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尾声：未知的将来

「没人记得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场灾难使得人类文明的历史出现了断层。从那时起，人类文明就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止步不前。后世的人们只知道，从那时起，人类的世界，就充满了对神明的信仰。当人们不再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命运，当一切对科技的寄托都化为乌有，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宗教，寄希望于对未知的崇拜，寄希望于行走在大地之上的诸神能对我们施以仁慈。

我们屈服于这颗星球的意志，屈服于自然为我们定下的法则，屈服于众神那伟大而无与伦比的神力，屈服于……我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父亲用他的死告诉我要敬畏神，可我们对神的敬畏并没有换来安宁。当它们放肆地进行杀戮，当它们对人类文明视若无物，当它们将楼房碾压，将无数生命践踏，我不得不怀疑，我所选择的路，是不是错了？

我不得不伪装，不得不隐忍。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做法都不可行，我们不能将一切托付给神，也不能盲目地对抗它们。在这些人当中，只有我目睹了那场神与神的战斗，那场从地面打到地心、从白昼打到黑夜、让大陆都为之分离的战斗。我看到了生命之神对生灵的庇佑，看到了大地之神不可撼动的威严，看到了它们斗到天昏地暗、毁天灭地仍不分胜负之后的妥协与退让。我意识到，神必须被消灭，但在被消灭之前，它们也可以被利用。

我通过精心的策划与巧言劝说收拢了一大批效忠于我的志士，也顺顺利利地从帝王手中接过了绝对的指挥权。我们栖息于智慧与生命之神的庇佑下，远离大地之神那代表着星球之力的威能，在地下深处重建我们的家园。

然后，我将继承父亲的意志，并且，为他复仇。

泰坦计划并没有被终止，事实上，它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我的团队经过研发，找到了一种可以自行生长的金属，而这种稀有的材料，将会带着我们，带着人类，最终站上世界的巅峰。也许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将无法目睹这个计划成功时的壮观景象，也许这个过程将会持续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甚至亿万年，可我愿意相信，后世的人们会持之以恒地继续这个计划。我愿意化为天上的星星，注视着，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神终有一日，不会站在我们身边。而那一日，就会是我们人类，崛起之时。

我是地球联邦防务军总指挥尤莉安，我的复仇，终将实现。

……

三千万年前，地球，骷髅岛，地下深处……

重新回到地下神殿的科尔曼，走在满目疮痍的神殿之中。就在几分钟前，他从一条之前喷出岩浆的裂缝中，看到在神殿之下其实还有一层似乎更大的地下空间，可他观察了很久也没找到通往那个空间的路径。终于，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跋山涉水”后，科尔曼走到了神像的脚下。

在被烧毁的石堆当中，科尔曼隐约看到了一个，像是升降机的装置。

几分钟后……

当科尔曼举着照明用的火把穿过地面，抵达了更深处的地下空间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没站住摔倒在地上。

在他脚下的，是一座已经破损严重、只能看出个大概样子的机械城市遗址。残破的机械设备，噼啪作响、冒着火星、倒在地上的钢铁塔台，蒙上了厚厚灰尘的金属墙壁……科尔曼漫步在这片废墟当中，他并没有来过这里，事实上这样的地方他连想都想象不到，可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他，朝着某个他压根不认识但又倍感熟悉的方向走去。

终于，他来到了这趟旅途的终点：

那是一座埋藏在地下的巨大机械深井，而露出井口的，是一颗隐约发出微弱红光的，金属脑袋。那颗头大到可以吞下数头抹香鲸，在那蜥蜴脑袋一样的头的两侧，有一对直径相当于两个人加起来高的、闪烁着血红色光芒、覆盖着厚厚的光学镜的圆形机械眼珠。诡异的光，在那眼中跳动，好像是团来自地狱的野火，燃烧，燃烧……

而科尔曼发现，深井当中，似乎还埋着更多……

一个女人的声音，凭空出现。那声音，似出现在虚空之中，似出现在科尔曼自己的脑中，但它来自哪里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它向这个人，传达了一个跨越了千万年的、连结着人类这一种族生死存亡的信息。」

？？：来自未知国度的人类朋友，欢迎你加入“泰坦计划”。

「地球深处，地心附近……

红色的世界，一切都在燃烧。在这灼热的空间之中，有一颗强而有力的心，正倔强地跳动……那是一头黑色的、巨大如山丘的怪兽，它身体蜷缩，平静地喘息着，时不时喷吐出淡蓝色的烟。地球在怒吼，熔岩在咆哮，时间在随着生命的演化飞快地走过。不知过了多久，这个象征着地球意志的古老神明睁开了它那发出帮蓝色光芒的眼睛，朝着无尽的、火一样的世界，发出了一声金属撕裂般尖锐的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