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吟诗作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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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审判

眼见火候已到,赵楠对管家下令道:“擂鼓,使劲锤!”

“咚咚咚!”鼓声就是命令,火器营的将士闻听第三通战鼓雷响,马上收起水具,跑步撤出京都大街。

“哈哈哈!”

天竺人自鸣得意:“西夏人体力不行,都被我们泼怕了,跑了!”

他们没命地泼水,其实也很累了,刚想喘息一下,忽然看见整条街道的各个路口,就在一瞬间,几乎同时涌出成千上万全副武装的西夏军。

天竺人当然不怕,因为他们手中有引以为傲,天下无敌的火枪。

他们想当然,这些军士是来列队欢迎他们的。

因为,在兴庆府,他们天竺人才是上帝,京都大街,他们才是主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浦看见天竺人,青筋暴起,举刀便砍,怒喊:“杀!给我杀!”

阿散见鲜血淌入脚下,染红了水流,才回过神来,确信是西夏军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举起屠刀,砍杀他们天竺的火枪军。

阿散冷冷一笑,既然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想早点解脱,那本将军就成全你们,送你们到西天拜见佛祖,让你们领教一下火枪的绝世威力!

“火枪军听令,”阿散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把这些西夏军通通杀死,一个不留,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是!”

天竺人纷纷扔掉手里的水具,拿下挎在背上的火枪,端在手中,瞄准西夏军,扣动扳机。

西夏军见过火枪的威力,知其一声脆响过后,几乎百发百中,无人能逃得出它的击杀范围,只得收住身形,呆立在原地,双目紧闭,听天由命。

“哼,你们现在才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射击。”阿散嘲讽着下令。

“阿散,我操你祖宗!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张浦大骂着,“今生今世,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手要了你的狗命。阿茹,等着我,本将军马上就随你去了……”

张浦还要叫骂,一想不对啊!以往天竺人的火枪一举,枪声一响,顿时一倒一大片,这么长时间了,他的部下一个个仍然屹立不倒,却是为何?

再看阿散的火枪军,一个个端起枪放下,上下抖动左右摇摆几下,再端起,又循环重复以上动作,一个个像傻子一样,在哪儿使劲摇晃。

阿散摇晃的最起劲,足足有一盏茶功夫,西夏军就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不知道天竺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阿散终于失去耐心,把火枪往地上一扔,用脚猛踩几下,一脚踢出去老远,嘴里骂骂咧咧,然后无比失望,一屁股坐在血水里,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赵楠看着这一幕,始终一言不发。

因为他很清楚,火枪是西夏军的噩梦,要想从梦魇中醒来,只能靠他们自己从内心真正强大起来,才能破除火枪不败的神话,彻底走出始终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影。

张浦双眸扫视,一眼看见了站在鼓楼上的公子赵楠,只见他负手而立,目视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望着赵楠潇洒的身影,这一刻,张浦终于想通了,是公子设计把天竺人赚入彀中,令他们的火枪集体哑火,成了名副其实的烧火棍。

公子谋划好这一切,随手就把击杀天竺人这个天大的功劳让给了他自己,这得有多大的格局,这是多大的恩情啊?

张浦朝公子深鞠一躬,不禁鼻子一酸,这一刻,他突然决定,终身鞍前马后跟着公子,绝不辜负公子的厚爱!

“兄弟们,活捉阿散,其余的给我杀!”

西夏军缓过神来,个个生龙活虎,犹如猛虎下山,大肆杀戮,不一会儿,血流成河。

阿散五花大绑,被张浦亲自押上鼓楼,赵楠道:“张浦听令!”

“末将在!”

“你的所有人马,继续参与泼水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下。”

“得令!”

张浦一头雾水,也不问为什么,飞身跳下鼓楼,拣起地上的水舀水瓢,率先和属下泼起水来。

相国张元和骠骑大将军野利,在一旁看了,二人互相交流眼神,暗叹自愧弗如。

他二人身居高位,看问题自然能直击本质,远胜一筹。

赵楠如何设计,属军事机密,他们不得而知,但从火枪先歇火后歇菜,让西夏军恢复自信,这些他们二人都看在眼里。

不曾料到的是,赵楠会下令泼水节继续狂欢,可谓一举多得。

其一,消灭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天竺人,激励士气,欢欣鼓舞。

其二,泼水狂欢,其实也是在清洗战场。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这场盛大的胜利,全程由西宋军策划参与,但功劳却明显是直接击杀天竺人的西夏军最大。

