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难为正邪定分界

齐光耀本人和他的企业欠下的债务相当惊人，涉及面也非常广，从供应商至各大银行、小银行及影子银行，无一幸免。耀哥的失联就犹如往渭州的银行届扔了一颗原子弹，动静大威力强，以至于新闻铺天盖地；看热闹的议论纷纷，深受其害的人心惶惶。不过，齐光耀事件也把浩东卷进了众人的视野当中。尤其是在金融圈那些所谓的专业人士的眼中，浩东就是他们最迷恋的那种超级VIP－“钱多人傻”的暴发户。他们蠢蠢欲动，都想去浩东那里捞一点好处。可是，他们都错了。

九月的天空已经刮起了凉爽的秋风，人们仿佛在夏天的浑浑噩噩中渐渐清醒了过来。那天一大早，浩东和清风来到彪哥的办公室，正巧强哥也在。

“哇！明星啊！”浩东和清风刚想踏进彪哥办公室大门的那一瞬间就被强哥发现了。

浩东头上盖着顶草帽，嘴角叼着根香烟，身上套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圆领短袖，身下是一条“千疮百孔”造型的破洞牛仔裤；那条湛蓝色的牛仔裤只有七分长，但却蓝得像天空，把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的短袖衬托得如一朵浮云；粗壮的脚趾正用力地紧紧夹住脚下的人字拖。清风虽然露出如琴键般白得发亮的牙齿，但也是和浩东相仿的着装。这时，秋风高高地吹起了落叶，从长廊过道的窗户冲了进来，在他们的背后卖力地舞动着。这枯死的树叶好像突然间活了过来，借着秋风爬上了比树更高的楼，正激动着、疯狂着。金灿灿的阳光像金子般洒落在他们的肩膀上，浩东和清风两人的身影顿时变得高大了起来，先跨进了门。要是咸鱼有肩膀的话，估计在这样的阳光下也会活蹦乱跳起来，让人对生命和生活充满着希望。在彪哥和强哥既熟悉又友善的取笑声中，他们两纷纷坐了下来。

“咦？这茶有点儿凉啊？”清风坐下就顺手抢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正端详着手中的茶杯。

“凉你的头啊！你喝的那杯是我的。你的茶还没泡好呢！”强哥看了看清风手中的杯子，然后低头发现自己面前的杯子已经不翼而飞，便立刻挺直了腰板，双眼微凸，用略高的声量说道。但他很快又坏笑了起来，继续说:“不过，看你刚被人骗了五千万的份上，那就算了。”

其实，彪哥和我早就想问他们关于那五千万的事情，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怕再一次触痛他们受伤的心灵。正巧强哥提起来了，彪哥就顺势问了一句:“对了，你们的那五千万就这样没啦？”

“什么叫就这样就没了呢？不是还有块地吗？”浩东说完，嘴角淡淡一笑。

“你不会是要做开发商建房子吧？”我担心地问道。

“建房子？那不还得往那块地上砸钱吗？我才不干呢。”浩东说道。

“不建房子的话，你想怎样处置那块空地？卖掉？”彪哥问道。

浩东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估计不好出手吧。”我说。

“是啊。不过贱卖的话，估计还是有人感兴趣的。”浩东一边说，一边弹了弹烟灰。

“那你们不也是亏个好几千万吗？”正给浩东和清风两人斟茶的强哥听浩东那样说，突然来了一句。

“是啊，就当是广告费吧。说不定卖地还能多认识几个大老板呢。呵呵！”浩东深深地抽了口烟，接着说:“先不说那块地的事。现在那些银行的，每天都找上门来，说要跟我谈业务。这帮人，以前正眼都不瞧我一下。现在知道我有钱了，就都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过来了。我都没让老彭开门放他们进来。不过，假如真要谈，我还真不知道该跟他们谈些什么业务。”

“那就先什么都别说，你只要听他们说，然后偶尔认真地点点头就好了。也许听着听着，你就听出业务来了。不过，我看你们两人目前最迫切要做的事情，应该是要好好地装扮一下自己。”我说。

