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寒光破晓

长古街

此处是一个荒蛮的小山村，位于“西蛮”以东的沙漠地带，由于常年缺水少粮，生活实在艰难，致使村中居民稀少荒凉至极，前些年此处盛传鬼怪之事，一来二去几乎成为一座空村。

此时日已西坠，东方月升，肃静的山野之间只闻狂风飞奔，村口的枯树上难得落了几只黑鸟，忽而鸣叫、忽而扇翅，像极了看守山村的哨兵，树下一块歪倒的石碑上隐约能见的“长古街”三字，想来已快被时间吞噬。

不远处行来三两个人影，悠然漫步倒像是旅游观光一般，为首之人素衣凛冽青丝遮目，正是长风，身后则是雷家大少爷雷廷与那骑着鎏金翼虎的白灵。

“长风公子，我看这里肯定是没人住的荒村，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白灵瞳孔放大身子蜷缩，寒风飘过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长风微微笑道：“这里已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村庄了，哪还有能歇脚的地方？最主要的是这里不要花钱就能睡觉，何乐不为呢？”

但话音刚落长风便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蹙起眉头继续说道：“之前来过一次虽也没什么人，但也不至于这般光景？”一阵疑惑之后长风反而加快了脚步走近了村里。

那树上的黑鸟见有生人过来，立马边飞边叫，只一瞬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这一扑腾吓的白灵一阵尖叫，连带她胯下鎏金翼虎也被吓了一哆嗦。

村庄估摸着五十来户人家，若住满了人倒也是不小的村子，但此时节风沙弥漫，那木门竹窗吱呀作响，独自一人行走倒还真是有些瘆的慌。

长风孤身一人径直往前，走过七八排屋子之后又向右拐，身后雷廷和白灵紧紧跟着，转角过后，是一座大祠堂，比起前些个木屋草庐的住所，这个祠堂倒算得上是大手笔，只是亭樑柱宇在这寒风中早已经水枯开裂，堂前歪倒的牌匾上布满蛛网，将将可见“神武祠”三字，再瞧那半掩的大门，纸糊的窗户已是千疮百孔，锈迹斑斑的铁链锁勉强的拉扯住两扇门，时不时从门内传来“吱吱”的蝙蝠声响。

长风轻轻用力一推，铁链“哐啷”掉在地上，那门“吱吖”一声顺势而开，毫无阻挠的意思，门一打开便尘土飞扬，长风用手护着鼻息，轻步跨过门槛，屋内倒是宽敞的很，只有正中间有一座神像，那神像断首断肢已看不清是何方神圣，只是右侧背部生翼，不像寻常百姓所祭拜的那些神灵。

“进来吧，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躲一晚吧！”长风转身过去，对着门口站着的二人一虎喊道。

白灵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四周，摇了摇头。

长风引了一道魂源力，将其化成明火集于手指，四下查看一番，发现角落里有半截蜡烛，捡起来将其引着摆放在供台上。

雷廷大步走进来，也观看了一下四周道：“公子怎得知道此处有这祠堂？”

“好多年前曾来过此地，当时这里尚有人住，如今不知怎得变成了这般光景？”长风一边将屋内灰尘弹尽，一边铺置起角落的干草作床，看了一眼雷霆道：“这次真的让雷少爷劳累了，还跟着我们淌这趟浑水！”

雷霆微微一笑：“公子说的哪里话？公子众人乃家父救命恩人，小子应该对之前的不敬道歉才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奉承的许久。

“啊！！！有鬼！”

二人闻声看去，却是白灵闭着眼睛大步冲进门来，再看门口，一个驼背老妇人，满脸褶皱，头顶上寥寥几根白发四处散落，左眼处空洞无物，右眼也已是血红如兔，身穿一件白色长衫，袖子与下摆均拖拉在地上，手中微亮的白色蜡烛灯光打在脸上，还真的像极了鬼的模样。

长风见有人寻上门来了，连忙走上前去拱手作揖道：“老人家，我等三人途经贵村，本想讨个住宿的地方，不想此处荒无人烟，只能自行借宿此地，还望老人家见谅。”

老婆子嘴角一翘，皮笑肉不笑，话也不回转身蹒跚离去，嘴里念念有词道：“借屋偿命还！借屋偿命还！……”

长风见老人离去，倒也没当回事，转身想继续整理床铺，目光带向白灵只见她蹲在地上面色惨白，全身瑟瑟发抖汗如雨下。

“白灵你怎么了？”长风细声询问。

“不，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会这样……”白灵看样子连呼吸都困难。

雷廷看了一眼白灵道：“难不成被是被吓到了？”

