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罪魁祸首

“出去，你们不能进来！”就在郑吒和徐彬帮卡普兰安装干扰装置时，身后传来一个诡异的童声。

众人好奇地扭头去看，一个红色的八九岁少女的全息投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后。

“不用担心，这是火焰皇后的全息影像，她什么都做不了。”卡普兰说着，吃力地将最后一块装置安装好。

“火焰皇后，汇报这里的情况！”薛德队长上前几步，对全息投影命令道。

但火焰皇后依然自顾自地警告道：“红色伞公司UBCS第七突击小队队长詹姆斯·薛德，你没有‘蜂巢’机房的准入权限，必须立刻离开！”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在这里干了什么勾当？我妹妹在哪？”一旁的马特完全不吃这套，愤怒地质疑。

“不明身份者，无信息记录。自述姓名马特·艾迪森，自述隶属于非法组织AU，”火焰皇后全息影像的腿部并未移动，整个身体却在一瞬间诡异地转动了近90°，直接面向马特，“你的妹妹？”

她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蜂巢’员工丽莎·艾迪森，年龄26岁，员工编号246，安保编号98740341，权限等级4级。你认识她吗？”

当火焰皇后说出这个名字时，马特的呼吸都停止了，他连忙问道：“她在哪？她怎么样了？！”

“她在7层6区的内部办公区，”双手仍然拷在背后的马特正要扭头跑出去，火焰皇后继续说道，“她已经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没有幸存者。”

马特背对众人的身体一滞，开始轻轻颤抖。

火焰皇后恍若未觉，用毫无声调的电流音说出了一个短句：“我杀了他们。”

“你个***的！”，彻底爆发的马特狰狞着脸，转身冲向火焰皇后的全息投影。但他的身体直接穿过投影，一个踉跄撞在一旁的墙壁上。而投影，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撞到墙上的马特瘫在地上，没有再爬起来，而是将头抵在金属墙壁上，不让人看到他的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爱丽丝叹了一口气，走上前蹲身，轻抚着他的背脊。

“至少请你告诉我们这下面发生了什么，还有外面那群淹不死的丧尸是怎么回事，”对火焰皇后的表达方式很不满的徐彬皱眉问道，“我们起码有权限知道这个吧？”

火焰皇后的身体又瞬间朝向徐彬：“‘蜂巢’安保员徐彬，年龄24岁，员工编号489，安保编号62863001，权限等级3级。很高兴你还活着。”

她用毫无情绪的干瘪声音说着毫无诚意的祝福语后，接着说道：“六个小时前，研发部出现重大纰漏，系统检测到‘蜂巢’内部出现生化泄漏。泄漏物为公司最具价值的研究成果‘T病毒’……”

“……T病毒拥有极强的环境适应性和突变能力，几乎不可能被彻底消灭。我绝不能让它扩散到‘蜂巢’之外，所以我必须采取任何必要的行动。”漫长的讲述后，火焰皇后道出了这场屠杀的原因。

“……必要的行动……”在爱丽丝帮助下重新站起来的马特，挂着满脸的眼泪和鼻涕，轻声重复着这句话。

“你必须要明白，这一行动是为了保护你们人类自身。如果让T病毒泄露出去，会有数十亿人因此丧命。我不得不这么做。所以，病毒和感染者绝不能离开‘蜂巢’。”

爱丽丝立刻说道：“我们不会放那些丧尸离开的，我们只是来查明真相。”

“不，你不明白，”火焰皇后转向她，“我说过，T病毒拥有极强的环境适应性，几乎不可能被消灭。从病毒大规模扩散后，整个‘蜂巢’的每一个角落都遍布病毒，甚至可能就在你们的身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恐地审视或拍打自己的身体。

“所以，如果你们离开，很可能会无意中将病毒带出去……”火焰皇后继续冷漠地说道，“我很抱歉，从你们进入‘蜂巢’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不得离开了。”

徐彬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队友。郑吒和牟钢并没有意识到这处小变动的问题，而张杰依旧是一副冷淡的面孔，只有詹岚的表情和他一样，变得难看起来。

他之前曾寄希望于自己彻底毁灭病毒的打算能得到火焰皇后的支持，这样就不需要强制重启火焰皇后了，他们的撤离行动也可以轻松一些。

但现在，一处小小的剧情改变，让火焰皇后彻底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这个人工智能拥有“蜂巢”的最高权限，有她在，他们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现在看来，他们必须在“火焰皇后操控的‘蜂巢’系统和丧尸大军”和“关闭火焰皇后重获自由的舔食者”之间做出选择了。