“这也能行？”清风用手挠了挠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彪哥和强哥两人。

“阿贵说行就是行！你也不想想他以前是做哪一行的？嘿嘿！来，喝茶。这杯才是你的。”强哥说完，朝清风扬了扬眉毛。

“好！一会儿就去买些穿戴的！”浩东说完，得意地吐了个大大的烟圈。

太阳爬到半空的时候，我们五人已经来到了附近的购物商场。商场里奢侈品牌琳琅满目，就如菜市场卖菜的小摊，数不胜数。以往，浩东和清风在商场路过这些奢侈品门店的时候，通常都是匆匆闪过，避而远之的。可现在他们俩口袋里的钱多了，看着这些奢侈品门店竟觉得和菜市场的菜摊子没什么两样。那天，他们就穿着拖鞋踏进了各大侈品门店，成为了当天这些店里的第一位顾客。他们先去阿曼尼买了几套西装和一些衣服，然后去菲拉格慕买了几双皮鞋，再去爱马仕买了几条皮带，接着又去江斯丹顿买了两块金表。临走的时候，我叫他们去万宝龙买了两支笔。浩东和清风百思不得其解，他们都说在鸡场根本用不着写字。但我坚持要他们买，因为我有预感，他们很快就能用得上。

“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清风打量着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商标的浩东，突然说道。

浩东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嘴角藏着一丝难以发现的笑意。他心里头早就猜到清风想说但又想不起来的那个人是谁。

在回鸡场的路上，浩东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我说的话。他明白自己目前最好是保持沉默，对任何事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能让前来找他的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心里没底，说不准一张口就露馅了。不过，自己不说话，只听别人说话，并且偶尔点点头，还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所以，浩东一回到鸡场，就吩咐老彭，如果有银行的来拜访，就开门放他们进来。

没想到，最先进入东风鸡场的就是以前跟着耀哥来鸡场见证签约的那几位银行“朋友”了。

浩东和清风回到鸡场的第二天，那几个人一大早就跑来了。老彭领着他们几位进了办公室。这时，浩东和清风正吃着早餐。刚刚烤好的鸡块香气逼人，前来的几个银行“朋友”进门后，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看来你们一大早就口渴了。来来来，过来喝杯茶。喝完一杯还有一杯。呵呵呵。”浩东抬头看了一眼前来的几个人，招呼他们过去坐下。然后，他夹起鸡块美滋滋地嚼了起来。

“来来来，再喝完一杯，还有三杯！”清风一边给那几个银行的倒茶一边说道。然后，他也夹起鸡块美滋滋地嚼了起来。

那银行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又咽了咽口水，才端起杯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两位老板财大气粗啊。”

“两位老板英明啊。”

“两位老板豪气啊。”

他们用那驾轻就熟的手法一个劲地拍马屁，把浩东和清风从头到尾彻底地歌颂了一番。言辞之肉麻，逼格之高尚就连站在一旁的鸡王老彭都无法再听下去了。老彭捂着隐约想作呕的胃部，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到最后，竟然有人说了句“两位老板万岁！”

这下可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面面相觑，在尴尬中沉默了好一会。

“来来来，喝茶。继续喝！”浩东打破了沉默。他强忍着笑，努力挤出瘫痪的表情。但在那一刻，他的心里早就心花怒放了。因为，浩东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拍马屁呢。而坐在一旁的清风却由此至终都只是露出他那白如琴键的牙齿，偶尔会动一动嘴唇上那还粘着点鸡肉碎末的黑胡子。

浩东和清风一边喝茶一边继续津津有味地嚼着鸡块。茶桌上的碟子里还盛着一堆鸡块，但没有得到浩东的允许，那银行的几个人，谁也不敢碰一下那些鸡块。他们也就不时地咽一下口水，喝一杯茶，就这样默默地盯着鸡块。鸡块在那一瞬间就如浩东钱包里的银子，闪闪发亮。几个人只能看，却不能碰。

接下来的好几天，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也都只是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盯着浩东和清风的鸡块。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悄悄地问浩东是否愿意把他们银行的一件抵押物买下来。

一直只是说着“喝茶”的浩东暗暗自喜。他知道属于自己多说点话的时候终于到了。

“什么抵押物啊？什么情况呀？”浩东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个人见浩东的面部终于从瘫痪状流露出一丝好奇的表情，便趁机详细地给他说了一通。这个说有抵押物要出手的人叫毛得照，是一家商业银行的支行对公业务负责人。毛得照所在的银行有好多坏账，也就是收不回来的贷款。这些贷款都是由固定资产，如住宅物业、写字楼物业、商铺物业、厂房物业等提供担保的。这些为贷款提供担保的固定资产就是所谓的“抵押物”。由于今年整体的经济环境实在是让人惨不忍睹，很多企业主不是“跑路”了，就是在思考着怎样“跑路”；银行里的坏账自然就特别多。而这个毛得照经手的贷款有好些已经变成了坏账，还有好些也快要成坏账了。这似乎有点多米勒骨牌效应的势头。在单位里大家都暗自称呼他“不良贷款专业户”或者“坏账批发商”了。如果再有坏账爆出，估计这个毛得照就饭碗不保了。于是，他便来找像浩东那样手握大量现金的老板，试图碰碰运气。