长风摇摇头：“不会！她……”长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像是压制了魂源力的样子，难道是那个老妇人？可是我方才特意走上前去探她魂源力，也只是稀松平常，未发觉有任何异样。”

雷廷看白灵双目已闭，抬头对长风道：“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她醒来再说吧。”长风点头示意，二人将白灵抱至刚刚铺好的草堆上。

夜渐深沉，风已消逝，乌云遮盖了皓月，天空闷闷作响，像一场大戏的开锣一般，接踵而来的便是电闪雷鸣，此时已近丑时三刻，整个村庄除了此起彼伏的雷声之外静的异常，又一道闪电将整个祠堂照的通亮，紧接着一声雷电轰鸣，远远袭来又远远荡去，白灵被这一声雷响惊醒，她指压着胀痛的额头，观察这身边的环境，此时供台上蜡烛将尽，还在坚强的燃烧着，旁边的鎏金翼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另一旁长风、雷廷倚靠在供台上此时也已进入了梦乡。

窗外几度电闪雷鸣之后骤雨倾盆而下，可能此处常年干旱居多，如此暴雨却是非常难得，那屋顶之上脆生的几张瓦片竟生生被雨淋碎，不一会儿便处处有水滴从那瓦片缝里渗下来。

白灵贴着这鎏金翼虎躺下，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忽然一道光亮闪过，白灵立马睁开双眼，挺身坐起，窗外大雨仍然滂沱，此时雷声渐小，只剩下隔三差五间闪电还在招摇，但白灵心中明朗，刚才的亮光定不是闪电的光芒。

她蹑步向门口走去，猫着身子透过门缝往外瞧，只见一身着白衣的人型模样披头散发向着自己快速移来，到了门口兀的抬头，却见那“脸庞”之上有十数道刀痕，鲜红的皮下肉向外翻开，刀痕深处，有一只只黑红色的小虫正在不停的往里吞噬；左边眼眶中空洞无物，只有黄色的液体不断滴落，右边的眼珠则整个悬在眼眶之外；下巴处也是血肉模糊，一张嘴已被撕扯到耳根边，嘴里正津津有味的咀嚼着不知何物，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再看它左手，拿着一颗球状物，像是半个眼珠子，而右臂手已不在，肩膀处亦是爬满了黑红色的小虫。

白灵顿时哑然失色，感觉全身气血翻腾，心脏狂跳不已，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胸闷气短，呼救都来不及喊便晕了过去，侧身之时正好碰到门口闲置的烛台，伴着身子一同倒地，一旁长风听见声响睁眼醒来，环顾四周，看白灵倒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搀扶起来。

长风将其安置妥当，只身走到门外，看门口地上有一道水滴的痕迹，便知定有人来过，拱手向上道：“不知是何高人？尔等并无恶意只是暂住一晚，明早就走，若有叨扰还请见谅！”

只听见空中传来“哈哈”几声笑声，那声音听着像是几重声响，又余音绕梁，听不真切是女子的笑声还是孩童的笑声，且在雨声之下竟听的如此清楚，着实怪异的很。

长风心底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转身向里走去，果然内堂侧边的窗户早已大开，雷廷倒在了地上，白灵却消失不见了，长风运起灵传，从窗户中飞将而出，隐隐见着一里开外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晃动，显然是劫走白灵之人，长风运足魂源力，拼命追赶。

此时已至寅时，暴雨也已极致而停，转成濛濛细雨，长风循着脚印连着追赶了一盏茶的时间，脚印在此处戛然而止，细看四周，只见一片浩瀚的空地上只有一棵枯枝歪树。

正在踌躇间，那枯树后传来一阵哽咽的啼哭声，长风慎步前行，走到那枯树边，只见一个少女正依靠着枯树，蹲在地上哭泣。

“不知姑娘为何哭泣？”长风想询问个清楚，顺便问条出路。却不想那少女只管自己哭泣并无半个字的回应。

长风走上前去，刚想俯身下去再问清楚，那女子倏地站起身来，却见那脸颊，一半是如玉的肌肤，一半却是血肉横生的骷髅，女子一把抓住长风左手便要咬其脖子。

长风立时头向右侧，身子一旋，右手挥掌直向那女子，脚间起步，已是运上了灵传，说时迟那时快，那女子还未来得及反应长风便已脱身，使得那女子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长风站定，仔细打量着女子的模样这才明白过来：“想必姑娘便是那传闻中‘沙墓神灵，天州魅影’的翼首国人士吧？”

