些现象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现在，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件——您也预感到地球将面临一场灾难——我们更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或是您说的这场灾难到底是什么？它将怎样发生？什么时间发生？如何才能避免？这是我今天想跟您单独谈谈的目的。”
“这场灾难将来自太阳！它是太阳系的主序星，主导者整个太阳系的秩序。如果它出现危机，灾难就将降临！”
“太阳？！可太阳至少还有几十亿年的寿命，那时人类早就不存在了！”
雅各布说着闭上眼睛，像是进入冥想之中。
“宇宙是有秩序的。而现在太阳系的秩序即将被打破！”
这是高天骏大脑接收到的声音。他知道，雅各布现在是在用意念跟他交流。他脑子里在思考：“宇宙的秩序……那是什么？”
“它是由你们看不见也无法知晓的存在所主导的规则！”
雅各布继续在用意念传递回答他。
“难道你跟艾森能看见和感知？”
“我们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但是神正在提醒我们，情况将越来越不妙！”
这时，高天骏突然想到了卡茨对艾森接收到的那36个数字的解读——那是代表太阳能量正在迅速递减的参数！
“没错！艾森先生在埃姆斯伯里接收到的36个神秘数字，是神向我们发出的最明确的信息。”雅各布显然完全知道高天骏的思想活动。“艾森是神的信使，这已经毋庸置疑！”
“您对艾森今天梦到的那个探测器怎么看？”
“那个探测器已经被地外高等文明控制。它们不是来自‘边际空间’，而是来自太阳系以外的文明。”
“这个文明会跟太阳能量衰减有关吗？”
“不知道。它们似乎不是同一类文明。”
高天骏再次陷入沉思。在刚才的交流中，雅各布也提到了“边际空间”，这跟艾森多次强调的一样。看来“边际空间”真的存在。但雅各布提到的其它文明是什么？难道在地球之外、太阳系内还存在多个文明？真正对地球带来威胁和灾难的那个文明又是谁？
“‘边际空间’在哪？你说的‘神’就是指它吗？”
“‘边际空间’不是神，它只是神的部落，也是神的信使。我们不知道它在哪里，但它无时不刻不在按神的旨意保护人类！在我们永生人的历史中，每个时期都会出现特定的信使，只有他才能接受到神和‘边际空间’的信息。现在的这个信使就是艾森。‘边际空间’已经多次通过他提醒我们危机正在来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雅各布先生，您说过永生人是一个种群。那么除了您、艾森和卡茨先生之外，你们是否还有专门的组织？”
雅各布瞥了一眼高天骏，那样子似笑非笑，没有回答。
“我还想知道，”高天骏谨慎地说，“不列颠航空的4577号航班事件是你们永生人所为吗？当时我和艾森就在那个航班上，我们在云层中迷航了30分钟，但飞机降落时却已经过去了10天！这个现象谁也无法解释。但我们怀疑，那架飞机的值飞机长劳伦斯也像您一样，是个永生人；而巧合的是，卡茨正好也在那个航班上！您对此作何解释？”
“没错，我们曾打算控制艾森。当然，我们只想把他保护起来。艾森只有跟我们在一起，他才能发挥作用。至于航班上其他乘客，劳伦斯能保证你们毫发无损。事实上对你们来说，也只不过在世上消失了10天而已。”
“劳伦斯是怎样的做到的？”
“您应该听说过‘平行空间’的。”
“‘平行空间’？！”
“是的。‘平行空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你们普通人类看不见它，也找不到进入的通道，而劳伦斯可以！”
跟雅各布交谈的信息量太大，高天骏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夜，思考着如何形成一个详尽的汇报材料，向X基地的李战雄报告。他纠结了一夜，直到凌晨也无法下笔。他担心李战雄在看到报告后，会把他臭骂一通，毕竟个中的因素过于复杂、过于玄幻了。
但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这一切，以及雅各布对此所做的回答和解释，已经不能简单地归结为一个个孤立的不明事件，它们的确是高度关联的！
高天骏曾尝试着排除雅各布所陈述的观点来对这些事件进行归纳总结，最后都得不出合理解释，但如果给这些事件植入统一的因果关系，那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上午11点，高天骏终于将自己赶写的报告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给了李战雄，并特地给他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抽时间看看。
不出所料，高天骏还没把话说完，李战雄就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脑训斥他起来：“高天骏，你小子不要搞错了自己的位子！基地是让你们搞科研，不是搞这些玄学和八卦的东西！你是个军人，是要承担责任的！”
高天骏一面苦笑，一面附和着上司。在李战雄还没有看到报告前，他不想作任何解释。
好在事情很快就有了变化。几个小时过后，李战雄又打电话来了，说那个报告他已看过，基地其他领导同志也很重视，并已将这份报告转呈上级有关部门。同时，李战雄还发了一张图片到高天骏的手机中，说这是刚刚收到的来自CNSA的信息，希望他们重视。
这正是几天前天宫号上的宇航员刘炜拍摄的那张漂浮在日冕层中的巨大球形黑影的照片！
高天骏心想：李战雄将军的态度之所以在几个小时内突然转变，显然跟这张照片有关！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是如何做到像个顽皮的“大精灵”那样自由自在地悬浮在太阳的身边而不被太阳所吞噬？！
难道，“边际空间”关于太阳能量正在出现衰减的警示，就因为是这个“大精灵”在作祟吗？
高天骏的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