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追踪
女子邀请李鸿坐在中间的上座。银狐的毛皮覆盖在座椅上，材质做功是红木雕漆的。
下人沏来刚烧的茶，她殷勤的亲自放在嘴边吹着，待上面的热气不在那么浓烈，茶叶也旋开落底。才放在李鸿面前的茶碗里。
随后又进来几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李鸿一眼便知道这是生长在水乡里的女孩。在客家村呆过一段时间，那里的女子于其他地区的就是不一样。每个人都神采更生动一些。真如一汪碧水般，也只有水能形容这在水乡中诞生的独特气质。
有几个在京城也算得上美女。李鸿不好这一口。看过那么多生死和苦难，还要怎么贪恋在这些温柔的漩涡。
娇柔的女子谄媚的凑过来，她带着浓烈的笑意，就连眼睛都勾着男人的魂。李鸿小心的笑着推开“我还是一个人坐着好。你们有会画画的吗？可以给我画一幅画像吗？我一直想要一副我的画像。不然我都不知道我长的什么样。”
像这样的女子，被派来就是一个敏锐的信息。要是不完成任务会受到格外的惩罚。有的是几天不给饭吃，还有的就不知道是那些恐怖的事。比如一个人和一窝蛇关在一起，就算没毒也足以让这些女孩担心不已。就算是让他们服侍别人，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惩罚里呆上一秒。
女子从柜子里抽出一张宣纸，一女子研磨，一女子坐在桌前准备描绘。她时不时看看李鸿的鼻子，是不是看看李鸿的嘴巴。闪着光的眼睛，似乎李鸿一切都是那么俊秀，特别是那一双睿智的眼睛，里面仿佛闪耀着星河。
李鸿乐得给她们这个消遣，到底都是苦难中走出来的人，强烈的共鸣让他不能无视她们的苦难。如果没有去客家村，没有遇上圆尘，也许自己还是那个虚弱的快死掉的公子哥。
“啪嗒”
门应声打开，“那位公子来我们浮国了。这里的茶还好喝吗？今晚一些孩子不太懂事，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清平公主裹在鸟纹山青裙里，带笑着走进来。
李鸿正对着书桌让她们画画。并没有让李鸿看到正面。
“这是在？你们可真会玩弄公子。行了下去吧。”清平公主走过翠屏，那些女孩停下手里的毛笔，低着头一个个走下楼。
“好久不见。”李鸿哈哈一笑。因为他看见清平公主惊愕的表情。纵是与京城里的其他大人物玩弄权谋，也没这副表情。
让一个浮国人相信短短几年，一个啥也不是，已经准备夭折的孩子，突然就变成一个强大到，干西门拦不住的人。这个小国家的人没有这种想象力。
“你是李鸿。”清平公主呆滞的脸很快溶解成一道眼角的笑意。
惊叹于清平公主的反应之快。李鸿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女子。五官都漂亮，更有种难得的出尘气质。此时她端坐着，轻轻喝了口旁边刚沏的茶。看得出她现在十分轻松。
“是我。”李鸿停顿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把话绕到母亲上。
“你是来找你母亲的吧！”清平公主招呼着正阳堂的人都退下。
不管是从以前的接触，还是现在眼前这个人，都给李鸿如沐春风的感觉。难道在这个天使的外表下真有一副丑恶的面孔。
还在李府囚禁时，不是没有见过两面三刀的人。甚至还看到虚伪至极，时刻隐藏自己贪婪、变态的嘴脸的下人。
但都没有给李鸿如此不愿相信的念头。
是一种爱美的情绪，还是对于这个解救了父亲，收留母亲的女人有一丝怜悯。此刻的李鸿不能完全把握自己的心思。
“我更想知道那些年发生的事。那些歹毒的人必须付出代价，我不怕什么风浪。不过就是一死嘛。我得让他们知道背叛正义的代价。”李鸿低下头，脚轻轻颠动着。“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东西。那些被唾弃的人，就应该被坚定的反抗毁灭掉。我就是要他们承受应该的代价。不然这群混蛋只会继续犯浑。代价却是寻常的百姓。”
“看来你还是那个小孩子，长大后的人是应该知道有什么是注定的，就算推翻一个势力，之后的势力依旧是如此。因为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没办法改变。你是你，一个人而已，你去教书几十个人而已。可是你要挑战的是大陆上那么多人，那么多势力。你一个人行吗？”清平公主望向窗外，屋子里的话题过于极端、沉闷。
“我当年救下你父亲，就答应过他不会将这里的一切交代给你。你的母亲也是如此。他们希望你不要带着仇恨活下去。也许你可以抵住一个浮国的清算，可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就这样了。你明白吗？没必要仇恨这些。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冲动。”清平公主清叹一声。
