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鏖战
夜里，山村中不少人再次被惊醒。
老王有些心悸地起身关上窗户，转身轻轻捂着熟睡中孙儿的耳朵。
李大娘将彤彤抱到床上，开口讲起了故事，哄她再次入睡。
窃窃私语声从一些住户屋子传出。
“这后山的妖怪又发作了！你听听，这地都在颤啊…”
“那妖怪是在炸山吗？”
“已经快响了一百多下了，天呐…”
“轰隆隆…”
又一声巨响回荡在山林间。
人影嵌入山石中，掀起大片的尘土。
青袍人耷拉着眼皮，全身染血，倒在地上，软趴趴的身体中筋骨尽断，不断抽搐着。
“饶…饶命…”
他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何瑞阳的衣袍。
“饶命？你在打石头的时候，怎么没想饶它的命…”何瑞阳俯下身，眼眸中反射着苍凉的月光，冰冷一片。
“这是最后一拳。”
何瑞阳单臂举起，赤，银二色充斥整只手臂。
青袍人转动的眼珠落在那璀璨的手臂上，嘴唇哆嗦中，再也喊不出来一个字，眼中透露出无力的绝望。
“呯！”
方知白踏碎脚下树枝，再次跃起，如鹰隼一般急速前行，他的身后，青光闪烁，跟着另一名青袍人，两人一前一后，飞快地向着山中野村奔去。
“方大人，我与师弟的符箓联系，断了！”
方知白眉头挑起：“什么意思？”
“方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是我望溯宗特有的符箓，可千里传音，万里追踪。但如果联系断了，也许是到了某处绝地，也许是持有者，死了。”
“知道了。”方知白回了句，瞥了那张符箓一眼，随后看向远处，“你在前带路，速去你师弟失踪的地方。”
山风呜咽，卷着沾染了血迹的枯叶，飘摇在半空中，不知该去向何处。
“石头，是我对不起你。”何瑞阳低着头，轻轻摸过小乌龟的背壳，纳戒上光芒闪过，一大堆的灵草瞬间出现。
将灵草铺入一个深坑中，何瑞阳将小乌龟摆在了上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目露悲伤，一声声叹息不断响起在夜幕中。
直至天边微亮，村口处，走来了两个人，何瑞阳似有所觉，抬了抬眼。
三道目光，仿佛穿过了村子，在虚空中碰撞在一起。
何瑞阳将一捧土盖到了小乌龟身上，站起身，朝着后山的大河处飞掠而去。
方知白与另一青袍人对视了一眼，刹那跟上。
大河不择细流，浩荡万里。
方知白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第一次见的青年，不时透出惊艳之色。
在他身后半步的青袍人则是直接发问：“小子，我师弟在哪里？”
何瑞阳瞥了眼他的青袍，淡淡开口：“死了，我杀的。”
青袍人不住点头，怒极反笑。
“好，好，很好。”
“砰！”
青光炸起，那青袍人当先走出，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既然你杀了我望溯宗的人，那就偿命吧！”
何瑞阳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注意力却全被站立不动的方知白吸引了过去。
一身白衣，身后披着金色披风的金衣捕快，方知白。
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何瑞阳。
“一上来就要打，我有眼福了。”
说罢，他竟退了几步，在不远处一石头上坐了下来。
何瑞阳心中不禁高看了他一眼，右臂抬起间，一把拍飞了青光缠绕攻击而来的拳头，身子一晃间，灵力腾起，瞬间向着那青光追去。
仅仅一击，这身穿青袍之人就试出了何瑞阳的力量，此刻见他追来，面色一变之下，右手抬起，猛地向着何瑞阳追来之地，一指！
这一指之下，那处空间突然坍塌，天地震动间，一片青芒滔天而起，在不断的闪烁中，凝聚成了一条青色巨蛇。
这青蛇十余丈长，浑身鳞甲森森，充满了一股原始野蛮的气息，只不过这巨蛇全身还有些模糊，似正从虚无里快速地凝实。
它刚一出现，双眼中就露出嗜血和疯狂，向着何瑞阳一口咬去。
何瑞阳没有见过这等术法，在大青蛇出现的一瞬间，心中大惊，闪身避开之后，退回到了远处。
那青蛇此刻已完全凝实，狰狞的头颅扬起，青袍人盘膝坐在其上，戏虐地看向对面的黑袍青年：“我师弟定是小看了你，才让你抓到了机会，我倒要看看，你肉身再强，又有何用。”
说罢，那青袍人十指连点，虚空不断震颤起来，青光闪烁中，不断有兽吼嘶鸣声传出。
七八种形状各异的巨兽从虚无空间中走出，在青袍人袖袍一挥之下，全部朝着何瑞阳扑去。
在双方接触的瞬间，何瑞阳双目中杀意散出，身上灵力光芒升起，一拳轰向了最近的一头怪物。
轰轰之声回荡，只不过在这看似激烈的战场中，三个人都沉默着。
何瑞阳，沉默着，眼神盯向远处青蛇头上的青袍人，他周身宝光闪耀，将一只只窜来的怪物打得崩溃开来，如战神一般向前推进。
青袍人，沉默着，眼神中震惊之色越来越浓，一瞬不瞬地盯向何瑞阳的同时，额上细汗密布，身上青光闪烁，掐诀间不停使出各种术法，阻扰何瑞阳的到来。
方知白，沉默着，眯起的双眼一直在看着场中的何瑞阳，双手摩挲间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他就一直这么坐着，没有去阻扰也没有去帮助，仿佛真的只是在欣赏一场大战。
“给我死！”
青袍人再也忍不住了，他眼见何瑞阳越来越近，心中焦急之下，连续甩出六七道凌厉青光，但都被何瑞阳灵巧躲过。
“啪！叽！”
一巴掌拍死一只巨型蟾蜍之后，何瑞阳高高跃起，朴实无华地一记横扫就向着青蛇脑袋踢来。
青袍人看的真切，他对于何瑞阳的肉身之力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一惊之下立刻控制着大蛇向后一退，几道青光再次甩出之后，他目中闪过一丝狠戾。
“方大人！可否为我拖住此子十息时间，我有办法杀他！”
坐在一旁的方知白嘴角勾起，站起身来：“好！”
好字出口的一瞬间，他手中朴刀直接甩出。
何瑞阳耳听劲风来袭，伸手挡开刀身，一道白影已入眼，眼看拳影挥来，何瑞阳体内灵力一翻，如伸缩自如的浪涛一般，再度汹涌而出，违背常理的一拳猛地向着白影砸去。
方知白眼中瞬间异彩大放。
“你…果然入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