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巷子
赵小姐哎哟一声，挪动身子挤了挤青姐姐。“不管你怎么说，你青介才是昆山风的牌子。这个昆山风离不开你啊！”
车帘被卷开，一个粗汉笑着，冲里面的青介说“在过一条街就到客栈了，这一路辛苦了，到时候你们好好睡一觉，其它的交给我们这些男的。”
“多好的男人啊！就是怕你了粗心了。”赵小姐故意看着青介，笑着花枝乱颤。眉眼间尽是戏谑之色。
男子挠挠脑袋，嘿嘿一笑。“放心，有班主不会出问题的。”说完便放下帘子。
男子走到最前面，而马车里传出大笑声。
京都的百姓推动着拦路的衙役，百来个壮汉硬是抵住了八千多百姓。两旁的楼上更有人大喊着青介的名字。就差在上面撒花瓣，扔银子。
李鸿在西街的巷子里，在贫瘠的社会里，最是容易缺少这些发泄的时候。很难想象这是浮国受苦受难的人民。这些干柴一旦被点燃，一点不比火药差。
虽然不理解这里面的文化。李鸿从未听过所谓的戏曲，顶多听着酒楼里的老人哼哼两句。可在如此氛围下，一个年轻的男子自然会被感染。大有一种激昂的热血在体内流转。
李鸿从拥挤的人群里被挤出来。
白发的一大爷被挤在对面的外围，可仍旧挥舞着手，不气馁的朝里面挤。真怕等会那个青年一摆手，就倒在地上。“青介，青介。看这里啊！我在这里。”
有一种感觉，这个老人肯定是他要找的那一类人。
李鸿从人群中挤去，那些挥舞的双手。力量可不小，李鸿脑袋不小心挨了一下。似乎是碰到杯子了。揉弄着脑袋被打的地方，那里鼓起了个小包。当李鸿来到来到老人身边。
老人斜着眼睛看过来，眼看是一小伙子。有些畏惧的缩缩脖子，朝着人多的地方挤过去。
这种地方，乱的一塌糊涂。老年人不得不小心年轻人。虽然他们不是很壮，但一般他们肌肉有力。而且这个老头浑身看着没几两肉，要是遇上歹人，估计没有好结果给他。
“大爷，你别走啊！我又没有恶意。”李鸿伸出去抓住大爷的手。
“你干什么？衙门的人可就在这里。你小子给我放开听到没有。我一喊，这后果可没法收场。”大爷吹胡子瞪眼的，脸瞬息之间就红了。
遇上这种情况，李鸿只好松开手。只好在人群搜寻另一个人介绍昆山风消息的。
这时的巷子尾，小孩窜出来拉扯这李鸿的衣服，古怪的看着李鸿，示意两人到人少的地方。轻声说“哥，想要昆山风的票子吗？一百文一张良心价。这价钱绝对可以，保证是正品。要是你不能进去，你就来后街找我。我叫阿杰，如果是假的阿杰就是一条狗。”
他挺着胸膛，一副正派份子的模样。稀松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脑勺梳去，脸上也是干净的，看上去应该是刚刚认真洗过。他笑着时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那你说说，这昆山风的场子怎么安排的。喜乐门那里那些地方有贵客。”李鸿道。
小孩拍拍胸脯。“你不知道吧！这昆山风演完之后，再过几天要去皇宫里表演。那时候皇帝都会去看。只是那些就不是我看的了。”
“这喜乐门分三块区域，一块是前排，而是后面，再就是二楼楼上。一共九百多个位置，楼上有两百个，前排有一百个，后方有六百个。当然六百个位置有些远了，是看不清楚的。”
李鸿伸出手，想要看看票子。近而细细问道“那…有哪些人会来呢！”
“大臣基本都活来，什么黄宇啊！什么李媛啊……”
李鸿哦了一声，自顾自的点点头。听到自己想要的，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手轻轻放在小孩头上。“那你的票子看得见吗？”
“保证你不用垫脚也能看的见。我阿杰作生意，这一方都是看到出了名的。怎么样，来一张？昆山风可是出门名的硬角，就青介那身段，是个男的都要看一看。”小孩露出礼貌的微笑。
这喜乐门李鸿倒是知道，小时候还去过。但没有看过表演和晚会。那是浮国艺术最高的殿堂。以李媛的身份应该到不了二楼。黄宇那一家子肯定是二楼。前排的入口只有一个，出口却有多个。与喜乐门相连的有一些屋子，用来给这些官员玩乐。
经常去的官员都有自己专门的屋子。有些在府邸里不好做的事，在这里就方便的多。贴别是看了表演之后，趁着热劲没退，就在房间里云雨一场是淫乐的人追求的。
伸手在怀中掏出一手钱，李鸿看也不看给了小孩。在精神力的计算下不会出错。
小孩从左手一个个数到右手，数完刚好一百，他抬起头看了李鸿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再数了一遍。这一次他还看了每一文钱的真假。偶尔拿出一个在口中咬着。
他惊讶于这个青年居然将全部身家都拿出来，看一场昆山风都表演。不知情的自然不会相信这是李鸿从一把钱里抓出来的。在他看来，只要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鸿怀里只有这些钱。
“你不考虑考虑？”小孩询问。
