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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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狐媚复折

“光剡”在扶嵇的手上似乎非常的不适,正在不听的抖动,剑体也不住的散发出寒光,那光芒像雾气一般一层层散落,落经之处花花草草都瞬间冻结,甚至连那砂石都被冻成“冰块”。

出世之前的炎热早已经消散不见,此时从那小小剑体中传出的寒气似乎让整个天地都开始迅速进入冰冻状态,扶嵇握剑的手也已经僵硬,运去的魂源力就像泥牛入海,毫无波澜。

“哎呀呀,小老儿,是不是受不住这‘光剡’的寒意了?”一旁樊千披着红衣,不停的搓着双手,说话间哈出一口热气,又接着道:“尔等妖物还想妄夺神兵,简直是痴人说梦!”

扶嵇一声冷哼:“无知小儿!也敢猖狂!‘天甲翼’速速将其歼杀!”话音刚落,身旁数十个翼人应声化成一团团紫色雾气,朦胧之间,有无数红色的细小的生物正在飞速前进,定睛细瞧方才看清是一只只蚊虫大小的红色蝙蝠。

下一刻,那一蜂拥的血蝠便要刺破樊千的眼珠,而樊千倒是一脸的平静,反绑双手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丝毫不见有躲闪之意。

果不其然,血蝠临近一寸左右的距离,樊千身前瞬时闪出一道金光,仿佛那光芒是血蝠的克星,三道光芒闪过之后血蝠已消失大半,余下的那一群也在空中不断的徘徊,再不上前。

“玄境册!你是玄境之人?”一旁扶嵇眉头一皱,脸色铁青,显然开始焦虑起来。

且不说这“七尊”名义上本就属于“玄境”,就算现在是无主之物,但是“玄境”之人的魂源力自来就高于境外之人,此时出现在这里难免会生出许多麻烦来。

自己又一时分不开魂源力对付,而这“光剡”也不是善主,似乎很难将其“束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老儿有些眼力见,我天府的‘玄境册’是‘百仙老人’所传,是我玄境之人离境之时自动生成的贴身宝册,就是你们这些暗黑妖物的天生克星。我天府之人出境者便不多,也难为你还能认得。在下天府水宗三卫——樊千是也!”

“原来是卫尊,怪不得口气如此猖狂!”扶嵇将手一松,“光剡”像脱缰的野马一般飞向空中,一时间又是引的一阵云卷雷动。

扶嵇转了转手腕,没了“光剡”的牵制,脸上的气息都恢复了不少。

“小老儿好生果断,此时将‘光剡’撒手那你之前的束灵就前功尽弃了!”

“与其分心应付你,还不如将你收拾了再安心束灵,”扶嵇舒动了一下浑身的筋骨继续道:“且不说你是个三尊,就算你们皇尊亲临,本王也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扶嵇手一挥,樊千面前剩下的寥寥数十只红色蝙蝠再度回去,化成“天甲翼”此时只剩下十余人,游忠此时面色铁青,这些“天甲翼”是他经过多年的驯化,也算是熬过一番炼狱训练,怎的到了关键时刻好像丝毫未起作用?

游忠单膝跪下,微微发抖道:“陛下!何须陛下亲自动手,属下这就将他们拿下!”

言罢,游忠化成一道紫色烟雾,消散在空中,即刻便至樊千面前,一道尽管闪过,樊千情急之下,上半身微微后仰,却也被摘下一缕青丝。

樊千一个纵身向后打了几个空翻,还未站定游忠又再次化作紫烟,绕至樊千身后,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刀刃穿风声响,一柄圆月弯刀已近樊千后背。

眼见樊千躲避不及,此时心中才焦急起来,暗叹自己大意。

“叮”的一声脆响传遍天际,叶城赫然站在樊千身后,右手带着一只黑色的手套,将那圆刀生生接住。

游忠这才现出身影,收回圆刀后退三步,站在原地许久才开口道:“我这寒夜轮用的是上万年的寒冰石经百年捶打方才成性,且不说它时间无敌,但能与其相斫的这世间已难寻的,你那手套是何来历?”