一个心里有火的年轻人，最是听不惯类似说教的言语。那些不好的东西压迫着他，企图让他臣服在威压之下。可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既然无法构建一个完美的社会结构，那人为什么还会从这个世界感觉到不适。
他相信这个棘手的矛盾点，在未来必将被改写。这是人更好存活下去，进一步蜕变的必经之路。
硕大的屋子安静下来，这个话题让两个人十分不适应。各自都有自己的信念和妥协。清平公主妥协了太多，一下子告诉这些妥协是没必要，是错误的，就好像在打她的嘴巴。
而李鸿这个坚强的刺头，最是不愿意妥协。世界一切罪恶都应该得到审判，凡是做了哪些不该的事情，就应该在暴力下死去。他不允许这些人继续玷污世间的空气。
“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声为什么这么差。你不是任何一边的人，不是百姓也不是京城的立场。你比任何人都可悲。你知道吗？”李鸿不屑的说出歹毒的话
只有这样刺激性的话语，才能宣泄出此时他的愤怒。他知道这是没有依据的分析。但他就是要这样让清平公主恼火，这样式的报复才衬得上李鸿这个冲动的年轻人。
别看李鸿平时是个和气的人，可帽子军官和将军都曾经说过，李鸿是一个火药桶。他的冲动哪怕再万年冰河中也能在冰层下面潜流。
熟悉的讽刺话语，清平公主靠在椅背上。眼睛依旧望着窗外的浓云。可这一句话融化一切尴尬。“你说这些没有丝毫用处。半夜杀上门来就为了这个事？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冲动的孩子，凡事都要有计划，不要遇到什么就心急的去干这件事。你在南陌这些年还没学会这些，反倒让自己更加极端。也许我是一个不伦不类，两边都不讨好的人。可我现在活的好好的。谁也不能让我悄无声息的完蛋。你看这外面的云，不出所料马上就要下雨了。可他聚集了多久。纵使你是一个天才，也要积累。没有发展上来的天才，这个世界可太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能力呢！你开一条件，说不定我就能达到呢！”李鸿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击着。
“不错，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你能杀了黄宇全家，还能片叶不沾身。那我就带你去见你母亲。至于当年的事是什么回事，就看你母亲自己愿不愿意说。”她玩味的笑着。
“杀了他全家。一个人也不留？”
“一个人也不留，就连小孩也不放过。怎么样？这个事情办的下来吗？”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干。那是人命，如果我干了这些我就不是现在的我，我的报复是有目的的，是对准来源。而不是肆意滥杀，看见谁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杀了他。”将手里玩弄的盖子放下。
李鸿起身，这里没必要再呆下去。
出来正阳堂，外面的冷气正是最浓的时候。东边太阳将将露出一点白边。天上浓厚的云层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整个京城，似乎没有地方去了。没有一个家的感觉很孤独。原本不应该冷的风很冷。原本很短的路边的很长。一些早餐铺已经开了灯，看来眼下已经过了宵禁的时候。
沉闷的压抑在心里聚集。强大的精神力爆炸式的扩散，大街小巷的每一只猫要去哪里，都可以感应。
一道慌张的身影，出现在李鸿脑海，剩余的精神力像饿狼一样扑过去。势必要将他撕咬到死。
陌生的脸庞，可他腰部、衣袖的暗器还是暴露他的身份。特别是他的靴子是特制作的，里面包含的成分，与定军山那些人一模一样。
几个闪躲，李鸿找了一处昏暗的地方。脚上不停的跟上去。精神力控制着不再过度扩散。几乎就是一条线的覆盖率。那人绕过几个士兵卡口的位置。干净、利落点身影比东街的老人还要熟悉。
李鸿一直跟着，却在拐口失去踪影。精神力居然被隔绝。最后的反应停留在东市的一个摊子上。
东市是居民买菜的地方。每天都有新鲜的蔬菜，猪肉运过来。早上天蒙蒙亮时，这里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始。找这样一个地方藏匿，人流量密集，却实非常难寻到那人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