这场战争,是西夏军与西宋军相互融合的一场战争,是赵楠帮助西夏军恢复自信,激励士气的一场战争,也是凝聚人心,不分彼此,为新朝增添威望的一场战争。

他们二人很清楚,此战过后,不论朝臣还是军心,都会彻底倒向新帝杨排风。

至此,西夏国,真的灰飞湮灭了。

泼水狂欢,犹如瓢泼大雨,不久就把街道冲洗得一干二净,兴庆府和京都大街一片祥和安宁,一切安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见城门外护城河里的血水都已经流走,泛清,赵楠才下令,火器营收缴火枪,其余的将士清扫战场。

归还水缸水具,自不必提,由魏王亲自督办,凡有损毁者,均加倍赔偿。

接着,赵楠就命人在皇宫门口的宽阔地带,布置了一个会场:审判大会的会场。

张元得知公审大会,意味着民众随时都可以旁听,顿时察觉到,他与公子的思维差距已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越来越大,甚至是降维打击。

一场泼水,收获了军心,臣心,这场审判,无疑会收获民心。军民拥戴,朝臣勠力同心,试问天下谁能敌?

闻听无恶不作的天竺人被杀,其首领被活捉审判,此消息不胫而走,引万人空巷,前来围观,以泄心中之愤。

赵楠和排风坐在高台之上,阿散受缚跪地,脖颈后竖一块木牌,上书“十恶不赦,斩立决”几个大字。

被天竺人迫害致死,饱受他们蹂躏,欺凌等无数受害者的亲属,接连涌向会场,对着阿散扔臭鸡蛋,扔烂菜叶子,往他头上倒残羹剩饭……

赵楠手持惊堂木重重拍下,不怒自威,沉声道:“全场肃静,维持会场纪律。”

军士拦住愤怒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又因何事犯我西宋被俘,从实招来。若有半句不实,大刑伺候!”

“吾乃天竺国人氏,家中排行老三,取名阿散,字瘪三,因名字皆有一个‘三’的谐音,人送我外号‘三哥’。”

“我天竺之国,有一条伟大的恒河,它孕育出一头会说话、无所不能的神牛,被我们尊奉为仙。它上知天时,下识地理,能掐会算,我劝你们乖乖放我回去,否则,神牛一旦发威,就是你们的末日!”阿散唾沫横飞,无比自豪。

“张浦何在?”

“末将在!”

“阿散答非所问,罔顾事实,蛊惑人心,公然藐视公堂,掌嘴二十。”

“得令!”

张浦开心不已,公子答应让他一雪前耻,果然说到做到。

在众目睽睽之下,狂扇仇人嘴巴子,人生如此快意,夫复何求?

张浦活动着手腕,走过去冷笑着,弯腰蹲步,“啪啪啪”就是一顿猛抽,打的他嘴角冒血,门牙掉到地上,他疼痛难忍,哇哇大叫,却口不能言。

掌嘴完毕。

赵楠再拍惊堂木,道:“阿散,本公子与你天竺神牛,迟早会有一战,我问你,天竺犯我西宋,是何原因?回答问题。”

“啊哦呜哇,啊呀呜吧……”阿散口麻舌硬,说话漏风,咿咿呀呀说了半天,民众不知所云。

“此贼拼死抵赖,装聋作哑,拒不招供,张浦听令,重责二十大板。”

张浦命人把阿散压倒在地,死死按住头脚,他唾手执杖,抡圆了胳膊就是一板。

阿散杀猪般嚎叫,等打完二十板,他早已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甚至无力喊叫,昏死了过去。

“来人,用水泼醒,继续审讯。”赵楠吩咐道。

兵士几瓢凉水泼上去,阿散哼了一声,悠悠转醒,他四肢麻木,好似失去了知觉。

“阿散,我再问你,你带兵肆意奸淫掳掠,逼死多少良家女子,从实招来!”

阿散嘴脸肿胀,依旧口不能言,啊啊咿咿不知所云。

围观的百姓,愤怒的受害者亲属,此时方醒悟过来。

原来,这位公子是故意让人先掌嘴,打得他有口难言,再借此故,慢慢折磨他,既合乎律法,又不显残忍,可谓棋高一着。

“此贼强横,宁折不弯,大刑伺候,上夹棍。”

阿散咿咿呀呀一直辩解,可无人能听懂他说的什么,他欲哭无泪,只能任夹棍夹断手脚。

他痛的昏死过去,再用凉水泼醒,继续行刑。

阿散手脚俱废,甭说他爹妈不认,即便是他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