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
“息姑，息姑……”姬息姑觉得耳边的呼叫声越来越清晰，可是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息姑，公子，息姑，公子……”
姬息姑用尽平生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看到一丝亮光，在亮光中，有很多人影在晃动，“不要吵了，我的论文……”
耳边的声音更加嘈杂，姬息姑只觉一股泛着腥味的温热的汤被灌进嘴里，这股腥味熏得他只想干呕，打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迷茫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
宿舍呢？电脑呢？书架呢？论文呢？一时间，姬息姑脑子里掠过无数个疑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甚？
“醒啦，夫人。”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用奇异的语调喊着，即使特意学过古汉语的发音，姬息姑才勉强听懂。
姬息姑看着自己一身奇怪的绸衣，打量着床前忙碌的众人，望着装饰华美的房间，眼前的一切陌生而又熟悉，好像历史典籍里的东西都被复原了一般。
突然，一股凉意袭上心头，难不成是穿越了？
“儿啊，可算醒了。”一个贵妇模样的人含着泪，满是怜爱地望着他。
什么？儿子？难不成自己穿越成了鲁隐公姬息姑？眼前这贵妇人就是鲁隐公的生母声子？姬息姑按照穿越小说中的桥段，试图搜索出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难不成，真的鲁隐公失忆了？
想到这里，姬息姑出了一身冷汗，凭借自己那点历史知识，能扮演好真正的鲁隐公么？
姬息姑木然地望着贵妇人，不打算开口说话，他担心一开口，口音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根本说不好上古汉语。
“快，拿肉羹来。”贵妇人朝佣人们喊道。
一个小内侍端来一尊小巧的青铜鼎，贵妇人接过来，亲自喂他。
那股让他打激灵的腥味再一次扑鼻而来，姬息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儿，这是刚熬好的虎鞭羹……”贵妇人说着就用青铜匙往姬息姑嘴边送。
姬息姑躲无可躲，急中生智，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觉得天旋地转。
“快把我儿扶起来。”贵妇人喝道。
姬息姑只能任凭内侍们把自己抬起来放到床上，经过这一番挣扎，只觉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床榻上躺着。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姬息姑极力模仿古汉语的发音，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希望能找个理由驱散众人，他需要独处的空间来适应新身份，新生活。
但贵妇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内侍们也都垂手侍立，不敢离开。
姬息姑见状，以为是众人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便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却支着耳朵听众人的动静。
过了许久，只听到贵妇人叹了一声气，并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听到衣裙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听不到一丝声音，姬息姑才重新睁开眼睛。
除了两个小内侍站在门口外，房间里再无其他人，这愈发使房间显得空荡，姬息姑觉得自己的心也空空荡荡的。
不管愿意与否，穿越已成为既定的事实，与其抱怨，与其逃避，不如尽最大的努力，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姬息姑在心里默默地鼓励自己。
姬息姑吃力地撑起身子，他不知道真正的姬息姑经历了什么，看起来留给他的这具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喂，你们俩，过来。”姬息姑生怕两个小内侍听不懂他说话，还特意做了招手的动作。
“公子……”
姬息姑呆呆地看着他们俩，模仿着他们的语气，“我是谁？”
两个小内侍面面相觑，那眼神仿佛是发现了一个白痴。
“公子，你不认识我们了？我俩从小就跟着你啊。”
从小？笑话，我哪记得从小的事情？除了历史典籍里的那点记载，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姬息姑心说。
见姬息姑不说话，两个小内侍愈加紧张，“俺们虽是奴隶出身，可自小跟随公子，可是公子的心腹啊。”
姬息姑见两人说得恳切，再加上地位悬殊，觉得他们俩没有胆量，也没有必要骗人。于是，姬息姑决定信任他们。
“我大病初愈，一时恍惚，怎么会忘记你们俩呢？咱们还一起读过书，写过字呢。”姬息姑注意到其中一个人腰带上有曲曲弯弯的符号，好像是字。于是，他这么说，一方面是想笼络这两人，另一方面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从他们嘴里套出更多的话。
“公子！”两人一起向姬息姑行了一个稽首礼。
“我生病这段日子，我父侯还好么？”
两人抬起头，互相递了一个眼色，面有难色，“回公子，鲁侯一向安好。”
姬息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知道他们俩在纠结。不管他们怎么回答，姬息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起来鲁侯姬弗湟也已卧病在床了。
想到这里，姬息姑虽然没有喝虎鞭羹，仍旧打了一个激灵。这么说，离那一天不远了，姬息姑即期待，又紧张。
“这就是做儿子的不孝了，没能时时向父侯请安。”
“在公子昏迷的日子里，鲁侯常来看望公子。”那个衣带上有字的人用略带谄媚的语气说。
“昏迷？”姬息姑感到吃惊。
“小人说错话了，该打嘴……”两个内侍都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姬息姑盯着他们，突然觉得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造成昏迷的原因或许不是生病，或许另有隐情。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隐瞒的。”
但两个内侍把头低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我来晚了，请公子恕我来迟……”一个娇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姬息姑看到两个内侍快步趋到门口，垂手侍立，知道来的人不仅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姬息姑挣扎着躺下，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门口，只见衣衫华丽的仆从们鱼贯而入，一位侍女扶着一位装扮华贵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这位？难道是？姬息姑突然觉得呼吸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