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听到李昱的担忧，李世民不由得心中一动。
原想着自己这么做算是给李昱解解恨，谁知道到了李昱这里，却是成了个麻烦。
这居安思危的性子，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不仅仅是李世民，就连魏征和长孙皇后都是眼神古怪的看着李昱。
在他们看来，这河东柳氏的报复根本就不会存在，甚至于连麻烦都算不上。
李世民自然是不担心河东柳氏的报复，若是真敢这么做了，他不介意好好敲打河东柳氏。
只是此时的李世民很好奇，换做李昱要如何应对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李世民便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昱，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严重，昱儿打算如何应对？”
只见那李昱轻叹一口气，开口道：“只能抱大腿了……”
抱大腿？
李世民三人面面相觑，神色间满是不解，而长孙皇后更是绣眉一锁。
这动作是不是有些不太雅观了些？
“这……何谓抱大腿？”
见李世民一脸不解，李昱便开口反问道：“敢问父亲，这大唐谁最厉害？”
“自然是当今圣上。”
对于这一点，李世民从不怀疑。
见李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当今陛下。”
听到李昱这么说，李世民不由得挺了挺胸膛，神色间闪过一丝得意。
“你的意思是？”
“陛下不是刚刚下旨从咱们四海书坊买了一批书吗？不如乘此机会拉拢一下感情，儿子想要送陛下一幅字。”
李昱这话刚刚说出口，现场其他几人就面露一抹古怪之色。
尤其是李世民，更是好奇的看着李昱。
送字？
这什么套路？
而一旁的魏征却是眼神一亮，非但没有质疑李昱的想法，反倒是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魏征轻笑一声，微微颔首道：“是个不错的主意。”
听到就连魏征都认可李昱的想法，却是让一旁的李世民有些不解起来，一脸狐疑的看着魏征问道。
“这……昱儿的字可以？”
李世民并没有见过李昱的字迹，准确点说他并关注过。
往常父子二人见面那都是交谈的多，李世民充其量就是知道李昱的脑子好使。
但是这给自己送字，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面对李世民的质疑，只见那魏征神秘一笑，开口道：“老爷为何就不看看少爷写的是什么，或者说写的如何？”
李世民见魏征一脸自信的模样，此刻心中也不免有些好奇起来，点点头说道：“那就试试？”
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向李昱。
他今日倒是要看看，自己这常常能够给自己惊喜的儿子，这一次能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而此时的李昱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写字而已，他自问自己这一手瘦金体还是拿得出手来的。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笔墨纸砚就全都准备完毕。
毕竟是书房的桌椅，李昱平日里坐着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总不能坐着写字。
因此李昱只能站在椅子上，提笔蘸墨，深呼吸一口气便开始挥毫。
虽然说李昱还是孩子模样，站在椅子上写字让人见了有些出戏，
但是无论是魏征，还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李昱挥毫的那一瞬间，明显发现李昱身上的气势都为之一变。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协调和自然。
就连李世民心中也不免有些啧啧称奇起来。
不过片刻，等到李昱收笔站定从那椅子上跳下来之后，李世民等人便迫不及待的朝着那字看去。
只是一眼，李世民便是浑身一震，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这幅字。
魏征虽然不止一次见过这瘦金体，但此刻看着面前的这幅字还是惊叹不已。
李昱这笔力，显然是又精进了。
就好像每次做什么事情都能够明显的看到进步，这是魏征感觉李昱身上最为恐怖的一种感觉。
至于那李世民，这时候第一眼完完全全是被李昱这一手字给吓着了。
“这……真的是昱儿写的？”
这句不太确定的问题，让李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爹，我可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写的字，不是我还会是谁？”
李世民闻言，脸上不免浮现出来一抹讪笑。
整个人凑在那副字面前，是越看越喜欢。
“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但是却瘦而不失其肉，好字！好字！”
一旁的长孙皇后，虽然对于字体认识不多，但也有基本的素养，看得出来这字写得极好。
就算是长孙皇后看不懂，但她可知道自己这夫君，当今圣上李世民是有多喜欢名家的字。
宫中那副王羲之的字，李世民可是每天都要看一遍的。
“爹，字固然好，但是这内容……”
听到是李昱提醒，李世民这才从那字迹上脱离开来，终于有时间开始细细品味李昱所写的这几个字。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
李世民这才猛地发现，李昱此番写的字不仅仅惊艳到了自己，就连这句话也是让李世民震了一下。
魏征此时看着这幅字，同样是眼神亮晶晶的模样。
这幅字，分明是李昱经历了柳氏书坊一事，才总结出来的。
只此一句话，便可断定，李昱之心胸便是同当今圣上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因此，魏征看向李昱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而李世民这时候也是琢磨出来了这句话中的含义，神色诧异的看向李昱。
“你这字……是因为柳氏书坊一事？”
听到这话，李昱也不由得为李世民的智商点了个赞。
看样子自己这亲爹也不是光知道赚钱，看得出来这字的深意所在。
其实历史上这话是李世民说的才对，但李昱此时拿出来，也是为了引起李世民的注意罢了。
只见那李昱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李世民，开口说道：“父亲说的不错，这字确实是儿子从柳氏书坊一事总结出来的。”
“此番事情虽然有儿子在其中操作，但火烧柳氏书坊，震慑河东柳氏一事，却实实在在是长安城中学子百姓所做的。”
“父亲有没有想过，为何他们会如此容易就被鼓动起来？”
面对李昱的反问，李世民稍稍琢磨了一下，才迟疑道：“因为平日里河东柳氏和这柳氏书坊民间积怨颇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