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贵族
越是在中世纪原始的经济生活状态,战争的利益越混乱、不一致,一个骑士的目光便越密切注意在土地产业上。
无论谁曾经从他的君主那里得到了一块封地,他都得替他的君主服军役,特别是骑士。这种骑士需要负担军需的费用,通常还得准备好三个月的食粮。这种土地的让与和军事服役之间的关系,便是中世纪封地制度的基础。在几个世纪的时间里,它使封建诸侯取得了一种经济上的优越地位。
不过这只是战争经济学的一面,对于武士的吸引力很小。他们以后固然还会继续得到土地作为报酬,例如,法兰克国王矮子丕平(即丕平三世,身材矮小,与教皇关系密切)在位时,曾经分配属于教堂的土地,不过战争本身对于封建骑士而言总不是一件好事,他们付出了最大的牺牲。在封建历史上有着极多的证据,即一般骑士,特别是一些有钱的骑士,他们在家里可以过着一种舒适的生活,因此当封建领主召集他们参加一次新的战争时,他们往往并不热心。这时,领主就必须用尽全力来劝诱对他们忠心的骑士。有时他们答应给骑士发放一定的饷银,但钱往往非常少,并且也不是在每个地方都能使用。战利品的诱惑并不是特别大,特别是如果这次的远征是到一些很远的地方。一个封建领主最有力的钓饵,就是答应他的骑士在他们将来征服的国家,赐给他们大块的土地,他们在那里也可以变成一个新的封建领主。
征服者威廉一世主导的入侵英格兰之战,便是这样一个显著的例子,他使多数参战的人都得到了极大的收获。诺曼底公爵(威廉一世原在法国的爵位)的骑士是北欧最有教养的贵族,他们最初不答应跟他进行一次海外战争,威廉一世看到这种情形,亲口答应战胜后许以他们土地作为报酬。
战争得胜之后,威廉一世毫不吝啬地兑现了诺言。他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他自己。在他年老的时候,每年的收入达40万英镑。直至500年后,伊丽莎白女王的收入才超过了这个数目,但当时英镑的购买力已经降低很多了。威廉一世的这笔庞大收入的来源,除了各种贡税之外,其余都是从他在全国各地为自己所留下的1 432处产业中得来的。
征服者威廉一世
英格兰国王威廉一世(1027—1087),原是法国的诺曼底公爵,名义上效忠于法国国王。1066年,其率军登陆英格兰,击败英格兰国王哈罗德二世,然后在伦敦自立为英格兰国王。
接下来,获得丰厚收益的便是威廉的家族成员。威廉的兄弟奥桐是当时全国最富有的人,得到富饶的产业450处;威廉的另一个兄弟——劳勃脱,得到领地973处。威廉的其他追随者也都获得了公平的对待。威廉在英国建立了一种贵族的、中央集权的制度后,任何政治独立的希望都消失了,然而从经济角度看,他的贵族支持者们的确都得到了充分的回报。阿兰·斐根脱得到封地442处,琪劳姆·地韦仑尼得到298处,哲弗洛伊得到280处,理查德·地克兰尔得到171处,其余详细记载可以在英国土地及统计调查册中看到。
既然这些封建贵族得到了许多土地,他们对国王就有继续从事军事服役的义务。于是他们把大部分的产业让给次一等的骑士,让他们拥有义务,不仅要参加新国王主导的战争,而且得参加他们直属君主的私人战争。不过从这时起,他们也遇到了以前国王所遇到的困难。如果他们要把农奴们从田地里拉出来去作战,他们就得给农奴们一种经济上的担保,这种担保会越来越繁重。
英国封建贵族就是通过分封土地的方法,把他们的财产和他们的社会地位维持了300年。后来,他们渐渐衰落了,主要原因是国王已经拥有了一支有组织的军队,并且兵器有了技术上的发展,因此从军事立场上看,国王不用像以前那样去依赖封建贵族了。一个20世纪的英国高级贵族坚称他是15世纪或15世纪以前军人贵族的后裔。事实有可能并非如此,因为古时贵族的尊衔往往会因事废去,然后授给一个新封的贵族。这些征服者就封的尊衔要比他们从胜利中得到的产业更为持久。
法国高贵的封建骑士制度消失的年代,差不多和英国同时。不过在法国,通常古老的世家及其封建产业还比较好地存在着。在法国大革命(1789年7月14日在法国爆发的资产阶级革命)爆发之初,1 500个贵族之家尚能一直追溯到他们“不能记忆的”世系,即追溯到中世纪的“种族”,目前这个数目已经不到全体贵族的十分之一了。
中欧和东欧的古代贵族,在战争获利方面所得到的优越地位比西欧的贵族维持得长久一些。但因为遭遇了一次猛烈的经济变化,他们也在15世纪末期消失了。有一段时期,一些封建贵族失去了军事上的作用,于是他们就去从事拦路劫夺商人和旅客财产的勾当,以补偿他们不能再从战争中取得的利益。这种行为后来受到了国王的抑制,于是这些在易北河(中欧主要的航运水道)边拥有土地的武装势力,就不得不裁减他们所雇佣的本地农民,渐渐发展到完全不用他们,使自己可垦殖的土地增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