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为了开好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央把到达延安的各地代表都组织起来进行学习。我是第一批进中央党校的女学员，分配在一部，住在小砭沟的后山。开始，同杨之华大姐住在一起，后来又进来一批女学员，便同蹇先任、张越霞和张清华4个人同住一间窑洞。

中央党校的校长是毛主席，邓发是副校长，彭真是教育长，教务主任是刘芝明。到后来整风的时候，古大存当了教导处处长，副处长是黄火青。在教导处工作的还有梁湘等同志。

延安原是个苦地方，加上国民党反动派的封锁，生活就更加艰苦，能吃上小米饭、盐水煮土豆便算不错了。邓发有一次来看我，我们正在吃饭。他也动了感情了，他说，广东的黑衣仔（叫花子）都没有这样苦。你去挖一点野菜吧，我那里还有点油，可以拿来炒一炒。其实，苦是普遍的，连野菜也挖不到的。1940年冬，毛主席曾作过一个著名的报告。他问道：生活这么苦怎么办呢？一条是解散，一条是自杀，一条是自力更生，任由自己选择。结果，所有共产党人都选择了自力更生的路，大家一齐开荒种地、纺纱织布，热烈而又认真地搞起大生产运动，一年后生活便得到了改善。

1942年4月3日，中央做出了整风的决定，转入整顿三风，学习整风文献。中央派彭真同志主持党校的整风工作。

学校每月发给每个人10张油光纸，作为记笔记用。每间窑洞发一盏小煤油灯。洗面盆和口杯有时也当小锅来用。此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用具了。那时听报告、写学习心得笔记都是把自己的膝盖当作桌子来用的。尽管生活条件艰苦，但是同志们在学习中能够互相帮助、互相启发，取长补短，相见以诚，所以我们还是感到非常愉快。我们在讨论问题时，有时也不免争个面红耳赤，但到头来又能实事求是地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每每争论之后，取得思想的一致，大家就显得更加团结，更加亲密无间。

整风后期，因为要开好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转入审干，这对党的建设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当时搞的“抢救运动”却是错误的，伤害了一些同志，有的同志甚至被弄得死去活来。我也曾经被围攻了一个晚上。一个自称是已经向党坦白交代清楚了的蓝衣社特务，居然污蔑闽西的党组织是什么“红旗党”，并质问起我来。我当下给他一记耳光。我说，闽西的党组织是毛泽东创建的，所有5位省委书记——刘少奇、邓发、罗明、张鼎丞和方方都还健在，你怎么敢于污蔑？我用事实反驳了别有用心的攻击，通过了审干和代表资格的审查，出席了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

（杨村 整理）

[1]作者曾任全国侨联副主席，现任全国侨联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