没想到他刚一说完，浩东竟立刻表示有兴趣去抵押物现场看看。这可把毛得照乐坏了。由于过度兴奋，他忘记了面前那杯茶是刚泡出来的，竟然一口喝尽，却又显得若无其事。坐在对面的清风被吓得两眼瞪得大大的，他刚伸出去给毛得照斟茶的手都还没来得及缩回来。人们在黑暗的深渊里发现一丝的光都会奋不顾身地去拥抱它。而当人们到了奋不顾身的地步，部分的感官功能往往都会暂时退化。毛得照在工作上估计也是正身处黑暗的深渊里，他很显然已经奋不顾身了。

那抵押物位于渭州市的中心地段，浩东他们就算是开着跑得快的豪华小轿车也得开上一个小时。渭州市虽然说是蓬辰市的一个卫星城市，在很多方面并没有蓬辰市发展得那么快，但它大。按照占地面积来计算，渭州市要比蓬辰市大五六倍。所以，土地供应似乎源源不绝，各地的房地产开发商都来这儿拿地建房子。可是，由于税务上或其它商业上的优惠政策很少，除了开发商其它企业都不愿意到渭州市来投资。没有企业来投资，就不可能凭空创造出更多的就业机会。因此，渭州市流入人口的增长速度就像一只懒散的蜗牛一样，慢得让人着急。况且，渭州市的常住人口原本就少，仅凭自身那一丁点儿单薄的消费力根本消化不了那么多的房子。很多楼盘，白天看起来十分气派。可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的，整个楼盘仅亮着零散的几户人家的灯。有的楼盘，到了晚上甚至连一户亮灯的人家都没有，黑洞洞的，给人一种阴森恐怕的感觉。正因如此，在渭州中心区以外的大部分楼盘都是十分冷清的。而那些离城区更远的楼盘，就更加凄凉了。

毛得照所说的那个抵押物是卖家私的商场商铺，共三层，是住宅楼的裙楼。由于地方不大，也就只能卖一些低档的家私。但这个裙楼商铺位于城里的中心地段，而且自身的楼盘和附近的楼盘都住满了人。若是用来做高端的酒楼却卓卓有余。浩东抬头抽了口烟，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故意装模做样地干咳了两声。

“怎样啊？邬老板。”毛得照问道。

“嗯，这什么价格啊？业主欠你们银行多少钱啊？”浩东漫不经心地问道，顺手递了根烟给毛得照。

毛得照其实去鸡场找过浩东好几回了，他从来没见过浩东给谁递过烟。可邬老板今天竟然给他递了根烟。这是否表示邬老板非常感兴趣，愿意和他继续往下谈呢？他心里甚是激动，他觉得自己这次有救了，让他茶饭不思的难题看是有希望就这样解决了。

“业主欠我们五千万，他说希望尽量卖个高价钱，毕竟这物业评估价上亿了。”毛得照说完正准备点燃浩东刚递给他的那根烟。

“钱都还不上了，还想卖个高价钱。那就让你那位业主慢慢等别人出一个亿来买吧。”浩东说完，扭头跳进了停在路边的车。还没等正在点烟的毛得照反应过来，清风已经把车开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怎么那么着急要走？不谈了吗？”清风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你把车开走我怎么跟人谈？我有说要走吗？唉，算了。以退为进也许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浩东说完，呵呵一笑后，吸了一口烟。然后，他打开车窗，用手指狠狠地把烟头弹了出去，胸有成竹地告诉清风毛得照一定会再打电话来的。

果然不出浩东所料，当鸡场里的人和鸡都吃过午饭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打过来的正是毛得照。浩东拿起手机递给清风看了看，然后得意地扬了一下眉，便接听了电话。

“邬老板，早上怎么走得那么匆忙啊？价格可以慢慢谈啊。”电话那头的毛得照听起来有点底气不足。

“没诚意谈啥？”浩东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眼睛看着清风。他不敢松开手，他怕把手一松自己的笑声便瞬间蹦了出来。

“邬老板，我后来给客户通过电话，也劝说了很久。客户最后也作出了让步，说八千万可以成交。”毛得照说。

“八千万？哈哈哈！哈哈哈······”浩东的手再也无法捂住自己的嘴巴了，他的笑声夹着唾液如火山爆发般把他的手喷涌而开。没等他笑完，清风冲上前把他的手机夺了过去，赶紧挂了线。

