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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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暗潮涌动

翼首宫外侍卫编排整齐,脚步划一,来来往往无数支队伍在奔走,似有什么大事发生,翼首国的众官员分立四排,均站在厅外广场上,在队伍最前头的是游鸿、殷欢二人。

游鸿有些面目僵硬,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只感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很是忐忑,殷欢则低头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他们身后众人则窃窃私语,似乎不管他们什么事。

“哐啷”一声陶瓷碎裂的声响从厅内传来,众官员均吓一跳,立时鸦雀无声,各自站立工整,只有游鸿一脸忧虑,脸上晶莹的却是那渗出的汗珠。

翼首宫内,扶嵇站在高台上不断的来回踱步,台下游忠跪拜在地,梁广站于其旁,今天的智囊倒似乎神色有些许变化。

“我把这偌大的宫宇都交由你守卫!你就给我这般戍守?”扶嵇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阵骂:“你是大将军,可以说是掌管我们生命的总管家,你却这般随便叫外人进出?还是带着“魇息”之人!你可真是当的好差事啊!要不是我这次让盘蜈将军去到内阁魔域一趟,我看终有一天我会在睡梦中被人斩杀!”

“此次确实是微臣的失职!还请陛下恕罪!只是微臣昨日方才去瞧过魔域各处,丝毫没有任何异样,且那几个都是夭夭公主亲自带进来的,说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微臣想如此必没有问题,至于‘魇息’的话……”游忠属实冤枉,跪在地上开始冷静分析起来了。

扶嵇眼睛一蹬,一股无名之火升起,看那面目狰狞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吃掉游忠:“夭夭是小孩子心性,她不懂!你也不懂吗?你做将军是一天还是两天?”缓了一口气又继续道:“如今盘蜈将军身受重伤,近日所有戍卫之事都交由‘翼灵军’处理,你的将军之职就先腾出来吧!”

梁广眼神一亮,赶忙跪拜下道:“陛下请三思,这内戍大将军怎可轻易排换,且不说游忠将军实属无太大的过错,即使真有不是的地方,也还请戴罪立功便是,实在没有撤职的必要!请陛下三思!”说罢,沉沉的伏拜在地。

扶嵇这次却是铁了心了:“照你的意思,他这大将军无论犯什么大罪都能赦免喽?要是有一天想要了我的命他也定是有理可据?”

“微臣不敢!”

“臣不敢!”

游忠和梁广听得此话,均是身子一颤,急忙五体投地,连连回绝。

“我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来人那!”扶嵇一声令下,一道蓝色的光芒自外厅而入,瞬间化出一个蓝发蓝眼的翼人来,此人面容净白,毫无表情,听得扶嵇召唤,急急应是。

“冥司将军,近日内戍之事全权交由你去管理,游忠将其压入‘魔域’!另外,你马上派人去偏庭,其一将夭夭公主圈禁;其二多带些人手将那几个外人一个不落的尽数扣押过来!”扶嵇颁下声声命令,丝毫不想听取别人的意见。

只听冥司一声遵旨后,扶嵇便化身而去,梁广看了一眼游忠,心中又有所虑,见冥司要带着游忠离开,梁广疾步走上前去对着冥司恭敬作揖道:“冥司将军,还请稍等片刻,待我与游忠将军再说上两三句话可好?”

冥司虽然面无表情,却是个明理之人,素日里也是异常的敬重梁广,此时稍作停顿,便点了一下头,侧身站于旁边。梁广躬身回礼后急忙走到游忠身旁道:“将军此去凶多吉少,我看此事颇为复杂,将军应当见机行事,切记不可愚尊!”

游忠眼睛瞪如铜铃,竟然浑身开始颤抖,要知道就算刚才扶嵇大发雷霆之际他也丝毫没有任何过度的表现,此时梁广短短一句话尽吓得他如此这般,沉默了好一阵才回话道:“梁相的意思是陛下……”

梁广急急把右手食指竖在唇前,示意游忠不要再说,随即环顾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伸手给游忠递了一颗褐色的药丸,这才说道:“将军自去‘魔域’,我必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随即又对着游忠附耳低语一番,这才躬身走开,游忠也回了个礼未再说话。

“多谢冥司将军成全!”梁广走到冥司面前作揖感谢,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厅外。

“吱吖”一声,厅门大开,梁广从中而出,厅外官员立时来了精神,游鸿首先冲将上去:“梁相!如何?我兄长如何?”