只见那女子右手遮面一抹，便将那半截骷髅也化作细嫩的皮肤，成了一位十足的娇女子，女子掩嘴笑道：“我翼首国很少踏足外界，官人又是如何得知？”

长风微笑答道：“古籍有载曰：‘沙洲之墓，神灵相护，天州翼首，魅影独孤。然沙洲之地，有翼首之国，其国人善易面，善蛊惑，善妖邪，善嗜血。这不正是说的你们这群沙地中的妖邪？”

女子遮唇莞尔一笑道：“官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我等虽生而异状却不是什么妖邪，变化之能也不过是保命的手段罢了。”

长风面色一正道：“姑娘若能将方才的女子交还，此事也便作罢，如若不然，在下定叫姑娘好看！”

女子走上前来，细语柔声道：“官人消消气，小女子定会将完整的姑娘送回给官人手里……”话未说完，只见她伸手便要往长风肩膀上搭去，将至未至时，那手已化出三寸长短的红色爪牙来。

长风一把抓住其手腕，一道魂源力便已输出：“妖便是妖，那就怪不得在下心狠手辣了！诡谲之翼！”

女子见势急忙纵身一个后空翻撤了手，后退数丈，将将站稳身子，长风脚下生风早已经跟上，女子抬头之际，长风手中黑枪已经直抵其喉咙。

长风刚想一枪刺破其喉咙，突然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只感觉手中长枪沉沉一坠，却是一柄紫红色的木丈将自己的长枪挑下。定晴看去，正是昨夜在祠堂门口遇见的老婆子。

女子见长风分了神，急忙一个转身，长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松懈，随手一抓，女子虽然逃出长风的擒制，但是头发上一株朱红凤钗被长风捏在手中。

老婆子见女子站定，单膝下跪拱手道：“老身救驾来迟！公主请恕罪！”

“花姑姑何罪之有，快快请起！”女子连忙搀扶起老婆子，又再将身子转向长风道：“官人原来是想要我这朱红凤钗啊？那你何不早说，也省的如此大动干戈。”

长风一下子被那女子问住，只感觉脸部滚烫，无地自容，急忙走上前去双手托着朱红凤钗解释道：“是在下的不是，刚才情急之下随意抓了一把，不想将姑娘的凤钗取下，还请姑娘收回！”

女子头一仰，娇气道：“我夭夭公主怎会随意收回东西，官人喜欢尽管拿去。”

长风一开始还感觉自己行动鲁莽，虽然不是故意，但毕竟拿了人家东西，心中还有一丝歉意，此时看来这小女子精灵的很，怎知不是她故意设下圈套？于是长风一使魂源力，一个灵传直至女子面前，随手将凤钗插进女子的发髻里面，又一瞬站回原地。

“君子爱财也取之有道，我倒也不是那种随意会拿别人东西的人！”长风拍了拍手，再拍了拍衣袖，像掸去灰尘一般，看都没看女子一眼。

“是吗？那……那个女孩官人也不要喽？”夭夭又是掩嘴一笑，透着一股看热闹的笑容。

长风摇摇头：“亏你还是个公主，怎尽喜欢说这种幼稚的话？还请公主能放过那女孩，我等立马离开，不在叨扰你们。”

夭夭掩嘴一笑道：“却也不难，只是……”空中一声巨响，打断了夭夭的话语。

此时已至卯时，天已大亮，但随着相声起，空中云海迅速翻滚，阵阵大风骤然而起，吹的漫天飞沙，像是在空气中披上一层纱衣，只见三人站立的地方以西约三里处，闪出一道黑蓝色的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入眼便有一种催眠的感觉，此时在浑浊的沙尘中显得异常耀眼。随着光芒的盛放，地面亦开始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夭夭突感昏沉，整个人开始渐渐软弱无力，她不停的摇晃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花姑姑面色也是异常的难看，那阵光芒仿佛对她二人伤害的更厉害。