“快把票给我吧！我好离开，有些事还要我处理。”李鸿道。
“好吧，祝你愉快。”把一张纸质票据，递给李鸿。“这可是一个商人临时有事，给我给盘下来的。绝对不骗人哦。不然阿杰是只狗。”
票上面简单的五个大字昆山风表演。一座巍峨的青山印章盖在上面。看着票据不像是假的，李鸿将票据对折，放在怀里并拍了拍。
小孩笑着伸出右手和李鸿握在一起，小孩用肩膀轻轻撞在李鸿胳膊。
现在，李鸿需要一间客栈好好睡一觉，昨夜的事情，直到现在仍旧没有精神。
下意识的摸向怀中，那一张票据不能丢。只是怀里居然没有纸张的触感。反应过来的李鸿暗骂一声，回过头去那个小孩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而拥挤的百姓让他难以前移寸步。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精神力倾巢而出。一条条街巷七拐八绕的，有些地方有很多的垃圾，还有一些老人杵着拐杖正去往附近的闹市。飞速分析和探索，一张张面孔闪电般的一晃而过。
终于在巷子尾里找到那个小孩。他居然在巷子里，拿着一根鸡腿大口大口吃着。手里还掂量着剩下是银两。
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和一众小孩说着一些什么。眉飞色舞的神色，似仿佛得了一个冠军。
对于这些巷子里的孩子，一百文可以过一个月的富裕生活。
对于这些穷苦的小孩，李鸿并没有多余的愤恨。往往还会有一丝怜悯。感知这小孩的模样，李鸿脸上浮现一种长辈的笑。
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走入深巷，巷子里的人先是变少，而后越来越多。这票据可不能丢。
两人越来越近。
“阿杰，你这小子可让我好找啊！”李鸿戏谑的故意发出森然的声音。
小孩只觉得背脊骨一凉，望向刚刚找来的李鸿，眼睛圆鼓鼓的几乎要瞪出来。没有人这么长时间，还能在巷子里找到这里。扔掉手里的鸡腿，大喊“阿杰，快咬他。”
一条大黄狗从旁边的屋子里冲出，眼看鸡腿飞向李鸿，就要扑上去。那个小孩借着时机撒腿就跑。
李鸿接过半空的鸡腿，一把扔进小孩衣服帽子里。兴奋的大黄狗汪的一声，扑倒在小孩身上的。
“阿杰，还真是一条狗。”
小孩爬起来看到如一坐山般拦路的李鸿。知道今天遇到了狠角色。
单手将大约九岁的小孩提起来。“小孩，你这可不礼貌，告诉我一个狗的名字。说你叫什么。”
“大哥，我们有事好商量。等我搞成下一单，我还你一百二怎么样。不赔本的买卖。”小孩满脸笑容。
李鸿被气的直笑。
“不不不不，大哥这样一百五怎么样？不能再多了，不然我宁愿被打一顿。都是穷人不要这样互相折磨啦。”
眼看李鸿的神色依旧不对。眼睛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流，富含感情的声音使理亏的孩子，仿佛有了道理。
“我们京城的人，别人只以为多么风光。可谁知道我们在这里过的什么日子。我们白天不敢过马路，怕惊了少爷的马。夜里不敢打呼噜，怕惹了谁家的好梦。我们比过街老鼠还要难。你说说，好不容易盘了一张票，第一单就遇到你，那可是我老爹的看病钱。”小孩抹去眼泪。
根据李鸿探测，屋子里有一老人手里拿着一把破烂的扇子，对着火炉的发风口扇风，就在一旁有一满壶水。是准备来烧水。
“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李鸿道。
“我……我叫黑吉尔。”
“这里是你家？”李鸿看着贴在巷子一块墙上的稻草屋。这样能省下一面墙的砖块，很多人都是这样干。巷子深了，衙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较真。不然就是他们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他的房子在巷子最后面，他家将这一块都围住，成了他家的地。一缕细烟高高飘起，柴火的味道从后面溢出来。
“不是。这是哈来爷爷的屋。”
“可是这条狗总是你的吧！”
“它是一只傻狗，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小孩愤恨的说。看着还在吃鸡腿的狗大骂道。“什么人给的都吃，小心那次被别人毒死。”
“黑吉尔回来吃药。”屋子里响起老人的声音。
“你肚子里能不能有点实话。”用手点了点那孩子的眉心。这个小孩活脱的一小骗子，一句话没半句实话。已经在如此境地居然还在骗人。
从屋子里走出来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面前陌生的青年。抹了把嘴。“又不知道和谁在混，一天天见不到人，什么人都往家里引。小瘪犊子的，还不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