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冷淡
陷入沙发的薄瀚城，高大的身躯窝在贵妃椅上，看着面前的电视，黑色屏幕上仿佛倒映着那穿着纯白浴衣的曦月的身影。
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电视的倒映中多了几分神秘缥缈感。他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抚摸。可伸出去的那一瞬间，想到了今日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样的冰冷，那样的陌生。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颤，条件反射的收了回来，扣在自己的眼眶上，喉咙滚动。
“曦月”低沉金属声颤，几分旖旎几分眷恋，几分痛苦。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自己都没有动过，回来十天了，除了打扫，自己没有动过这里的一分一毫，就连睡觉，自己都是窝在沙发上。仿佛这样就不会破坏她存在过的痕迹。
“嗡嗡嗡”手机震动响起
薄瀚城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当看到曦月两个字的时候，眼前一花，似是不确定一般。她这个时候给自己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跟自己说？
他期望冷曦月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而不是像个陌生一样，让自己觉得那四年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一样，镜花水月。
“曦月？”薄瀚城喉结滚动，低沉暗哑的嗓音从手机中传来。
对面安静了一瞬之后，冰冷的声音传来。
“薄助理，明天下午有一个宴会，你陪我出席，明日的出席服装从公司里拿。”冷曦月只是从他那句带着无尽缠绵的语气中愣了一下，然后冷静了下来。
“好的总裁”沉稳的声音仿佛刚才的喃呢不是他说的一般。
“嗯”冷曦月静静的等待着，张了张口。
“薄助理，我们是不是？”
薄瀚城手指一紧，剑眉紧蹙，这种静静等待她下文的心情是那么的焦急。
“没什么，好好休息吧”冷曦月声音一变，直接挂了电话。
薄瀚城捏着手机等待屏幕黑了，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还是有什么话想要问自己，或者是想骂自己？
总觉得她后面的那句话极其的重要，重要到有关自己。
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回过去。
最后他怂了。
之前的五年，存着一个打不通的电话，打了五年，对着那个熟悉的说着是空号的手机号码，说了很多。
可如今拿着她两个都能打通，都能被接听的电话，他退缩了。
五年过去。
自己的解释已经迟了，她是否已经放下，如果放下后，自己再次提起，不就是将那个长好的伤疤再次撕开吗？
如果没放下，自己再次提起，不还是伤害吗。
这种提不提都是伤害，他选择伤害轻的那个选项。
他不想再次伤害她。
挂了电话的冷曦月看着大理石茶几上的薄瀚城的简历，父亲一栏写着已故，母亲一栏空着没写。
手指落在那眉眼的地方上，犀利幽深的眼眸微眯，透着探究。总觉得这双眉眼好生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来。
罢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冷曦月一觉睡到天亮。
而那方的薄瀚城却并不是这样，一晚上做了一个充满了甜蜜的梦，梦中的自己再次回到了高中时代，透着青涩，透着纯真的喜欢一个人。
只是在最后的画面却是让自己面红耳赤的醒了过来。捏着身上的单子一角，掀开一个角度，能让自己清楚的看到那单子上的痕迹，和自己已经湿了的裤子。
嘴角微动，熟练的换了衣物，将单子和裤子一起塞进了洗衣机中，消灭证据。
没有见过她的那五年，自己经常做这样的梦。但里面的人物一次比一次模糊，只有她的名字是清晰的。
而今晚这个梦，面容那么清晰，熟悉的香气就萦绕在自己的鼻尖，让自己缠着不愿放开。
洗漱完将衣物全部晾好后，靠坐在沙发上的薄瀚城突然又想起来梦中那画面，俊朗的面容一红，眼神忽闪。
打开冰箱，冰凉的矿泉水顺着喉咙而下，丝丝凉的水浇灭了自己浑身的火热。
再也睡不下了的薄瀚城起来晨跑，然后洗漱吃早餐，赶在八点到了星月轩门口。
望着那紧闭的大门，薄瀚城却觉得自己那空落落的内心就被填满了。
七点五十时，别墅的大门从里面打开。
冷曦月精致的脸上带着冷冽淡漠，从别墅门走了出来。薄瀚城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陌生的人，一下子不敢认了，这是自己昨天见到的曦月吗？
一袭艳红的及膝长裙，通身的红色衬托出她的妩媚，美丽的不可方物，长裙没有过多的修饰品，简洁大方，衬托出成熟高贵的气质。
耳朵上带着一颗黑钻的耳钉，搭配手腕上的黑色手链极其的耀眼，白皙光洁的皮肤，颇为视觉震撼的效果。
盛气凌人，高贵优雅，整个人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渴望不可及。
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展现着她不凡的家世。
那是一种自己怎么学习，也学不来的矜贵。
“总裁？”薄瀚城沙哑嗓音带着一分不确定，这样美好的她是自己错过的美。
“嗯”冷曦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着他开车门的姿势，坐在了车上。
“总裁这是为您准备的咖啡”薄瀚城拿起储物仓上自己早上起来冲泡的咖啡。
“谢谢”冷曦月接过咖啡，适当的温度不会烫手，也不会觉得凉，温度把握的刚刚好。
而且散发出来的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味道。
好像是他亲自冲泡的。
昨天那杯跟这个味道一模一样。
“总裁，今天十一点有个会议”薄瀚城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冷曦月，姣美的身材一览无余，自己像是一个变态似的，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涌。
“好”冷曦月仿佛没有任何感受似的，手指支着下颚，幽深的眼眸深邃如潭一般。
“薄助理，这个咖啡，是你自己学的吗？”绝对不是封助理教的，封助理每次都把握不住那个苦味，有时候会多了几分苦涩。
“是总裁，应聘的时候，应聘官让我冲泡的就是这种咖啡。总裁不喜欢吗？”薄瀚城捏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心中慌乱不已。
“没有”冷曦月望着窗外的眼眸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犀利的眼眸像是要将自己看透似的。
“只是觉得，很合口味”要不是不认识这人，都会以为这个咖啡是自己亲手教给他的呢。