夭夭渐渐站立不住，眼见要栽跟斗下去，长风顺手一把将其搀扶住，恰巧夭夭发间的簪子顺势而下掉落地上，一阵红光过后，白灵沉沉的睡在簪子旁，不想这簪子是个纳物乾坤。

长风将夭夭扶坐在地上，赶忙背起白灵转身便要离开，回头时却见夭夭眉头紧皱，想来定是难受之极，长叹一口气，抱起二人一个灵传消失在一片沙尘之中。

“凡哥！我们再休息一下吧！我实在走不动了！”光芒处再向西七八里，苏之凡带着雪儿蹒跚而上，雪儿一脸不情愿，嘴巴翘的老高，却看见苏之凡一个劲的往前走，嘴里虽然不停念叨“累了”，但脚步倒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上。将行将停，却见前方光芒已是大盛，果有一物破土而出，想必那光芒也是从它身上散出。

“快走！前方必有灵器问世！”苏之凡难得来了兴致，刚准备全力前行，想起身后那小妮子是个麻烦事，一把拽起雪儿衣衫，运足魂源力向那光芒处飞奔而去。

风沙仍然肆虐，空气中弥漫着沙硕，原本的晴空万里此时犹如月光一般惨白，苏之凡一阵竭力，此时已与那光芒相差百丈距离，且细细看去，那光芒中心果然是一柄短剑。

只见蓝色的剑身此时正在嗡嗡作响，两边剑刃却是水波状，散着阵阵蓝色的光芒，剑肘处并无实物，却是三个圆形光圈毫无规则的变化大小，剑柄浑黑无比呈弯月一般的形状。此时那柄剑像咆哮一般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极了海浪声。

“‘尘月’？居然在这里……”苏之凡一脸疑惑的在一旁观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知是惊是喜。

正当他在疑惑中，空中飞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苏之凡这才回过神来。

来人是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眼睛异常的有神，脸上有些许沧桑，一缕红色的头发自然垂下遮住小半张脸，只见他右手伸出便是一拳，狠狠的锤在“尘月”外侧的光芒上，那剑感受到了外力，震动的更加厉害，声音也越发的洪亮。又一拳，光芒竟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晃动，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男子刚收回拳头，想再打出一拳，却见一道白色的光芒向他飞过去，男子脚尖凌空一点，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看这架势，阁下莫非是‘异境’之人？”声音从空中悠悠荡来，循声而见叶无耀踏空而来，身法倒是飘逸的很。

男子定身之后只是看了一眼叶无耀，便再起出拳之势，叶无耀见其一心一意只对“尘月”自然不肯罢休，剑指一伸，又一道白色的光芒闪将出去，与那男子所挥拳劲正好抵消。

“阁下不愿透露也无妨，只是在下奉了命前来收回‘尘月’，自然不敢怠慢了它，如阁下也中意此剑，那便划下道来，天府山宗侍尊——叶无耀前来讨教！”叶无耀拱手相迎。

那男子见拳劲被诋毁，只是看了一眼叶无耀，之后又收手准备出拳，丝毫不把叶无耀放在心上的意思。

“难道阁下是个无耳之徒不成？既如此，那且怪不得在下了！”叶无耀双手剑指一竖，两团金黄色的光芒闪于指尖，“咄！”的一声喝响，那金色光点像剑一般飞射出去，还未等到那男子出拳，却已经到了其脸颊之上。

男子脸庞微微一侧，光点划空而走，继而伸出拳头又是一拳重重的锤在“尘月”之上，这一拳劲道更甚，“尘月”周边的光芒竟出现了裂纹。

叶无耀脚尖一踮，还未瞧个真切已然到男子面前，一柄一寸来宽的白色细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此时已直指男子心脏部位。

男子见对方来势汹汹，双手合掌默念，再分开时，双手之间已经多了一根黑色的棍子，那棍子两端却是像狼牙棒一般，眼见叶无耀的剑将至，男子抬起棍子便是一个横挡，这时间却是算的刚刚好。

叶无耀攻击被挡下却丝毫不见其不甘，反而面露微笑，男子眼珠一转察觉不对，赶忙足间用力，飞身落地，只见他身影刚走，方才叶无耀发出的光点也恰巧回来，果不其然叶无耀那一剑是声东击西。

“阁下反应灵敏，魂源力高深，却只有这不讲话的毛病不好，想这‘七尊’之物生来便是我‘玄境天府’之物，你这一个外人又何必费这力气和心思呢？”叶无耀神色自若，一脸玩笑表情。

那男子死死盯着叶无耀，眼珠渐渐变成红色，手中的狼牙棍也发出阵阵黑光，只见他怒吼一声，不停的转动狼牙棍，两端的黑色气息却也是不停的将他的身子包裹在内，再散开时，男子已经变了样子，但见他一头血红的头发此时已根根站立，眼珠却也变得通红，眼角却不住的散出黑气，双手长出了金黄色的毛发，指甲也变成了黑色的尖锐之物，身后摇曳的却是一根长满尖刺的尾巴，整个人像狮兽一般。

