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眼睛
“一切就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再次大动干戈。”燕江临望着城下的巡逻兵，悄悄叹息。
被这句话惊到的帽子军官看向燕江临。“怎么回事？你们知道些什么？”
李鸿拍拍城墙的黑砖，发出结实的沉响。“有一个事情我们必须要说一下，这座城楼的第一层堆满了火药，只需要一个火星寒牙口这一条狭窄的通道就将永远消失。”
“什么？”帽子军官的手掌迅速捏紧。“也就是说，我们还要防备他们其中一个狗急跳墙，炸了这里！”
“我们还需要这一条通道去搬运冷碎石。如果这里炸了，我们不可能完成改写阵法的任务。军队将没有别的出路，尽数淹没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燕江临无奈的摇摇头。“谁也没想到陈国人闹的这么绝。区区一个寒牙口，却被囤积这么多炸药。”
“那接下来怎么办？浩南那家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而且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的计划。陈国人就是一个疯子。”李鸿依靠在城墙上，慢慢坐下去。
“计划应该没有泄露。他们只是在做下一步打算。如果我们突破就炸毁这里，从而抑制我们进军速度。”帽子军官坚定的摇摇头。“所以，这里都火药不能留下来。把消息传给将军恐怕是来不及了。现在只有让他们自己把火药给搬走。”
“自己把火药搬走？”李鸿和燕江临同一时间喊道。
“如果让张科觉得，浩南会将这里的炸药点燃和他同归于尽，以张科对这里军队的掌控力，他有实力做到这一点。”帽子军官十指规律的律动，敲打这自己身上的铠甲。
“那就让浩南觉得，张科已经投敌。只能这样了，没有其他选择。这些事情我来安排，燕江临负责在火药搬离后，在南边的山坡上点燃一把大火。让寒牙口的让不得不投降。李鸿你吃点苦，带着一封投敌信被陈国人抓住。可能需要你冒险……”
帽子军官话好没有说完，李鸿摇摇头“这都不算是事。我都可以。”
三人很快就将计划定下来。帽子军官随身带着纸笔，这是一个情报人该有的素质。简单潦草的写上几个字。以陈国人对于黑甲军队的了解，帽子军官的笔记恐怕是一眼就能认出。
石头于石头磕碰的声音，李鸿立刻转身。帽子军官冷冷的看着那个地方，拍拍李鸿和燕江临的肩膀，朝着东边跑下去。
李鸿心中计划基本明了，这一步正是神来之笔。他们在这里杀个人，正好为之后他被发现的契机提供机会。这个人也必须杀，因为都不知道踏听到了些什么。
帽子军官不能暴露。有燕江临在这里必定掀不起什么大浪。
燕江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子，安静的像一座雕像。耳朵轻微而规律的摆动，右手食指用力弹出，石子飞快都激射，像一只顿首的弓箭。细微划破空气的声音。
对方仓皇之下腿被击中，哎呦一声。翻滚在地的是一女子，她穿着一身白衣。李鸿扑上去压在她身上，用手死死捂住那人嘴巴。借着月光定睛一看。眉眼间有些熟悉。
那一双挣扎的眼睛，有着对于死亡浓浓的恐惧。捂住嘴的手能感受到她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可是李鸿怎么可能让他人发出声音。她的挣扎在变小，眼睛里的畏惧达到顶点后，也失去了光华。
李鸿另一只手搭上那人的脉搏，发现她经脉已经不再跳动。李鸿松开手，朦胧的月光下那人失去的眼睛睁着，清晰的面孔让李鸿险些倒在地上。此时的燕江临已经远走，这里必须是李鸿一个人做的事。
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正是那个军医。李鸿低伏着身子，慌张的手脚并用着抛开，急匆匆的翻到城楼下。看着四周黑黢黢的城墙，连忙跑开。
死了一个女人当然不算什么事。可是死在城楼上就是大事。是谁跑到城楼上，浩南可是发布死命令，谁也不能上去。而且目前正是大敌当前的局势。
城楼下的地牢中，军医的尸体被不雅的解开衣服，赤裸裸的袒露在一张桌子上。几个资深的军医不忍的看着这个女孩。
一个多么阳光的一个少女，当天被逼迫的要去服侍浩南，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看着是致死而亡，身上没有勒痕，没有钝器击打的伤痛，只有右脚脚踝出有一处淤青，但不重，应该是不小心磕碰到了哪里。”