完全符合自己的口味。没有多一份奶味香甜，也没有多一分苦涩咖啡味。
“为什么想要做总助？”冷曦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的支着下颚。
“因为给的工资高”薄瀚城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既然她不想谈以前的事情，那就让以前的一切都隐藏起来吧。
“确实”这倒是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因为自己没有一个规定上下班的时间，自己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走。
再加上不想要人多跟着自己，所以连一个司机也没有，所以当自己助理，就还要给自己开车，接送自己上下班。加上公司的事情那么多，就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做这个位置。
同时自己的工资也开得高。
冷曦月没有了继续交谈的欲望，浑身透着一股不要接近自己的冷漠疏离，让薄瀚城内心波动，从翻涌到平息。
一直到公司，冷曦月都没有跟薄瀚城再说过一句话。
这点让薄瀚城忍不住的回想，那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考了驾照，她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嬉笑着讲述着一个今天的所见所闻，弯弯的眉眼，明艳璀璨，而不是像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安静的连自己稍微动一下都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
公司里的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自己不知道这五年发生了什么，虽然高中的时候她就不爱说话，但她其实并不是冷淡，而是懒得不想说。
和自己亲近之后话很多，总是找到无数的话题，让自己不会觉得无聊，还能跟她聊起来，日子就会觉得过的那么快。
在公司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送进办公室午餐后，自己就坐在餐厅，听着身边人聚堆说着一些公司的事情。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色，自己却全然没有胃口。
“薄助理你好”
“你好”
来人是A组设计部的澜设计师。
“昨天的设计修改，我已经做了修改，等会午休结束，我拿给薄助理，麻烦薄助理带给总裁看看。”澜设计师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一袭白裙的她让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弱的美感。
但跟那个冷艳的身影比起来，简直没法比。
“这次别在犯许设计师那样的错误，总裁一直都只跟傅氏珠宝合作，突然改变了合作商，这是对客户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工作的不尊重。”一个设计师多么看中自己的设计，没想到，许设计师犯了一个这样的错。
“薄助理放心好了。明天样板就能出来，到时候，还需要总裁亲自过目呢。”澜设计师眼神忽闪，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自己的心动了。
一身硬朗的胸肌，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一头短发，让整个人多了几分痞气，就喜欢这种痞帅痞帅的男人啊。
“薄助理，问一下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总助这个位置招聘的时候，可是第一个要求就是单身。
放着这么帅气的男人，自己不可能不心动。
“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薄瀚城一眼就看出女人接近自己的目的，嘴角的假笑差点坚持不下去。
放下餐盘离开时，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抹厌烦。
这五年自己洁身自好，没有让任何女人接近自己，就连自己的母亲，自己都没有去见一面。
更不要说别人了。
至于因为什么，那是自己心里的一痛。
曦月生气的那天，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顾雅洁也在。她误会了自己。
自己也没有想到，那天的她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后面跟师父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师父反问了自己一句，如果你喜欢的人，身边一直出现一个青梅竹马，你什么感受
那时候自己想了想说到，会很难受，会生气，会不安，会吃醋，或者是其他等等的感觉。
师父就只是笑了笑，说，你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为什么就觉得她不会多想呢，在感情当中，最经不起的就是怀疑，和你的无所谓和无所为。
你觉得那只是你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妹妹，所以无所谓妹妹的存在。忽视了自己喜欢的人的感受。没有任何行为的解释，会让这件事情成为一个怀疑，一个症结，直到这个症结打不开的时候。
要是你喜欢的人身边一直围绕着一个哥哥，打扰你们的二人时光，她的眼神时不时的会被别人分走，而且那个哥哥知道所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会嫉妒到疯。
如果喜欢的人只是说那只是一个哥哥，你心里什么想法，如果你懂了这个感觉，你就知道吗，一次次看着你和你青梅在一起的时候，你喜欢的那个人心中的想法，和失落。
作为一个男友，你不合格，你没有给她一个信任，也没有做到一个男友该做的责任。
你的无所谓，会造就她的失望和死心。
那时候的自己不懂，五年的时间，自己懂了，可她好似不给自己这个机会了。
薄瀚城收回心思，不想去回想那日发生的一切，用这样逃避的方式，来迷惑自己。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时间，自己接了一杯温水，送进了休息室里面，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一道清浅的呼吸。
薄瀚城很想靠近她，但想起封助理说的话，自己只是将杯子放在了床头上，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封助理交代了，总裁睡眠很轻，一但惊醒就会头疼，所以让自己每次进去送水的时候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