“谈正事你笑什么？”清风生气地指责道。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忍不住。”浩东的眼角都笑出了泪水。那是喜悦的泪水。他知道毛得照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正按照自己在脑海里设想出来的剧情一步步发展下去。一想到这，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要痛快地笑完，然后继续接听毛得照打来的电话。

过了几盏茶的工夫，毛得照真的如浩东所料，又打电话过来了。

“邬老板，我刚又打电话给客户说了一通。他说如果你有诚意买的话，价格可以稍微降一降。”毛得照说。

“小毛，我看这样吧。大家都别再拐弯抹角了！一口价，六千万！现金！”浩东说。

“这个······这个也······”毛得照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一时半刻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浩东。

“小毛啊，你也不要这个也，那个也的。就这样吧。如果你的客户愿意，你就到我的鸡场来，我们继续谈谈细节问题。如果你的客户不愿意，你也赶紧给我来个电话。其它银行也有你这类似的准坏账急着要找我来处理。”浩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头的毛得照听浩东那么说，心里有点急了。他好不容易得来一个机会处理掉自己快爆出来的坏账，怎能如此轻易就拱手相让给他人呢？更何况当时他的客户将物业抵押给银行贷了这五千万的款压根就没想过要还。也就是说他的客户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把他的物业卖了给银行，成功套了现。客户也早就跟毛得照表过态，只要不还钱，怎么都行。眼看贷款马上就要到期了，他每天都坐立不安，心急如焚。虽说现在这个物业的市场价值确实有一个亿，不过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就算打个五折也很难有人愿意买。现在邬老板愿意出六千万买下此物业，这不但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又能让他从中捞一大笔；毕竟六千万比他的客户预期的五千万多出了整整的一千万。于是，毛得照这才给他的客户打了个电话，通知客户准备一下随时过户抵押物。

“除了这个毛得照，真的还有别的银行问你要不要买他们的抵押物吗？”清风听浩东刚才这么跟毛得照说，便好奇地问了起来。

“哪有。我是骗他的。”浩东回道。

没想到毛得照如此着急，没过多大一会工夫便又来到了东风鸡场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浩东所说的六千万现金是要他发放一笔贷款，而抵押物正是他刚带浩东去看过的那个要处理的抵押物。也就说浩东一分钱也不出。这让本来满怀希望的毛得照心里又纠结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上当了。他明白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可能又是一个空手套白狼，借钱不还钱的畜生。可是眼下也没有其它办法了，更何况还有一千万的利润空间，一想到这，他的口水都流到心里去了。于是，他决定再赌一把，毕竟目前邬老板的鸡场经营得确实不错，现金利润足以归还这六千万和相应的利息。毛得照跟浩东说他得回去和领导研究一下。随后，他茶也没喝便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毛得照一大早又来到了东风鸡场。他告诉浩东和清风他的领导同意了，还让他赶紧准备材料送去分行审批。这让浩东和清风感觉像做梦一般，因为实在太简单、太不可思议了。接下来，毛得照一连几天都亲自指导清风准备资料，让不可以的资料变成可以，让好看的数据变得更好看。就这样，一笔六千万的贷款从申请到获批竟然在一个星期内顺利完成了。不晓得毛得照和他的领导是如何做到的，但这估计跟那多出来的一千万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天，乌云密布，昏天暗地。东风鸡场的荔枝树被冷冷的秋风吹得沙沙作响，把鸡场里的公鸡吓得不停地啼叫；母鸡也显得焦躁不安，鸡舍里、果树下，鸡来鸡往，乱成了一片。浩东的鸡场再一次迎来了签约仪式，不过这次的签约仪式和上次的有着天渊之别。这次的签约没有其他人见证，为签约见证的只有鸡场里的鸡。浩东和清风穿着他们刚添置的服装，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钱的气息。他们各自拿起自己的万宝龙签字笔，在六千万的贷款合同及相关文件上轮流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们签完名还不忘瞧了瞧自己手腕上带着的金表，流露出满意和满足的表情。一切都在被黑暗笼罩的天空下完成的，就好像天下所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一样，静悄悄地躲在某个角落里完成了。这是浩东和清风第一次从银行里申请到了贷款，虽然在这笔贷款里他们连钱都没见着，可他们在多了一笔负债的同时，也增加了一项资产。最重要的是，他们捡到了一块大大的砖，一块敲开银行贷款大门的砖。

签约结束后，清风盯着浩东看了许久，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你像谁了？”

“谁啊？”浩东回道。

“耀哥！那个大骗子齐光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天以后，浩东和清风竟摇身一变，成了那群专放烂账的银行家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