叶城嘴角一提,脚下一用力便趁风而去,右手成拳向游忠砸去,那游忠倒是做好了听解释的准备,不想这叶城是个哑巴性格,丝毫不想在嘴皮子上浪费时间,见其攻势凶猛,游忠随即将左右手两柄圆刀都护在胸口。

叶城攻势凶猛,用拳劲抵着游忠划了好一阵,直到撞在一方大石上这才停下,而等二人撤手,那大石已经满是裂纹,风一吹竟化成灰石。

扶嵇看来已是大怒,双拳一握,浑身上下都散出金光万千,随即他一阵怒吼,从其脚下兀的散出一道紫光不断向外扩散,站于他身前的那十来个“天甲翼”碰到那紫光立时化成黑气,朝着扶嵇而去。

扶嵇在闭目睁眼之间将他们尽数吸收,而后眼珠瞬间变成血色,身形似乎也高大了不少。

樊千怎能看不出厉害,还未等扶嵇发动,自己便先筹备起魂源力来,随即大喝道:“地字二诀!御!百丈断天!”话音刚落,一道道金光从其身上散出,一根根一面面,转瞬间编织成一张聚网挡在他和扶嵇之间。

却见那扶嵇右手化掌,金光闪动之下渐渐的现出一根三叉戟,那三叉戟浑身燃着火焰,扶嵇向前一送便窜出三道冥火,那火焰呈紫褐色,径直朝着“百丈断天”而去。

随即那整张网上都被冥火吞噬,两物相持不下,樊千心中却叫苦不迭,他深知扶嵇不是善茬,所以竭力使出这“百丈断天”已是极限,维持之下就几乎将其魂源力完全耗尽,哪还有力量与那冥火相抗。

一时间浑身冷汗狂溢,无奈之下终是撤了玄术,纵身空中,这才偷的一口喘息之气。

叶城再次运起拳劲,一道白光从其拳头间透出,对面游忠却再不敢放松警惕,魂源力游走在手中圆刀之上。

随后将圆刀抛出,那圆刀飞速朝叶城而去,速度之快远看去像一个月亮正在急速前行,而抛出圆刀的瞬间,游忠早已消失在原地。

叶城单脚一跺地,喊道:“白夜魔!”随后身周数丈方圆内皆闪出白光,一个圆形的光阵赫然出现,他本人跻身正中,随着光阵的出现,叶城浑身也被白光包裹。

再现时叶城已是满头垂腰白发,身形虽然站立,但双掌双足已是白雪绒毛,耳尖且眼厉,像是狼人一般。

此时圆刀已至,叶城挥起右爪便将其挡下,几乎同时,身后游忠再次出现,另一把圆刀凛冽而来,叶城双足再蹬,人已至十丈高空中,再一声大喝:“单诛闪!红丝!”一道白光夹杂着丝丝红色光芒从其口中瞬时而出,只须臾便到游忠头顶。

游忠又一次化作紫烟,哪知那白光追着其身影飞旋,游忠眼见不敌,化出本体,使出浑身魂源力生生接下这一击,只听见“砰砰砰砰”几声炸响,游忠连连被撞飞,弹出足有七八丈才将将收住了脚步。

“阁下这魂源力怕是有尊阶了吧?难道是侍尊大人?”游忠整了整衣物,拍了拍尘土,似乎有种收手的感觉。

叶城缓缓落地,终于回话道:“我在玄境只是个闲杂人等,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未用灵改之力就能生生接下我这招的人,在下倒也佩服!”

游忠连连摆手道:“输便是输了,好在我们本无仇怨,倒也没必要一定拼个你死我活,只是这灵器现世,我家陛下似乎志在必得,我知道也劝说不了阁下停手罢斗,所以……”

“游将军!”