叶无耀心里一颤，这分明是兽化，想来这却是一只灵兽所修成人，先不说它到底有几分厉害，且这灵兽会来取剑，那周边有没有人还是个问题。想到此处，叶无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终是使出了灵改——“醉千丝”。

叶无耀全身的素衣此时散着金光，身边有四颗金色的光珠不住的绕着它周身打转，手中的细剑此时也透着金光，不知是否因为阳光照耀的缘故，感觉他手中的剑像是水汽蒸发一般若有若无。

但见那兽人一个蹲步，再站起来时纵身数丈，瞬间便到了叶无耀面前，右手一爪，一道黑色气息向叶无耀飘去，刚触碰其衣襟，那素衣之外的金色屏障竟慢慢消失，看来这爪牙所化的黑气定是腐蚀之物。

叶无耀赶忙长剑一挥，将那巴掌大小的一块衣物整个撕下，布料随风飘起转瞬便化为灰烬。叶无耀虽然做足了战斗的准备却也没有想到这兽人普普通通的攻击之下却有腐蚀的力量，当即一个“灵传”，后退了十余步距离。

兽人见一击不成，脚尖凌空一点，直勾勾的飞向叶无耀，眼见还差两三步的距离，再一次伸爪出去。叶无耀有了前番经历此时倒显得从容了不少。

“浊青丝——迷迭！”术咒一起叶无耀手中的剑渐渐变长变软，像是一条洁白的丝带随风飘扬，挡住了兽人的去路，兽人见势一把就要抓那丝带，刚一触碰丝带化成绿色的粉末，纷纷散落在兽人的身上。

那兽人便开始不停的摇晃着脑袋，眼神也开始飘忽，脚步似乎也不稳，渐有晕厥的症状，想来这便是叶无耀的灵改之力。

叶无耀见自己的攻击得势，微微一笑后踏步向前，左手剑指竖起，身边的一颗珠子顺势到他手指之上，再一挥，瞬间便向兽人飞去，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空中冒出一道黑烟，不一会兽人便从那黑烟中掉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地上。

叶无耀缓缓的落地，摇摇头道：“不自量力！”便只身向“尘月”走去，右手又是一挥，另一颗珠子向“尘月”飞去，但见那珠子和“尘月”外侧的光膜相互碰撞，却不见爆炸，这光膜却是一道空间阻隔的力量。

叶无耀右手一转，光珠迎合而回，他将手伸进衣兜，拿出时手中已多了一块令牌，手掌一送，令牌向“尘月”飞将过去，这一次却直接破了那一层光膜进到了里面，“尘月”受到令牌的影响光芒渐长，那令牌也微微颤动，不住的发出“嗡嗡”的声响，突然一阵刺眼的蓝光闪过，尘月周边的光膜消失不见，那令牌也飞回到叶无耀手中，且看那模样，正是与秦天先前所捡的令牌一模一样。

叶无耀长舒一口气，刚准备起身取剑，忽觉身后一阵异动，转身看去，一道黑色的气息正在吞噬着自己的长衫，不远处，那兽人满脸鲜血，身上也多处炸开了皮肉，此时却愣生生站在那里，就像这伤口丝毫不能对他产生影响。

叶无耀运起魂源力，四肢张开大喝一声，一阵光芒过后那长衫被激个粉碎，露出了上身雪白的肌肤，没有了长衫，原本附着的那层金光萦绕在他的双臂之上。

那兽人铆足了魂源力一个纵身向叶无耀扑去，情急之下已不容闪躲，叶无耀当即右手举剑，挡下一击；兽人右爪一把将剑抓住，左手在发动攻击，叶无耀脱身不得，魂源力急急运至左手臂，刚刚附着的金光顿时更甚，接下兽人攻击时竟想起金戈声响。

双方僵持不下，却也都伤不得对方，正当叶无耀想方设法脱身之际，兽人背后亮起一阵黑光，却是那长满毒刺的尾巴，如今已变成了一个流星锤的样子直向叶无耀逼近。

叶无耀大呼不妙，若是这流星锤上的黑光也有腐蚀的力量，那今日岂不栽在这里？但此时叶无耀左右手均被控制，一时也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流星锤向自己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