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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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还得是你(二)

宋尔徾直接把金钗从头上拔下来,朝我脸上扔过来,我没有躲闪,因为我想看看回去后,父亲会不会因为她伤了我就惩罚她,眼看着那钗就要划破我的脸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我紧紧拽到他怀里,这是我从未有过的安心的感觉,我睁开眼睛一看,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飞鱼服,是他?

我仰起头看他:“谢轻?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了?”

谢轻缓缓低下头,看着我,道:“狼狈。”他的挖苦我听得出来,正想好好揍他一顿,谁让他回回坏我好事,却见他的手臂上渗出血来,他为了救我受了伤,那此时我再揍他就不合时宜了,于是我的大脑飞速转动,最后只蹦出一句:“谢大人好巧啊。”

“......”

“谢大人和本郡主真有缘分。”

“......”

“谢大人又救了本郡主一次。”

他终于理我了:“还是这么笨。”

不等我开口辩驳,却在这时,他那个不着边际的兄长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头来道:“福平郡主当知,锦衣卫虽不管王孙女眷的缠斗,可在下的母亲却一贯与京中显贵家的夫人交好,在下的母亲又将您的姐姐当成我谢家的闺女看待,若让她知道了......”说到这里,我和谢轻齐刷刷白了他一眼,哼什么闺女儿,人家谢夫人明明是把我当成她的准儿媳了。

宋尔徾自知理亏,加上若是此事大事化小便好,父亲一贯疼她,最多责骂几句,可若是闹得京中沸沸扬扬的,父亲定会严惩不贷,远的不说,宫里最有权势的夫妻俩定是要给我出口恶气的。

金氏使眼色让宋尔徾退到一边,自己则赶紧爬起来道:“不过是阿徾和阿微两个小孩子打闹罢了,谢大人公务繁忙,何必为这样的小事动肝火?”

我自当适时添一把火,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京中大家对我的评价:“那宋尔徾所言,本郡主恶意推倒王妃的事情呢?也是小事?不是吧。”的确不是,推倒一府主母本就是大事,更别说这主母还是当朝王妃,因此她若要细究,皇后也势必为了堵悠悠众口,责罚我一顿。

“阿微胡说什么呢?不过是母亲不慎摔倒,你关心母亲才过来扶母亲一把,你妹妹年幼,看到母亲摔在地上,误以为是你所推,这才有了误会罢了,都是小事,阿微莫放在心上。”

我还想怼回去,可却被谢轻拉住,谢轻代我回道:“王妃说的是。”又对我说,“是吧,乐平郡主?”

我不愿这么轻易就息事宁人,自然也不满他的话,或许和他拼上一拼还有胜算,但因在人前,我被多方制肘,使不上全力,因此最终难逃被谢轻捂住嘴巴、打包带走的命运,综上所述,我只从鼻子里哼哼两句,然后把头扭向一边。

和王府里。

父亲冷着脸,让众人到屋外等候,颇有种把猪肉架在火上烤的感觉,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待厅堂里只剩下我们父女和金氏母女四人的时候,父亲这才转过身,一脚将我和宋尔徾踢到在地,抬手便作出要打下去的动作,金氏却突然冲上来抓着父亲的手,惺惺作态道:“王爷,阿微阿徾年纪尚小,就饶了她们这一次吧。”

宋尔徾哭得不成样子,再看我,一副怨毒的眼神盯着他,逞强道:“不用你管,父亲只管打他的,但凡叫喊出一声,我宋尔微三个字倒过来写。”

父亲本就重怒,听了我的话,更是火大,便真的扇了我一巴掌,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疼,麻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心里委屈,忍不住哭出了泪花,这也是娘亲走后,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把他也弄得不知所措,半天才说:“明日本王就向陛下递奏折,给你挑上一位好夫君,尽早嫁出去,否则这和王府上上下下安宁不了。”

我直直站起来,一声不出,径直走了出去,只听得父亲在背后大骂让我回来,以及络绎不绝的哭声。

谢府里也是比往日热闹。

“兄长是嫌知道母亲属意乐平郡主为我谢家儿媳的事的人太少了吗?”谢轻说罢,喝了一杯茶。

“那是谁今日本应当值去追查那千面花的下落,此人在江湖上颇有威望,又敢公然与朝廷作对,不过为兄也听说了,此人也非罪大恶极之人,反而侠肝义胆。只是陛下素来忌惮江湖人,抓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谢冷应声道。

一旁的安平公主方才出了声:“公事便留着你们回锦衣卫再说,今日街上闹成那个样子,此事必传入父皇耳朵里,父皇母后素来疼爱阿微不假,但是今日众目睽睽,确实是阿微的错,金公又一向宠爱这个妹妹,金家关系盘根错节,父皇自是不好得罪了他,阿微怕是少不得一番皮肉之苦了。”想了想,又补充道,“阿微年幼丧母,皇叔也不疼爱她,其实有时候我还挺心疼她的。”

谢冷看着她,说道:“放心,无论如何,我......家弟弟定会护着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的,是吧,谢轻?”谢轻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我该去追查千面花了。”

后来谢冷告诉我,他这么卖力追犯人不是没有过,但是这次的他比以往更加细心,可见就是为了讨得一块“护身符”保护我不受伤。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辛辛苦苦追击的犯人正是他辛辛苦苦想要保护的人,当然了,我也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这个秘密。

我踉踉跄跄走回房间,至此,我对这个父亲也彻底死心,既然和王府容不下我,那我也没必要维护它了,这些年来,王府得以吃穿用度不赖,全是我在外置的产业挣来的银两,再托了大哥的名送进来的,如今既然撕破脸,也不必留什么情面。我正准备写信告诉他们,以后商铺的银钱不必送来的时候,转身却见房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