还未等游忠把话说完,山腰处的一声脆响将其吸引住了,急忙转头过去,一时间笑容爬上他的脸庞:“公主!是公主!”随即想到什么,连忙单膝跪下:“属下游忠参见公主殿下!”

“游将军快快请起!”夭夭从山腰间走上来,赶忙搀扶起游忠来,游忠看着夭夭虽然憔悴但是面色尚佳,兴奋道:“属下找了公主数月,丝毫不见踪影,北方妖兽异动,陛下十分担心公主啊!好在公主没有大碍,这下陛下终于可以安心了!哈哈哈……”

夭夭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游忠说是将军,其实像他的亲叔叔一般,从小细致照顾自己长大,特别是夺帝之战时,几次三番在虎口保全了夭夭的性命,所以见到他更像见了亲人一般。

夭夭继而说道:“是啊!能见到将军,实在是太好了,夭夭在路上好几次丧命,身边的侍女已经尽数被杀,只剩下花姑姑一人了,”

夭夭说到此处,一把搀扶着花姑姑道:“哦,对了,花姑姑此时心脉已经受损,还请将军带其先回国治疗。”

“心脉受损?花姑姑可是我翼首国的元老之臣,怎得还会有人能重伤与她?”游忠一脸惊讶。

夭夭眉头一皱,眼中已泛起泪光:“还,还不是我的那个好哥哥……”说罢便再无下文,只是看着面色苍白的花姑姑。

游忠颔首道:“这一路有劳花姑姑了!”

花姑姑连忙摇头:“游将军哪里的话,老身早吧公主视作孙女来疼爱了,你说这话可折煞老身了!”还未等他们家长里短的说完,另一边已发生了变化。

一个金色的半透明光球将樊千包裹在内,浑身点点金色的星芒闪动掉落,樊千在空中极声大喊道:“曼珠界!”只见他浑身红衣飘荡,金色星芒落至地上时每一点便开出一朵曼珠沙华,从芽到花不过是眨眼瞬间。

扶嵇运起魂源力,三叉戟一挥便送出一道火光,火光所到之处,巨石崩乱、花木皆灰,但碰到那满地曼珠沙华却丝毫不见有损,只是像清风拂过一般微微晃动。

扶嵇纵身而去,每一朵曼珠沙华像便射出一道红色的光芒,成千上万的光芒又想回衔接,一时间樊千四周就好似有成百上千的红色屏障保护着他。

“啊……好久没有见到这般完美的画面了!”樊千林立空中感叹,似乎对这片屏障很是自信。

瞧见扶嵇被屏障挡下,邪魅一笑道:“既然小老二想要尝尝这‘地狱之花’的味道,那我就让你如愿!”

随即樊千打了个响指,响指之后,漫地的花朵光芒顿敛,而后最靠近扶嵇的一朵开始爆炸,下一刻成百上千的爆炸声传开,一时间整个山顶光亮刺眼异常。

“尽是些花花肠子,玄境也不过如此而已!”光亮过后扶嵇站于原地,原本握在手里的火戟已经褪去了火焰,在其面前凌空而站,不住的旋转,而他双臂此时已是火焰燃烧不止,想来方才的一阵波动,都被那三叉戟抗下了。

扶嵇哈哈大笑道:“我也没空和你再周旋了!既然你那么喜欢这地狱之花,那我就劳点力送你去亲眼瞧瞧!”说罢抓过三叉戟急速而上,一路缠火带电,瞬息到樊千面前,三叉戟直勾勾的朝他胸前刺去。

“一道天罗!”