梁广摇摇头,默默探气道:“陛下撤了游忠将军之职,命冥司将其关押与‘魔域’内,后事如何处理还未明说,只是眼下……”

听得梁广话语,游鸿腿一软,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梁广一把拉住,殷欢急忙过来搀扶,这才让其站定。

梁广又安慰道:“游鸿大人还请自强,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切不可轻举妄动!”说着话,梁广双眼有神的盯着游鸿,右手也微微的拍打着游鸿的肩膀。

游鸿眼珠一转,吞了口口水,站直了身子,作揖道:“多谢梁相!下官明白!”梁广投去一个宽慰的微笑,便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翼首宫偏庭

花姑姑行如脱兔,疾风跑着,从花园内一路往内殿,门“嘭”的一声被迅速推开,夭夭端坐在正厅上喝茶,馒头晃荡着双腿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一旁的卧榻上云莞昏昏沉睡着,苏之凡正在为其输送魂源力,花姑姑焦急道:“不好了公主!陛下下令,要将你圈禁,并且要捉拿各位公子!”

“什么!”夭夭砸下刚接过口的茶杯,愤恨道:“父皇怎么会突然下此命令?”

花姑姑解释道:“老身也是打听到小道消息说盘蜈将军身受重伤,是被带有‘魇息’的异境之人所伤,而说苏公子便是此人。”

“岂有此理!”

随着“嘭”的一声脆响,引得茶杯抖动的陶瓷声响起,夭夭恶狠狠的站起身怒骂道:“他倒恶人先告状去了!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平日里看他刚正不阿,私下却也是这般腌臜小人!”

苏之凡收了魂源力侃侃而道:“公主还请息怒,这必然是他的不是,但我看此事倒是蹊跷的很,你父皇居然听信一个小小的将军片面之词,要将你圈禁治罪?难不成是你平时里娇纵任性,你父皇有意要修理你?”

花姑姑频频点头道:“苏公子所言极是!方才梁相偷偷的来找过我,让我回禀公主,先按兵不动,我们还需以不变应万变!”

苏之凡赞同道:“正是,静观其变才能有良策相对!”说着转向夭夭道:“只是公主殿下,还需准备个暗室或者秘密点的空间,好安置云姑娘,万一真有变故,云姑娘还未苏醒实在是个软肋!”

夭夭点头道:“密室倒确实有一处!我这就安排一下,请随我来!”说罢朝着门外相引。

众人一齐起身,刚一开门,苏之凡只觉眼前一亮,空中传来一阵银光,随即而来一柄银枪穿过苏之凡面前,直直的插在门上。

众人侧目,空中一个面容清秀、灵气十足的孩童凛凛站在空中,眼中光芒闪烁,似有泪光闪动,正是那盘蜈之子——盘雄!

“盘雄!你疯了啊!”夭夭开口骂道。

“是!我是疯了!我父亲出门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却只剩下半口气!要不是你带着他们进来又这么会有这般结果!”盘雄一个俯身冲下,到了门前,一把紧紧握住银枪,手腕一转,木门瞬间碎裂,随后脚尖在旁边的柱子上一踮,矛头一转,枪尖直指苏之凡。

苏之凡一个侧身,右手伸出一拳,魂天现,光芒出,盘雄的第一击以他弹开数丈而告一段落。

夭夭冲到苏之凡面前朝着盘雄大声疾呼:“别打了!这次真的是你父亲有问题!”