意识到自己也是火焰皇后的目标，剧情人物的脸色也很难看。

徐彬的大脑迅速转动，还没想好具体的应对措施，他就赶忙开口：“让我们一步一步来……”

在吸引到众人的目光，徐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防止他们放出什么狠话导致与火焰皇后彻底决裂。

又仔细想了一阵，才说道：“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还是一件一件来解决吧。”

他又向火焰皇后提要求：“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是确定事故原因。你能先让我们查看事故前后相关位置的监控录像吗？”

火焰皇后的小脑袋上下闪动了两下：“我已经解锁了今天所有监控录像的权限，你们可以在控制室的电脑中查看。”

徐彬松了口气，这是个好的开始。他看向其他人：“先查看录像吧，咱们不赶时间。”

薛德点头同意后，众人鱼贯走出了机房。

“里面什么情况？搞定了吗？”看到他们出来，医疗兵丽兹好奇地问。

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卡普兰一屁股坐在电脑前，手还没碰到鼠标，电脑上就自动弹出了一段监控视频。

“这是发现病毒泄露时的视频资料，地点位于6层8区的13号实验室。”火焰皇后的声音突然从电脑中传出，让一直待在外面的突击队员和帕克斯吓了一跳。

自动放大的监控画面中，清晰地展示出地面上一支摔碎的试管。

“你们就把这么致命的东西随意放在桌子上？”薛德不满地质问。

“不，”火焰皇后立刻否定，“病毒样本一直都在冷藏仓中，有严格的收纳程序。但监控并非全时段无死角覆盖，无法确定这一支为何会出现在外面。”

火焰皇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又在屏幕中调出一段新的视频。直接快进了一段后，画面中一个身着全身防生化服的人，正背对着监控，隔着厚重的防爆玻璃，操纵冷藏仓的机械臂，将一支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插入一个孔洞中。

完成操作后，他按下了一旁操作台上的三个按钮，冷藏仓中闪过一条红光，又喷出大量冷冻气体。

随后一个死板的机械音从视频中传出：“操作完成，样本已全部收纳，确认数量无误，未发现可疑风险与隐患……隔离系统解除、气密系统解除、自毁系统解除。室内人员可通过消毒通道安全撤离，请完成消毒后，再卸下防护服。祝你们好运。”

只看这段操作视频，系统对T病毒的收纳管理，确实非常严格。但再严密的程序，都有漏洞。一个小小的漏洞，就毁掉了一个璀璨的文明……

“有门外过道、最近电梯与楼梯间的视频吗？事故前……二十分钟内的，我全都要看。”徐彬直接提出要求。

“我检查了所有视频，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火焰皇后说着，依然配合徐彬的要求。

屏幕中的几个视频自动关闭后，立刻又闪出三个视频框，每个视频分别快进到了不同的位置。

所有人都围上来死死盯着三个视频。门外过道的监控是背对实验室大门的，所以徐彬将主要注意力集中在电梯口的视频中，只是偶尔瞟一眼其他两个视频。他在找那个匆匆将他人咖啡撞洒的身影。那一身机车夹克，在这个地方，会成为无可辩驳的证据之一。

“这是什么？”不到三分钟，徐彬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电梯外，一个一身机车夹克、肩上挎着旅行袋、低着头步履匆匆的男人，将一名员工撞开后，毫无停留地快步走进楼梯间中。

“这是……”爱丽丝定睛一看，那件衣服太眼熟了，此刻就在她的身上。

“‘蜂巢’安保员史宾斯·帕克斯，年龄31岁，员工编号299，安保编号10200477，权限等级2级。如果你们还不清楚的话，他此刻就在你们身后，”火焰皇后波澜不惊的声音从电脑中传来，“他拥有进入6层的权限，没有证据表明他曾违规进入13号实验室。”

众人扭头看向帕克斯，后者一脸茫然地看着视频。一个失忆的人，看到视频资料中自己在做一件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事情，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

“你急着去哪？”徐彬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指望他能给出答案，转头重新看向屏幕，“调出这之后所有帕克斯出现过的监控视频。”