只听一声喝叫,一道黑光从侧面打在扶嵇的三叉戟上,扶嵇这下倒是心中一惊,自己的专注力一直在“光剡”身上,却忘记观察四周了,且不想这两个小毛头身后还有人。

不远处的山顶上,秦天踩着一团火焰正疾步而来,忽而消失,忽而出现,每一步行程足有十数丈,且看他面不改色,倒不像是用尽全力的样子。

扶嵇到底是阅历丰富,轻声低语道:“神传!难道这个是皇尊?”心中思忖着,面上倒守着那份平静,脑中却已是转着如何对应的念头了。

空中传来隆隆轰鸣声,又一阵电闪雷鸣,乌云黑压压的似乎要与地相撞,随即一声巨吼,再有一声尖唳,那两次声音响彻天地而来,还未等众人凝神,空中远远的有两团黑影正迅速向着“光剡”靠近。

黑影越来越近,到了跟前这才看清楚,却是一只黑羽的雄鹰,黑鹰身形硕大,展翅足有三丈有余,尾部的羽毛渐渐呈灰色,亦有数尺垂下,三眼而三足,足尖爪牙硬如坚钢。

而其背上的是一只黑黢黢的熊罴,浑身黝黑唯独眼睛金色,身后却长出一对小小的羽翼,倒是平添了几分的憨厚。

黑鹰直冲向光剡,咫尺间,熊罴随手将光剡夺去,一时间樊千、叶城、秦天、扶嵇相继追赶,黑鹰羽扇一振便是数里,而那四人追赶需用上十足的魂源力,任你再有雄厚的魂源力也是无事无补。

黑鹰见身后四人群追,身背一挺,身后的灰色羽翼立时化作箭矢,朝着四人四散而击,四人使出浑身解数才得以摆脱。

“地字三诀!御!叶拘仙流!”

只见一张巨大的绿叶将将挡住黑鹰的去路,熊罴挥起手中“光剡”,一声爆喝将那绿叶斩成稀碎,不想这每一张碎叶又再次变大,变成无数掌巨大的绿叶,黑鹰无奈,这才被迫落降,它落地之际,整座山头都在微微晃动。

秦天等一众人等将它们团团围住,熊罴纵身一跃,举着“光剡”便朝秦天看去,由于它体型巨大,且力量过盛,只感觉一阵风压朝着秦天铺面而去,秦天右手一举,“铛铛铛”的几声脆响,秦天右手一个红色的光圈不住的旋转,将“光剡”生生挡下。

“岚风人!!”扶嵇更是一阵惊讶,心中暗自思量道:这一群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这几人的事迹?此时情急还是不恋战的好!

熊罴见攻击无限,右脚一跺,激起漫天尘土,它再将“光剡”收回,随即狠狠的往山体插去,“轰隆隆隆……”之声不绝于耳,混乱中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其眼中直射秦天。

此时尘土弥漫,秦天根本看不清状况,眼瞧着金光瞬间便至,突然一道白色的光圈闪过,秦天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扶嵇身后,却是云莞站于其身前。

“拂兰逸!?是云家人!”扶嵇再一次狰狞双目,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恐惧,此时他心里已经没有底。

且不说这两只少说也有天兽的实力,就眼前这几个少年恐怕就棘手的很,要想在这几人手底下讨的“光剡”就已是不易,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空中再有变故。

“哈哈哈……不知何故,几位怎得对吾的宠物下手了?”声音远远的荡来,像是天籁但又给人一种近在耳边言语的错觉。

话语刚落,一个身煅轻盈的女子落在山尖上,一袭红袍随风凛冽,头上的凤冠异常耀眼,此时正手握长鞭神情泰然,正是当初在西蛮遇见的龙四娘。

“又是你们几个臭男人?呵呵……真可谓是冤家路窄啊!”龙四娘嗤之以鼻,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苏之凡拱手道:“是了!小娘子倒是好记性,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尘月’初醒,莫非……”苏之凡挑眉奸笑道:“这次你又是夺‘光剡’来了?”

