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次的分别
午间的阳光格外明媚。
端木川按照宫晴雪的要求戴上了口罩，两人来到了珞樱小道。
宫晴雪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看了看四周，竟然没有母亲的身影。
她有些奇怪，人这是去哪了？
端木川还在想着金北雅的事，她感觉到今天的女生隐约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宫晴雪拨通电话，“妈妈，你去哪了？啊...公司有事啊，那你先忙吧，拜拜！”
挂掉电话，宫晴雪仿佛松了一口气，卸下了负担。
“如果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端木川凝视着女孩。
“诶——”
还没开口，宫晴雪就见端木川越跑越远的背影，气的跺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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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
落地窗外人来人往。
铃木真衣拿着勺子，搅拌着咖啡，目光凝视着坐在对面的宫美熙：“真的没有必要对我撒谎了，我见到他了。”
“见到了...谁？”宫美熙不清楚为什么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当然是见到了.....”
还没等铃木真衣继续往下说，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宫美熙歉意的一笑，从挎包里拿出手机。
“不好意思，是公司的电话。”
接完电话，宫美熙撩了一下散落的秀发，看了看手腕的表盘，然后笑着说道：“真衣酱，你继续说吧。”
被打断瞬间失去了兴致，铃木真衣忽然产生了另一种恶趣味。
她倒是很想看看眼前这个女人还能装到什么时候，想看看这一家子想搞什么把戏。
这一年里，她受到的创伤可不止厌男和对外界的不信任，所产生的疏远与冷漠。
她会一笔账一笔账的算下来，迟早都要还给宫家。
铃木真衣端起咖啡小口的喝，余光瞥了宫美熙一眼，淡淡的说道：“宫阿姨有事就先走吧，下次有机会再继续说。”
电话那头还挺急的，宫美熙客套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
虽然很好奇这位东京女孩后面的话，但只好等下次了。
铃木真衣下垂眼眉，安静的不说话。
现在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全世界的热闹与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安静的坐在临窗的小角落，披肩的长发，优雅的端着咖啡，小口浅尝。
如果不是冷着脸，凭借她一头黑色长直发，会误以为是个安静的少女。
可那一张生人勿进的高冷精致的脸庞，打消了许多意图上前搭讪的男生想法。
这个点不早了，今天她特意来雅勤高中本来是想单独把‘宫晴川’约出来见面。
甚至，狠狠地报复一顿这个男人。
只是没想到会偶遇到他母亲，只能临时改变了计划。
只好改天再来找他了，下一次，他一定没这么好运！
咖啡杯在底盘上晃动了两下。
临窗的角落，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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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第一天的比赛结束，端木川和往常一样去地铁口乘车。
不过奇怪的是，既然没有遇到金北雅！
这个女生一直到上周末，都会缠着自己。
今天到处都透露着不寻常。
这可能就是，当人习惯了一件事，有一天没有发生，就会给人一种患得患失。
端木川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并告诫自己，这不正是他一直期盼的结果吗？
过了安检，下楼到负一层的站台。
准备等车时，他忽然一愣。
那张清冷的脸瞥了他一眼，然后女生戴着有线耳机的脑袋又看向别处。
端木川有些尴尬，犹豫了再三，还是上前打了声招呼。
“你今天一个人这么早过来啊？”
也不知道听见他的话没，金北雅一开始没搭理他。
吃了闭门羹，端木川就准备离开，去对面站台等候列车。
然后，他就被叫住了。
金北雅摘下耳机，目光锐利注视着男生，声音异常清冷的问道：“你和宫晴雪到底什么关系？”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眉头是紧皱的。
“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金北雅那双小鹿般明亮的眼睛望着端木川。
沉默了片刻，她又说道：“我看见了，你们一起喝饮品，你还抱着她，虽然不知道这过程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路上那么多人，而且宫晴雪同学在学校这么出名。”
端木川沉默了。
见到男生没有出言否认，金北雅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你喜欢她吗？”
“我....”
