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偶遇黑女巫

1.一车倒霉蛋

天空好像永远也不会放晴了。

阴霾的云朵沉沉地压下来，空气肃穆压抑。偶尔飞过一只乌鸦，发出“嘎嘎”的叫声，沙哑刺耳，为听见的人平添一份烦躁。

崎岖的山道上，一辆马车沉默地行驶着。路面并不平坦，轮子碾过深浅不一的坑洞时，整辆马车都在晃动，发出散架般的“哐啷哐啷”。

所谓的车厢，不过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笼。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布幔。只有在马车摇晃时，布幔才会微微掀起，向笼子里的人漏进一丝风景，以及新鲜空气。

被关在笼子里的，是蒙查查、许诺诺与布鲁布鲁，以及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孩，她的膝盖上蜷缩着一只黑猫。

“现在到哪里了？”蒙查查嘟哝道，透过布幔的缝隙，他能看到的仅仅是连绵不断的山壁，没有草木点缀，显得特别贫瘠。

“谁知道呢，又不会每到一个地方就报站。”许诺诺说。比起焦虑的哥哥，她显得淡定多了。她的双手抱着膝盖，好让自己能坐得尽量舒适些。

“什么都不知道，待会儿怎么逃跑？”蒙查查说。

“如果你能把这种求知欲放在学习上，老师一定很高兴。”许诺诺笑着说。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损我啊？”

“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许诺诺摊摊手，“与其指望哥哥你，不如期待小布鲁快点儿醒来。”

话说完，他俩不由自主地看向脚边。布鲁布鲁正脸朝下趴着，好像一团小绒球，它的后脑勺被烫焦了好大一块。

“喂，布鲁布鲁，快醒醒。”蒙查查尝试呼唤它，“不至于一根烧红的铁棒就把你放倒吧？”

“闭嘴！”一声毫无预兆的低吼从笼子外传来，吓了蒙查查他们一跳，“你们这些黑教团的败类，还敢闲聊？”

另一个声音冷笑：“算了，别管他们。等见了教长，经过审判，他们就该被处刑了。就让他们抓紧时间说遗言吧。”

说话的，是两名骑士。他们身着盔甲，腰间佩剑，宽大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扬。正是他们驾驶着马车，运送蒙查查一行人。

听了骑士的话，一直沉默着的那名斗篷少女不自在地改变了一下坐姿，越发抱紧了怀中的黑猫。

“两个笨蛋。”蒙查查不屑地点评，但声音还是识趣地压低了，“什么审判？什么处刑？我们又不是坏人！他们只要有基本的智商，就会放了我们！”

“你说这话，倒是显得挺没智商的。”许诺诺说，“他们如果肯不折磨我们就直接处刑，那就要偷笑了，还指望放人？”

“为什么啊？”

“因为野蛮的异端审判，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啊。”许诺诺叹气，“任何人一旦被怀疑跟黑魔法有关，就会被抓起来，接受审判。这个过程中，会有各种各样的诬蔑和拷打，才不管你有多么清白！”

穿斗篷的女孩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怀中的黑猫眨了眨碧绿深邃的双眼，轻轻舔了舔她的手，仿佛正在安慰主人。

“太荒唐了……就没人管管吗？”蒙查查愤慨地说。

“怎么管？这个时代的人们，恐惧着未知的事物，却又没有足够的知识去分辨是非。”许诺诺说，“而且因为医疗水平低下，瘟疫横行，人们找不到疾病发生的原因和解决的方法，只好把一切都推给虚无缥缈的黑魔法。据说在这几百年间，被打上‘异端’的烙印而死的人，从小孩到大人，有几十万呢！”

这时，许诺诺注意到了角落里脸色苍白的斗篷女孩，赶紧冲她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没有，”女孩勉强笑了一下，但声音却干涸得像是锈住了，“你懂得好多……你该不会真的是——”

“是女巫？”许诺诺哑然失笑，“当然不是啊，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女巫呢？”

“对啊。”蒙查查帮腔，“我们只不过是……来这里寻找能帮助我们爸爸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黯然起来。

几个小时前，就在他们封印了怯懦魔灵杜拉格斯、返回魔灵庄园之后，潘朵拉告诉了他们一个可怕的消息：“你们的父亲蒙大奇中了毒，现在非常危险。我怀疑他在寻找你们的过程中，被某个魔灵穿体而过，魔灵携带的瘴气因此进入了他的体内。你们必须尽快找出那个魔灵。能克制他的东西，同时也是救你们父亲的唯一解药……”

唉，他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被“空投”到这里的，谁知，仅仅在到达半个小时后，他们就成了阶下囚。

“太背运了！”蒙查查嘀咕着抓了抓满头乱发，“接下来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