“这次……”龙四娘一改和善的面容怒道:“吾是来收你们的小命的!”还未说完,手中的鞭子已扬长而出,且像是一条红蟒一般穿天而去。

苏之凡可是尝过那鞭子的苦,急忙右手伸掌一转、继而化拳,再凌空冲击,一个蓝色的光环顿时显现,随即一道蓝色的光从光环中间射出,与那红鞭刚好撞个满怀。

“你是岚风人?”龙四娘看到眼前的场景立时停下了手中的攻击,苏之凡是岚风人的事情似乎让她有了很大的顾虑,急忙收回鞭子,吹了一声口哨。

那黑鹰听得口哨赶忙展翅而来,熊罴见状拔起剑便跳到黑鹰身上,随后龙四娘一个纵身,落下之时正正好好在黑鹰背上,龙四娘又是一声口哨,黑鹰在不远处的空中转过一个弯后径直向扶嵇而去,扶嵇一个纵身也跳上了黑鹰的后背,只留下众人一阵搔首挠耳。

“不好!”正当所有人都疑惑的时候,秦天第一个反应过来,方才自己身后扶嵇不远处还站着一人,正是救了自己的云莞!可是那黑鹰扑扇之下便是数里,短短盏茶功夫早就飞出千里之外。

“恩公不要急,想来父亲是带着云姑娘回翼首国了,我们这就启程,估摸着就两三天的脚力。”正在秦天一筹莫展之际,夭夭从山腰处赶来,正是她在开口安慰。

秦天也只得点头,眉头却还是那般皱着:“那我们即刻启程吧!”

“只是……”夭夭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花姑姑道:“如今姑姑这般身子恐难疾步上路了……”夭夭搀着花姑姑,又是一阵心疼涌上心头。

“若不然这样,”一旁的游忠上前拱手道:“我来带花姑姑回程,公主你且和这几位少侠先行回国,如何?”

夭夭思量一番道:“这样也好,那我就把姑姑托付给你了!游将军可定要将姑姑安全送达翼首国!”

游忠再次颔首作揖道:“是!属下遵旨!”说罢右手一挥,一阵紫雾腾起,花姑姑和游忠就像鬼魅一般若隐若现,急速的朝南方而去。

夭夭看着他们远去,似乎心中仍有一丝担忧,但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叹了口道:“公子!那我们也尽快上路吧!”

秦天一众人急急下山而去,丝毫没在意一旁树上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没走几步,突然从树中窜出一个黑影,秦天急忙一个避让,那黑影“噗通”一声直接摔在地上,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馒头,合着刚才那么大动干戈,它就躲在树上看热闹。

见他摔的一阵僵硬,身子一动不动,秦天倒是有些许心疼了,急忙抱它起来,刚想看看有无哪里受伤,只听见一声长嗝,一股鱼腥味从馒头口中传来。

秦天顿时收起他的怜悯之心,那小老虎身形灵敏,秦天以为是长时间没有进食饿着它,这才没有力气支撑它起来,合着是吃饱了才这样动不了。

想到这里一阵愤恨之气油然而生,将馒头生生扔出去好几尺,随后自顾自走着再不回头,众人一阵哄笑,紧跟其后。

馒头爬起来,甩了甩身上的尘土,拖着圆鼓鼓的肚子抖快着小步伐也拼命跟上。

南方数里,有一条宽约三丈的大河,河水清澈见底,河两岸有上百户人家临河而建,村庄的中间有一座祭坛,正对着中心的一座木桥,这木桥似乎是唯一连接河两岸的介质。此时太阳已落,村中众人却扶老携幼的朝着祭坛走去,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祭坛的正中间有一座高台,高台上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身披薄纱衣衫褴褛,眼中泪如雨下,双手双脚都被紧紧的绑在石柱上,口中的纱布塞的她只能喊出闷声。

高台下密密麻麻的跪拜着许多人,似乎都是本村的村民,女孩正前面有一对老夫妻也是泪眼汩汩,抱头痛哭。

高台边上,一个杵着滕丈,满面皱纹的老者佝偻着背站立着,与跪拜的众人对立,大声说道:“大家伙听着!今晚是年祭,今天吴老的女儿要献身,我们都要好好感谢心儿!”