“我父亲一心忠于陛下,近日是参与了‘恶症’事件,但他也只是为了能彻底解决‘恶症’,却不想被你们伤成这般!还说是他有问题!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受你们蛊惑的问题吗!!”盘雄泪眼婆娑,大声怒喊道。

夭夭立时双目怒睁,浑身颤抖:“你说什么?”随即慢慢放大音量:“我们那么多年的友情!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恶症’的主谋吗?”而后直至疯狂怒喊:“在你眼里我居然是这样的人!我恨你!”夭夭只觉眼睛一红,两股滚烫的热流自眼中决堤而出。

这一声“恨”倒是吓的盘雄浑身一怔,夭夭的心性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其实他的那句话是想表达“都是你们皇室的原因”,只是情急之下,一时语无伦次,才造成这般误会!连忙收了怒气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夭夭蹲在一旁不停的啜泣,也不再回答,苏之凡抱着云莞走上前去道:“盘公子!此事倒真不是我们有意要攻击你父亲,”说着将云莞脚底展示给盘雄看到:“你父亲学了妖术,用人的精血融入‘魇息’以达到提升魂源力,我们到时他正在时吸食我这位朋友的精血,情急之下,我这才将其打伤,此事只和我一人有关,切不可牵恨于夭夭公主!”

盘雄细细看着云莞,倒是心中一凛,回想起那天晚上扶嵇回国之际,倒确实把这个姑娘交给盘蜈,而且那天盘蜈特地叮嘱,让他不要把当晚看到的事情说出去,他也没有在意,这事也就渐渐被淡忘了,这样看来,倒还真是有些许说不清楚,盘雄怔怔的站在原地,默默无语。

“若非如此,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又和夭夭公主渊源颇深,实在没必要大动干戈,所以我还请盘公子理性决策,待事情水落石出之际,必会给公子一个合理的交代!”苏之凡声声劝说,盘雄已然心动。

他自来就是秉持正义之人,细想想苏之凡说的话也甚为有理,默默闭眼点头,随即又睁眼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事实若真如你们所言那我自然无话可说,但如若被我发现有一句假话!我必拼上性命双倍奉还!”

苏之凡笑道:“若真如此,细听尊便!”

随后又朝着夭夭戏谑道:“可爱的公主!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为了保命,还得劳烦我们可爱的公主前面带路可否?”

夭夭听得此话,“噗嗤”一声笑出声,随后对着盘雄道:“你这榆木脑袋可真要把我气死了!”

盘雄挠了挠脑袋道:“对不起嘛,我也是一时气急败坏了!才说了这么重的话!”

夭夭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仰天道:“算了,本公主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这个毛头小子计较了!”

随即面色一正对着苏之凡道:“公子这边请!”

偏庭的最后面有一片小小的竹林,竹林之间是一口八角井,夭夭走到井边,不停的在这里拍打、那里抚摸,随即井口缓缓的向后移动,竟露出个洞口,顺着石阶而下,里面是一间二丈见方的小屋,桌床椅凳一应俱全。

夭夭转身面向苏之凡道:“这几日就辛苦你们现在此间休憩了,我这就去面见父皇,讨要个说法!”说罢看了一眼盘雄,脸上却浮现出一股怒意。

盘雄眼神一阵躲闪,似乎仍对刚才的冒失行为内疚,竟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空气瞬间凝固到冰点。

“呃呃!”苏之凡轻咳了两声开口道:“公主!在下还是和你一起去比较好,一来阿天还没有消息,不知道现在何处,樊千兄弟和叶城兄弟也至今未归;二来我们一起去相护也算有个照应,也不至于到时候过分被动!”

夭夭看了一眼云莞道:“可是这云姑娘……”

“没事,这不有馒头在吗!”苏之凡看了旁边在角落里不知道翻什么东西的馒头一眼,接着道:“你可别小看了如今的他,创灵之后他现在已经有‘幻仙阶’水准了,普通人根本就不能伤其分毫。”

夭夭这才勉强点头答应,苏之凡随即又喊了一嘴:“馒头!你就在这里守着云姐姐,可别让被人欺负了她知道吗?”

“知道啦……”馒头还是自顾自的翻着角落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看都不看一眼苏之凡等人便顺口答应了下来。

苏之凡和夭夭大步向前,走到出道口时,夭夭回头故意不看盘雄,阴阳怪气的问:“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你是怕什么?”