起初是想说不喜欢的，但端木川硬生生的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回想起了重生以来，和金北雅的点点滴滴。
这段时间以来，有突如其来的表白，平淡无奇的日常，鬼屋的紧张时光。
一切似乎又那么美好，让他最初想疏远的心给压了下去。
但内心有一个驱散不了的声音呼唤着他。一瞬间，他又想起来前世两人生活的日子。
柴米油盐，分居两地，各自操劳。
家不像家，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
现实终究是打破少年的幻想，他若轻轻地附和，也许还会是同样的未来，同样的结局。
他看了看女生有些颤抖的音线，有些慌乱的眼神。他把原本想说的‘我不喜欢她’改口成‘是的’。
“砰——”
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北雅无措又慌乱的蹲下身捡起手机，却看都没看一眼屏幕有没有摔碎。
呼啸的地铁列车靠站了。
上下车的乘客交换了一茬，直到列车出发了，两人都在原地伫立。
金北雅缓缓的起身，看向端木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那...真的恭喜了....”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曾经的恋爱攻略什么的，仿佛都是一场笑话。
她追的男生，在‘游戏’中途却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真是个荒唐的笑话。
站台的灯光下，她的双肩在颤抖，压抑着难于抑制的低沉哭声。
“你....”
端木川慌了，想上前，却被喊住：“你别过来！”
金北雅缓缓的抬起头，眼眶通红。
端木川终于看清楚她的脸。
女生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泪水划过她清丽的脸颊。
一次又一次的擦掉，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再次流出。
似乎不想让自己这副模样被心仪的男生看见。她转过身，脸上强颜欢笑，手却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
“我早应该察觉到的，却一直努力说服自己。我喜欢的端木川其实是一个很爱我的人，而你自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故意疏远我....”
“我看了很多书，想看看是不是我的突然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
“我真的好怕，好怕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害怕你会喜欢上另一个女生....”
金北雅用手却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走到了端木川面前，抬头凝视着对方，说：
“以后我不会在缠着你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好累啊，害怕再一次失去你...现在梦醒了，我真的又一次失去了你...不过没关系的，我还有乖乖！”
她勉强的笑了笑，帮男生把系在脖子上的领带紧了紧，做完这一切，退后了一步，保持了距离。
她抬头凝视着男生，眼眶再一次通红。
“北雅...”
“端木川！你还记得我们上次也在这个站台，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前一波的乘客刚离开，站台显得空荡荡的。
端木川忍住了想要上前给金北雅拭去眼泪的的冲动，静静地等待女生下一句话。
“我说过，其实我们上辈子是一对恋人...端木川，我现在告诉你...这是真的！”
话音刚落，金北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抱住了端木川，很用力很用力。
“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妻子，也是一个不合格的女友。”
“我很后悔，如果当初安静的做个小画家，不去追逐那虚无缥缈的名利和头衔，其实我们会过的很好的。”
“人生让我重来一次，我原以为会把你追回来。可是，上天很眷顾你。担心我会再一次毁掉我的宝藏男孩，把你推的离我很远很远....”
“川，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她抱着端木川，双肩难于抑制的颤抖，泪水沁湿了端木川的肩膀。
“北雅...”
端木川再也忍不住了，他想透露出实情，跟这个善良的女孩坦白。
“别这么叫我！”
忽然，金北雅脱离了他的怀抱，打断了他即将开口的话。
两人就这样在站台上，一左一右对立站着。
中间隔着短短的两米距离，却仿佛是看不清的深渊亦或者鸿沟。
“或许，你只是这个「世界」的端木川，我真正喜欢的那个端木川其实早就死了。”
“我不应该欺骗自己的...可是，你在食堂吃着我夹的菜，在画室看着我画画的样子，给我带最喜欢喝的橙汁...让我如梦似幻，亦真亦假。一恍惚，就像是他回到了我身边，只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川，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端木川动了动嘴唇，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金北雅流着泪，声音带上撕心裂肺的哭腔。
他走上前想要摸女生的头，想安慰她。
但他失手了，惊愕地看着女生后退了几步，摇头对他说道：“不对，你不是他...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假装不认识我的....”
“可是，你身上到处是他的影子啊！”
“所以，你到底是谁？！我的端木川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