说着看着高台上的女子,看着女子泪眼婆娑,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哀怨道:“心儿啊!你也别怪大家,我的两个女儿已经都献出去了,我们全族老小可都还得过安生日子!”

说罢,老者又走向女子正前面的那对老夫妻道:“吴老夫妇,我只道你们心中多有不舍,只是这……哎……”

吴婶嘶声力竭道:“为什么就不能找个修士来除了那妖邪!这不断的献祭也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啊!我可怜的女儿啊!!……”说着跪伏在地不停的嘶哭。

老者又对着众人道:“众人今后都帮衬着点吴家,也算是聊表心意,这规矩一旦破了,那我们可都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啊!都散了吧!天马上就要黑了。”

随着老者话毕,众人开始起身四散,应是各自回家了,有些连跑带跌的,恨不得立时到家。

夜幕已落,此时只能借着月光微微看出点路来,秦天一行人顺着那大河一路向西走,见挨家挨户家门紧闭、无灯无声,倒像是一个无人的村庄一般。

“不应该啊,我九年前经过这里的时候还是很热闹的,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夭夭十分不解喃喃地说道。

“那里有人!”行至中心,秦天远远的看着桥上有一个白影,大喝一声,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桥上有一个纯白的影子。

那影子正在缓缓朝这边靠近,秦天急忙跑过去,只见影子“嗖”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当秦天疑惑时,一转头,那袭白衣竟然出现在他身后。

而白衣之上是一个糜烂的头颅,那头颅左眼生蛆,右眼垂落,脸皮已经烧焦若碳,借着惨白的月光看去显的更加令人耸立。

秦天也是一惊,随即向身后倒退数步,那“骷髅”却也似乎有所畏惧,身形一晃,立时消失不见。

秦天一运魂源力,手中闪起光芒,仔细环顾四周似乎都没有人行动的痕迹,就在此时,随行的数人走了过来。

“有什么发现没有?”苏之凡问道。

秦天摇摇头,没有回答。

“刚才那个人呢?”夭夭好奇的问。

秦天又是摇头,不语。

樊千摇摇手道:“诶!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才完美,这中阴森的村子肯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这种事那,知道的越少越好!”

说着,樊千指了一处方向道:“我刚才看到那边有户人家好似有点火光,要不然我没去看看?”

众人点头,一众跟上脚步,却未留意,馒头看到了桥那头的一点光亮,顺着桥走了过去。

那微弱的灯光却是吴家夫妇在给自己的女儿烧纸钱,只剩下唔噎哽咽,却也不敢放声大哭。

“二位叔婶!”樊千一开口倒是把老两口吓了一激灵,樊千见状连忙拱手赔礼道:“打扰二位了,我们几人路过此地,今日天色已晚,想要找个住处……”

吴婶回过神来,看来人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且各个器宇不凡,这才用衣角擦拭泪痕回话道:“寒舍简陋,几位不嫌弃的话请自便!”说着手向身后一挥,继续烧着纸钱。

“二位叔婶,家中是有新丧吗?”樊千和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倒也不好意思私自进门,索性开口问个清楚。

见那妇人只哭不语,秦天又开口道:“婶婶有何难处,自可以跟我们说,我们虽不是什么大家名流,但也有些手段,也是能帮得你们些忙的!”

听到此话,吴婶果真止了眼泪,眼神泛光道:“诸位小哥是修士?”

秦天微笑点头。

吴叔、吴婶听得此言“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不断的磕头:“还请诸位救救小女!”

秦天赶忙将其搀扶起来:“婶婶有话大可直说,我等自当尽力就是了!”