“我……”盘雄刚想争辩,突然收住了话,长叹一口气,也跟上了他们二人的脚步,夭夭头一昂,轻哼一声,大步朝前,苏之凡和盘雄互看了一眼,纷纷摇头跟上。

魔域地牢

游忠虽然身陷囹圄,但是面色从容,此时正从地牢的气窗中望着天上那轮圆的有些诡异的明月,心中不断萦绕起临入狱前梁广所说的那句“将军切记不可愚尊”,难道自己这么多年来鞠躬尽瘁的效命之人真的要反过来杀害自己?想到此处游忠“呵呵”苦笑起来。

“吱吖”一声,牢门打开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游忠转过头去,看着那条唯一进来的通道。

来人脚步轻盈且急促,听那声响却是径直朝着游忠而去,昏暗的通道丝毫看不清来着何人,直待到临近时,那张熟悉的脸庞才被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亮。

“阿鸿!你来这里做什么?”游忠先是一阵惊喜,随即担忧的神色压住了心中的喜悦,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头,未见任何异样,这才问起来。

“兄长!陛下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把你关起来?”游鸿立时将他心中的不满都甩在脸上。

“此时颇为蹊跷,梁相没有叮嘱你吗?”

“梁相倒是嘱咐过,只是我实在担心兄长!”

“你快点回去!这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记住,此时宫中波谲云诡,凡事都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你先回去,我暂时没有大碍!”游忠虽然口中这般说着,但看他极力的劝游鸿回去,便知他此时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单纯不想连累了游鸿而已。

“兄长若真是无碍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依我看,不如……”游鸿说着,做出一个奋力拉扯的动作。

“你疯了!越狱才真正断送了我们!”游忠大声训斥。

“还有什么断送不断送的!我看兄长含辛茹苦那些年,任劳任怨尽心竭力且不说有什么好处,就如今的下场就不值得你如此这般!”游鸿满面委屈,眼眶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游忠沉默片刻,游鸿说的这番话又何尝不是他方才想的事呢?但是此时情形所迫,他也只得听天由命,随即长舒一口道:“好了!你快走吧!梁相定有他的思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接话道:“哦,对了,二皇子可有回国?”

游鸿摇摇头:“扶玉皇子已经出走好久了,照理说早就应该回国了,这次不知怎得……”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居然这么沉不住气,今天就来劫狱了?”

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大笑声,游忠、游鸿均是一惊,再看门口,一道黑色的身影徐徐走来,到了狱门口才看清,来人正是盘蜈,游忠、游鸿瞳孔急剧收缩,顿时震惊不已。

“你……你不是?”游鸿已被吓的说不清楚话语。

“我应该身受重伤,甚至,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是吗?哈哈哈哈……”盘蜈哈哈大笑戏谑而语。

细看去,盘蜈此时已是四臂四足,且四足纯纯的冒出黑色气息,黝黑的皮肤更是泛着微光,双目已经猩红,且透着红光。

“是‘魇息’!果然是‘魇息’,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贼喊捉贼!”此时的游忠愤怒到了极致,那些许惊讶早已被完全吞噬,要不是脚上带着克损魂源力的“失魂铐”,只怕此刻已将牢门碾碎,好好的和盘蜈干上一场了。

“无论如何,现在已经晚了!你们马上就会因为‘劫狱’和‘越狱’的罪名被我‘失手’取走了性命,让你们看个够也无所谓!哈哈哈……”盘蜈已经开始疯魔,丝毫不想再假装,手一抬,银色长光脱手而出。

月光皎洁,在枪身上这射出刺眼的光,游鸿下意识的伸手挡住,此一来,银枪直直的冲击其心脏位置,游忠伸出手去,运起仅剩的魂源力徒手抓住了枪尖,鲜血顿时直流。

“兄长!”游鸿回过神来见此情景,立时疾呼。

“呵呵……游忠将军果然是反应灵敏,而且被‘失魂铐’所困居然还能使出魂源力,这倒让我很是吃惊啊!”盘蜈一脸得意,随即再一用力,一道魂源力送去,枪尖直接穿过了游忠的手臂。

“不!”