在场的所有人都理解了他的潜台词，连帕克斯都愣住了。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怒容。

徐彬没有回头也能猜到对方的反应：“艾迪森的线人，要么是安保员，要么是‘蜂巢’高层。高层死光的前提下，在场的七名安保员都有重大嫌疑，包括我在内，都必须一一排查。既然你先出镜了，那就先排除你。后面会轮到我的。”

听到这段话，帕克斯才逐渐平静下来。

火焰皇后此刻又说话了：“听到马特·艾迪森的供述后，我又查了一遍监控视频。事故当时，所有安保员中，只有史宾斯·帕克斯进入过‘蜂巢’内部。在不考虑证据的前提下，他的嫌疑最大。”

“闭上你的臭嘴，*子！”帕克斯烦躁地吼了一句。

不断探出的视频中，帕克斯一直行色匆匆，有人的地方就疾行，没人的地方就小跑，完全不与任何人交流。直到警报声响起，他在最后时刻，侧身闪出了他们来时曾经过的隔离门，进入一号装卸平台，彻底逃出火焰皇后的掌控。

随后，他挎着旅行袋，孤身一人钻进列车，彻底从监控中消失了。两分钟后，列车启动，一路向他和爱丽丝驻扎的别墅驶去。

“那个旅行袋呢？”JD突然提出质疑，他皱着眉头看向帕克斯，“我们在车上发现他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一个旅行袋吗？”

“没有，”丽兹立刻摇头，“我为他做了检查和诊断，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个东西。”

所有人都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看向帕克斯。

薛德也直起身子：“能解释一下吗？旅行袋里是什么东西，你又匆忙地要去做什么？使得你在吸入催眠瓦斯后，还要坚持先把它藏好，甚至不愿意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

史宾斯·帕克斯紧张地后退两步：“我……我不知道！我失忆了！”

蕾恩讥讽地打量着他：“失忆？这可真是个好理由。”

帕克斯的后背贴在墙上：“嘿，伙计们，这明显是那个火焰皇后的阴谋！她想挑拨离间我们！你们不能就这样被她蒙蔽！”

这话让突击队员们迟疑了一下。

从机房出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爱丽丝突然走上前，死死盯住帕克斯的眼睛。

“爱丽丝……”帕克斯有些惊疑，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思考，史宾斯，回忆，”爱丽丝双手贴在帕克斯的脖子上，“好好想一想，那一天，就在别墅外，我和丽莎·艾迪森见面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什么！”一旁同样半天没有出声的马特立刻炸了毛。

“什么……”帕克斯满脸的疑惑，但下一瞬间，他就陷入了恍惚之中。

数秒后，回过神的帕克斯，双眼重新聚焦，他朝爱丽丝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爱丽丝，我不知道你在……”

表情可以作假，心跳却骗不了人。爱丽丝不再听他辩解，将他的脖子往前一拽，脚下横扫，直接将他狗吃屎地狠狠掼在地上。

她欺身压上去，跪在帕克斯身上，一条膝盖压住他的左臂，一条膝盖压住他的背脊，左手卡住他的脖子，右手则将他的右臂向后拧到极限。

帕克斯被她掰得惨叫连连。她稍微松开一点，用愤怒到极点后如冬日寒霜般的声音质问：“说，当我和丽莎见面时，当我告诉她，可以向她提供‘蜂巢’的安保密码和监控漏洞、可以帮她拿到保护伞的犯罪证据时，你——在——做——什——么？说！”

不再喊痛的史宾斯·帕克斯没有回答爱丽丝的问题，这里不是法庭，没有严密的庭辩环节供他诡辩，任何说辞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个**养的，我杀了你！”马特吼着冲上前，一脚狠狠踢在帕克斯头上。一旁的蕾恩和马克立刻将他拉开。

“你杀了我妹妹！你杀了五百人！你这个**养的混蛋！”马特挣扎着怒吼，被两名突击队员越拽越远。

“把他铐起来！”一直冷眼旁观的薛德下令，“把他解开。”

挨了一脚的帕克斯趴在地上发懵，什么都说不出来，任凭自己的双臂被上前的JD粗暴地拧起来，手腕处的手铐被锁到最紧，紧到嵌进他的肉里。

“很好，第一件事解决了，”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依旧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的徐彬起身，深呼吸几次，平复了情绪后说道，“让我们继续处理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