“所以，判定必定是他杀？”一士兵在旁边用笔记录着每一句话。
“不是他杀还能是谁杀？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姑娘，你知道她有多善良吗？”说到这里军医突然不再言语，像被一把扼住了喉咙。讥讽的轻笑两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任由那污秽的泥巴沾染了白大衣。
“去把士兵活动时间给我调出来，每个士兵都要。这个人必须查出来。不查出来就提头来见。”以一个军官的嗅觉，这个事情背后必定有一个大事件。张科摘掉白手套，尸体在口鼻处捏了捏。他注意到脚踝处的伤口，微微发青。紧紧的捏了捏。里面并没有硬块。
“她大概是什么时候间死的。”张科冷漠的提问。
“以现在夜间的温度和发现的时间。应该是三更天的时候。也就是她刚刚离开军营去城楼时。”军医一个个似乎沉闷起来。
“三更天，是我们巡逻队对于城楼最松懈的时候。确定她是窒息死亡吗？”张科拿起士兵的记录，皱着眉头翻阅。“为什么一定要在哪里，杀这样一个人？”
“如果是我，那就一定有不得不杀的理由。也就是说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到底东西。她没被强奸吗？”张狂手指向下划去。
“没有，她还是完璧之身。”
“噢，那就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张科停下手里的动作。“给她盖上吧！这样太不体面，怎么说以前也是一个没出嫁的姑娘。”
“是浩南把他招呼上去的？”张科眉头紧紧皱着。“城楼下面的士兵，就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回长官，是京都里来的士兵再把手守。”士兵尴尬的说道。
“一群饭桶。”张科毫不留情的驳斥。“浩南知道这些事了吗？”
“浩南长官已经知道。”
“他想如何处理？”张科在一旁的清水里洗干净手，再戴上白手套。
“必须抓住那个凶手，让那个人吐出来他知道的一切。”士兵接回自己记录的纸张。
……
士兵都休息在一空旷的场地上，此时才刚刚黎明。本该满是露气的时辰，连一滴谁也没有看见。李鸿和燕江临在自己的位置上困倦的睁开眼。
“快起来吃早饭了。终于要吃饭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吃什么？听说今天吃包子。”
士兵一个个爬起来，兴冲冲的朝着锅灶走去。李鸿爬起来，捂着大腿处的伤口，燕江临走过来将他扶起。
昨夜的事情，一直萦绕在李鸿脑海到现在。虽然现在周围满是人影，可李鸿还像是从冷河里捞出来一样。他的眼神难以控制的有些惊慌，这也是为什么燕江临要过来扶他。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你以前又不是没杀过人。”燕江临在李鸿耳边轻声述说着。
不知为何，李鸿就是忘不掉那个女孩，热情的笑脸变成死鱼一样的眼睛。那双怨毒的眼珠仿佛直勾勾的穿过时间盯着他。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女孩就像是一个魔鬼，又像是一个天使。”李鸿哆哆嗦嗦的强行控制自己的身子。再这样下去真的就不需要别人审问，自己就先招供。
他的身后可是背着三十万大军的生命。遥望天上的太阳，那炽热的感觉，给他几分真实的触感。
正排着队准备去喝稀饭。手里拿着一个碗，和一个包子的士兵满脸喜气的从李鸿面前经过。他窃喜都模样，让李鸿有种醒悟的感觉。
摇摇头的李鸿强打精神，他只顾着自己向前走，却不知道已经到了锅灶前。
“诶，打不打饭。在这里像个铁木头杵着，不吃饭滚蛋，让后面的人来。”烧火的炊事兵勺子里满满的一勺稀饭。举在半空中忍不住摇摇晃晃的。
“哦。”李鸿回过神来，将碗递过去。
“去旁边自己哪两个包子，伤兵比别人多一个包子。”炊事兵指着旁边不断腾升着热气，装在隔着一块大白布的大筲箕里。
李鸿拿起两个包子，城墙两边突然围进来一队士兵。“所有东西给我放下。点到名字的全部跟我走。”
从他们鲜亮的衣甲就知道，是浩南带来的都城士兵。一副高模样人一截，让这里的士兵恨不能一包子摔在他们脸上。
红色布甲，镶嵌这金色的花纹，鲜亮的想一个礼仪兵。头发明显用水洗过，这对士兵的队长长的也是俊俏的很。就是眼睛里没有一道锐利的杀气。给人整个胭脂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