游鸿又是一声大喝!顿时泪目,右手捏的“咯咯”作响,一股风不知从哪里而起,随着游鸿的怒气上涨,风劲也越来越大。

只见游鸿右拳伸出,一阵肉眼可见的飓风朝着盘蜈而去,情急之下,盘蜈收起银枪想要挡住,但那风的速度异常的迅捷,收回枪身的那一瞬间便吹过盘蜈的身体,身上留下了细小的伤口无数。

“原来你也是有两下子的!老子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只会呈口舌之快的懦弱书生,却不想还有这必杀技?”盘蜈后退了两步,疑惑之际倒彻底激起了他的愤怒。

随即将银枪“嘭”的一声插入地面三分,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整个身体自下往上不断的冒黑气,散过之后,盘蜈的身形胀大足有一倍。

但见他双目一睁,两道红光从眼中疾射而出,自地面一路波及到游鸿身上,游鸿侧身躲过还未站稳,只觉耳边风声响起,定睛一看又是那柄银枪飞驰而来,再一个躲身,一只巨大的黑手扑面而来,一把正好掐住游鸿的喉咙,游鸿顿时呼吸不畅没了力气,眼神也渐渐开始迷离,只觉马上要昏迷不醒。

游忠此时右手鲜血不止,魂源力又丝毫提不起来,还未看清游鸿的状态,迎面而来的是盘蜈的另一只手,那狱门在盘蜈的手中就似丝绸一般不堪一击,直冲游忠而去。

一道蓝光从翼首宫十余里开外的荒地上冲天亮起,随即一只三丈来高的熊罴朝着那束光芒而去,樊千和叶城喘着粗气,在蓝光附近死死盯着那只熊罴,那光芒四散之处,正是那柄“光剡”,显然这熊罴已经和二人战斗过一番。

“白夜魔!”叶城术咒声起,引得那熊罴分神看了一眼,随即白光过后,在皎洁的月光下叶城的银色长发格外显眼。

“单诛闪!红丝!”叶城口一张丝丝红线从其口中直飞熊罴身周,或从左或从右,就这般万缕千丝的将其包裹在内。

熊罴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丝线,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扭着头看它们迎风游荡,直至将自己越勒越紧才发现事情不妙,只得仰天吼叫。

不知是叶城这一强逼的原因,还是那熊罴自身的能力,此一击下,倒被它把“光剡”直接拔出。

一时间蓝光大盛,捆住熊罴的红丝瞬间被冻成冰丝,只轻轻一触便断裂成水珠,渐渐的空气中似乎开始掉落细小的雪花。

这“光剡”却是个小孩子的脾气,忽而冻结空气雪霜寒降,忽而炙烤大地焰火升腾,且它本身便能牵雷搬云,所以它每每现形都是气象万千。

熊罴执着剑的手已经开始血液不流通,只见它不断的晃动右手,似乎在感觉右手是否还在,随着它不停的挥动,空气中不断地凝结出许多的冰花。

叶城将魂源力汇于双手,怒目大喊道:“双杀闪!红鬼!”从叶城口中窜出的三道红丝化成一匹纯红的狼,伴着红色的光芒在夜空中穿梭,直冲熊罴。

那熊罴看似毫不在意,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对方,眼见红狼袭来,一声暴怒,使出浑身力气,挥动着右手的“光剡”。

一时间雷电伴着雪花,一阵蓝色的光芒从剑身中倾斜而出,一道足有十数丈高的冰蓝色光柱夹杂着雷电疾疾的迎着红狼而去。

两物相触,只做了稍稍的停顿,那红狼便瞬间化为红点,消散不见,而那光柱丝毫未损,此时正朝着叶城风驰而来。

速度之快,叶城已知来不及躲避,但看刚才的趋势,迎面而上的话想来自己也难以抵消,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声术咒传来。