说罢吴婶一把抓着秦天的手,拉着进了家宅,吴叔也引着众人进到屋内。

“我们这叫大溪,原本这是一方安逸的桃源之地,数年前的某个晚上,村里的年轻人们打猎回来,看见一只庞大的狐狸,于是想要将它捕获,不想这狐狸是个修行了千年的妖物,且他们举族迁居于此,开始为非作歹,或行鬼魅之事,或降大旱大涝,我们族人实在受不了,就和族长商议,祭拜他们以求平安,却不想那群妖物竟开口要以妙龄少女为祭品,如若不然就要让我们全族无后而终,赶尽杀绝!”讲到此处,吴婶满眼愤怒,又泪光闪动。

“想来这次是轮到令嫒了?”樊千搭话道。

吴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老两口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无奈为了族人的太平,只得献祭出去啊!”说罢,吴婶一头扎在吴叔怀里,这吴叔倒是个闷葫芦,一言不发光知落泪。

秦天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些狐媚妖子做的怪,我刚刚在桥头也看到了它们的妖术,叔叔婶婶你们就放心,你女儿我们定会竭力相救!”

吴婶又要跪下,秦天连忙拉住,刚准备说话,只听得对河一声“轰隆”声响,随即感觉整个大地都在晃动,秦天等人连忙跑出门,而后又是一阵虎啸响彻天际。

“是馒头!那小东西怎么又不在!”焦虑爬满了秦天的脸庞,眉毛都蹙成一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整顿整顿这个小东西!”口中虽然念叨着,但是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朝着声响处而去。

吴叔吴婶肉眼可见的发抖,毕竟作为普通人来讲,这是一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的勾当。

苏之凡随即跟上,刚走两步回过头来对着樊千和叶城道:“你们两个留下照顾夭夭,还有叔婶二人,我去协助阿天就够了!”

樊千满意的点点头道:“好说好说!这稳赚的买卖我可太乐意做了!简直完美,哈哈哈哈……那就有劳苏兄了!”

叶城在一旁却没有讲话,看着苏之凡远去,凝神了很久,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随后跟着樊千和吴叔吴婶一起回屋而去。

过桥之后是一座高山,山上参天大树密布琳琅,此间显然是鲜有人至,秦天运起神传倒是急速的紧,转瞬便到了山脚下,只是此时毫无动静,一时倒不知该去往何处。

正在此时,又一声虎啸,这次那声响中明显有嘶吼的意思,难道馒头被伤了?可是这世上能动的了鎏金翼虎的应该也没有多少妖兽,或许此处作妖之事不仅仅有妖兽。

想到此处,秦天更是心急,运足魂源力,喝出一声尖叫,乃是用上了白灵的“仙声诀”,此技在白灵看来是普通的一声嘶吼,而在秦天用来却是耗尽魂源力,只一声便让他有点站不住脚跟。

听得“仙声诀”,半山腰处一阵乱世滚下,现出一点点金光,秦天连忙飞身而上,果然山腰间有一个空洞,那洞府九曲十八弯,且有不少岔路,一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

“好小子!尽然敢深更半夜独自前来,你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秦天身后,一声娇媚的话语响起,虽然言语中是怨怼之意,但这言语真真是酥骨之音。

秦天回过头去,隐隐瞧着来人却是个媚女子,前凸后翘的倚在山洞口,透过月光瞧着那女子皮肤皙白,倒是个观摩的好苗子,只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秦天右手竖起剑指,一点火光从指间升腾起,还未开口说话,对方倒先声怒喝:“是你!前次你一刀将我砍杀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看来今日我的大仇终于得报了!哈哈哈哈……”

听得此话,秦天才回想起来,此人便是当初在“小鬼山”上斩杀的狐狸精芷兰:“怪不得我觉得怎就如此面熟,原来是你,话说你被我一刀斩杀,居然还能再复肉身?”

芷兰肉眼可见的愤怒,眼中似要冒出火来,咬牙道:“你可知害我经历了多少磨难?今日我要把所受的苦全部让你尝尽!”

只见芷兰猫着身子,一阵红光闪动,身后散出数条丈长的尾巴,细瞧足有九条之数。

秦天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这狐族的至高就是九尾,先不管这芷兰到底如何复活,光凭借着如今的实力,他也知不可掉以轻心,一时间,魂源力游走全身,只待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