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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我会平安回来的
“夫人又要劝为夫了?”路上,崔景昶无奈问道。
姜疏桐笑眯眯看向他:“先不说了,先用膳,我今日亲自服侍你用膳。”
入了屋内,姜疏桐拉着崔景昶入座,屏退众人,拿起筷子夹了块鲜美的鱼肉给崔景昶递到嘴边:“夫君尝尝。”
崔景昶心里五味杂陈,还是不愿意辜负姜疏桐的一番好意,撇开一切问题和意见,与姜疏桐打打闹闹、你侬我侬的先行用膳。
用完膳后,姜疏桐笑着拉着崔景昶去后院闲逛消食,率先拉回了话题:“夫君,我就去一个月。”
崔景昶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脆弱地瞧着姜疏桐:“北方……路途遥远,暗中西王庭势力虎视眈眈,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去?”
“并非一人,三哥与堂哥都陪着我呢,暗中司庚司癸和白梅,哪里会让我出事。”姜疏桐柔声相劝。
“再给我段时日,我定处理好事情,与你一起。”崔景昶揽着姜疏桐的脸,认真道。
“你在朝中站稳脚跟本就不易,”姜疏桐心疼崔景昶,从而如实开口,“底下朝臣多有说你借我上位,嘴里肮脏,你该趁我不在之时,做出成绩来,叫他们好好看看你崔景昶的实力。”
崔景昶红了眼眶:“我从不在乎他人怎么说,我知道没有你我仕途本不该如此顺利,因而他们所说也是事实……你是我的妻子,我心悦你、感激你、爱护你,你已然是我的全部了……因而,我不敢想象,这般动乱之际,我不在你身边护着,若是你身临险境,伤到哪里,该叫我如何处理我的无能为力。”
姜疏桐抱住崔景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夫君不必担忧于我,你娘子文武双全,身边能文会武的高人更是数不胜数,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招惹她的份。”
崔景昶身形有些微微颤抖,一直没有给姜疏桐回音。
怎么办呢,崔景昶性子向来敏感、小心、一举一动思之甚慎,怎叫他爱上了一个不怕死的妻,倔强而敢闯敢拼。
姜疏桐小心翼翼抬眸,便瞧着眼前人眼泪挂在眼眶中,煎熬而倔强地不愿落下。
她轻轻踮脚,轻柔吻上他的眼眸,随着眼泪的落下,两人的心也随着触动了一下。
“夫君,我已然把你放心里了,”姜疏桐认真看着他,“我定会平安回来的。”
“怎么办呢,”崔景昶看着姜疏桐无奈启唇,“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崔景昶拗不过姜疏桐,只能同意,解决了这边的阻拦,宁后那边姜疏桐又是好一阵耍嘴皮,才让她勉强答应。
看着宁后的白发和欲言又止的那副挣扎模样,姜疏桐下定了决心,待山河如故,国昌家宁,她定伏膝母亲面前,好生请罪。
姜泽言握着京畿兵权,走不开身,因而自家三弟和妹妹这番唐突出行,惹得他也是好一阵嘱咐,直直让姜疏桐和姜翊云耳朵起了茧子。
姜楚怀入了京,纵马立于姜疏桐公主府门前,一箱一箱礼物往里面搬进去。
少年意气风发,笑的格外开心,惹得周遭一路看热闹的人好一阵议论纷纷。
此时,姜疏桐、姜楚怀、姜翊云三人聚集,距离出发之日只余下三日之期。
德妃从兴庆宫出来,在姜翊云府邸里嘱咐许久。
姜楚怀住在京中怀王府中,倒不以为是,四处游玩,只等宁帝看不下去他这般纨绔模样,喊他入宫了一回,他才安分下来。
崔景昶处理政务心不在焉,一连三日早退,回府瞧着姜疏桐清点随行人数,帮她收拾行李。
两人临别,倒是如胶似漆了起来,时间果然是最好的创伤药。
离别之日前夜,崔景昶睡不着,瞧着姜疏桐,总是心里不放心。
睡得模模糊糊的姜疏桐,知道崔景昶没有睡着,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夫君……”
“嗯?”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崔景昶无奈一哂。
姜疏桐趁机钻进他的怀里,轻轻拍了拍,如安抚幼童一般,与他相眠。
“夫君,等我回来,我们去九成宫纳凉赏花。”
“好。”
……
公主出行北方,是暗访,并非明行。
可若是有心打听,也能知晓。
不过是以暗访名义,行明访之事。
日前姜疏桐雷霆手段,还叫北方官员闻风丧胆,赶班加点去查询自己为官是否有把柄在外,是否有错处不显。
路上,姜疏桐与姜翊云分析了一番地方的富民政策,又讲了讲如何行利民之举,又如何控制贪官污吏的虎口大嘴。
“因地制宜,民以食为天,粮食是重中之重。”
“地方官员需时时纠察,以考核成绩判断其为官的政绩,赏罚分明。”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发展农业、手工业,最重要的还是启发民智,增强其思考力和行动力。”
……
暗中,东宫暗卫和九制衙没有停下步伐,护佑姜疏桐左右。
姜疏桐刻意营造人员尚少的局面,又引人撬了萧怀逸几个埋伏的暗桩,手段雷霆,试图逼迫他出现。
可萧怀逸极为沉得住气,由着姜疏桐试探,如何也没有进一步讯息。
河北道,姜疏桐落塌相州,亲去北山观敬香。
观内端看起来,确实寻常不过,姜疏桐留了心眼,与几位道人相谈了许久,又要了往来敬香的人员名册。
暗中九制衙也有一份名册,相互对照,却是一模一样,没有弄虚作假的虚与委蛇。
名册比较突出的一点,便是大部分是年轻的新上任的官员来拜访的多,也能理解,年轻人自然想神尊护佑,加官进爵,青云直上。
姜疏桐查无可查,便借机会与姜楚怀和姜翊云暗中走访民间。
民众看起来也算衣食无忧,只是姜疏桐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正如宁帝所料想那般,北边地区仅是姜疏桐和姜泽言整治了一次而已,还仅仅是对官员的整治,按理来说,总还是会有别的问题,积弊许久,如何会一劳永逸,护着北方民众这般欣欣向荣、休养生息?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