“地字五诀!御!清源!”一阵金光闪过,而后叶城面前现出七朵透明色的菡萏,随后莲花盛开,每一朵莲花中见有一颗蓝色的珠子,下一刻,光芒将那珠子相连,瞬间自空中散下一道十来丈宽的瀑布,“光剡”散出的光柱一触便消散成朵朵雪花。

只见叶城身旁,樊千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而下,显然是使出了极限的玄术的缘故。

“呵呵!好手段,樊三卫居然能使出地字诀的御术来!之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叶城见化险为夷,好一阵吹捧。

“你,你可拉倒吧!还不,还不抓紧把,把‘光剡’抢过来,这熊罴可不是个善茬,应该,应该也被魇息所噬。”樊千却一脸严肃,丝毫没有心情开玩笑。

叶城尴尬一下,樊千本来就是因为救自己才大伤元气,自己却还在开玩笑,似乎确有不妥,再不说笑。

随即叶城看着空中的皎月,过来好一会,突然回过头来问樊千道:“樊三卫,你能否将其困住?”

樊千投来一个诧异的眼神。

叶城又继续道:“我魂源力有限,这必杀只能使出一次,虽然威力不弱,但是一来急剧消耗魂源力,二来有些笨重,如果能将那熊罴困住,我倒有信心能一举将其歼灭!”

樊千眉头紧皱,思量一番道:“此时也别无他法了!我且试他一试!你可瞧准时机了啊!”

说罢,樊千从袖中逃出一个白玉净瓶,伸手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那药丸出瓶之后便传来一阵清香扑鼻,樊千将其服下之后,闭目调息起来。

对面那熊罴可不干了,“嘭嘭嘭”的提着“光剡”拼命朝着二人跑来,每跑一步地面都是一阵微颤。

叶城见势纵身而上,伸出右爪,一道光芒闪过,熊罴胸口留下三个爪印,无奈熊罴只得停下脚步,不停的抚摸着胸口,鲜血缓缓渗出,熊罴见到血渍立时越发愤怒,大吼一声,眼中冒出黑光,再一次举起“光剡”,一道雷电从空中直接传入“光剡”剑体,从剑柄处闪出水雾。

下一刻,自熊罴处开始,冰霜迅速向四周蔓延,雷电又在“光剡”处不断闪动,地面立时像水面一般炸出无数的冰柱,一时间方圆数里都被冰柱覆盖。

叶城见势急忙拎起樊千跃至空中,樊千此时恰巧醒来,叶城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谢天谢地,我以为你还要闭上一两个时辰。”

樊千蔑视一笑道:“把握住机会吧!”只见他双手交叉合掌,一道红色光芒在其双掌中闪光。

“地字七诀!御!缚神踏!”

术咒毕,空中顿现一个黑影,而后黑影化出一巨人来,那巨人足有十数丈高大,身着金甲,浑身散着金光,像是一个胄甲将军。

此时那胄甲将军单脚抬起,直朝熊罴而去,那熊罴也是好反应,急忙举起“光剡”,雷电冲剑而出,却丝毫左右不了那胄甲将军的踩踏。

只一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体都在晃动,飞鸟走兽顿时响彻天地,熊罴被死死的踩在原地。

“现在不战更待何时!”樊千大声喊叫,此时他脸色全白,想来此玄术是他竭尽全力的一击。

“三屠闪!红魔!”咒术响起,叶城随即传出一声狼嚎,借着月光,浑身开始膨胀,一道道红光从其身上散出,月光之下那红光一次次重叠。

三次之后,红光汇聚出一个黑影,黑影缓缓的向熊罴而去,熊罴此时被缚神踏所困,丝毫动弹不得,黑影临近时直接钻进了熊罴的身体。

只看着那熊罴在地上不断扭动、哀嚎,少顷,又没了声响一动不动,之间一颗黑色的珠子从其口中飞出,下一刻,熊罴的身子开始蜷缩,只一瞬便化成一堆白骨。

“光剡”没了支撑就这般浮在空中,地面上的冰柱也瞬时消失,樊千眼睛一闭,躺在地上喊道:“这般战斗太不完美了!”随即闭上双眼昏睡过去,叶城收了灵改之力缓缓落地,还未站稳便一头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