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们-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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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我和田丽丽走在工业园内。我率先发话，问“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怎么一直喊老阮，怎么不喊他名字啊？”“喊习惯了呗，也就不想改口了。”我点点头，继续问“他叫什么名字啊？”

“阮凌军”

走到工业园门口，我们两个分道扬镳。

如光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吃饭。几个人围着一个大圆桌，圆桌上都是我们几个老熟人。几个人聊来聊去，聊的都是我和田丽丽。我虽然很无奈，但人已经上桌，也逃脱不得。菜也已经上桌，他们几个人都是喜欢喝酒了，拉着我也要整几口。我推脱几次，也没办法推脱掉，只能顺应他们的意思喝了几口。他们看着我，好像很高兴，我不懂，为什么我喝酒他们高兴成这样。聊来聊去，话题聊到我都有些反感了，我强挤出笑容，拼命掩饰我的不满。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一束花，怂恿我送给田丽丽。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晕头转向的就来到了她宿舍门前。宿舍其他人也都在，她亲自开的门，看到我给的花，她脸通红，也很懵。接过花，正准备开口问我，我拼命逃离了现场。

我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反正我当时很慌张的跑了。

结账的时候，如光让我去取钱，他说他没钱了，一分钱都没留下，让我去结账，无语，气愤，伤心，一一在我脸上浮现。他当做没看见，领着我，取了几百块钱，看了看余额，几十块钱。他拿着钱去结账，我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此刻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就好像被遗弃的孤儿一样。

我黑着脸回到了宿舍，上夜班的已经走了。只剩下我和赵庆，他放着手机视频，连着wifi。我躺在上铺，看到了一条留言。她问的，问我，送花什么意思？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我心如死灰，她的问题让我有些麻木，也不知道我是被酒精弄晕的还是被她的问题搞晕的。还没等我回复，她又发来一条信息，我父母不让我找外地的，所以我暂时也没想过找外地的，谢谢你喜欢我。她的连环攻击，让我本就疲惫不堪的身子，瞬间击破我的防线。我倒在床上，无力的看着天花板，我昏睡了一会，酒精的作用减轻了不少，我也渐渐恢复了思维能力。

她发给我的话，我依旧还是不敢看，明天我该怎么面对她。我一点也不知道，倒是她的话如同刀子一般一刀刀割着我的心脏，我忍着痛，强迫自己快速入眠，赵庆的呼噜声吵的我很难入睡，我听着伤心的苦情歌，听的越多伤感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呼噜声扰乱我的心绪，让我心烦意乱，我跳下床铺，走了出去，想一个人散散心。

夜里十一点，我走在路上。刺骨的风，胡乱的拍在脸上。我听着歌，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发现，偌大的城市居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就这样吧，就这样吧，等到天亮就好了。

第二天，昨晚上送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厂，所有人见到我们两个都说恭喜我们。我想解释，可是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我很为难，我怕给她带来一些影响，但是现在看来多少还是带来影响了。

周洁看到田丽丽，笑着问“啥情况，你和小解......”她有点生气，还很不耐烦，语气也比以往加重了些，说“没有的事，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没说话，脸上的微笑也没了。刘姐走了进来，看到她脸色不对劲，问“咋了？”她摇摇头，说“没事。”刘姐看了看我，看到我脸色也十分沉重，她似乎明白了些，说“这些人呐，说话也没个门的。”气氛死一般沉重，车间里只有机器的声音。周姐今天请假，就剩我和李帅在忙着，他早上就已经问过我怎么了，看到我神色不对，今天上班也一句话没敢和我说。刘晓芳看到了她，就打了个招呼，也不敢多问什么。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听刘凤讲过了，李解给了她花之后，宿舍已经炸开了。但是随后她就把花给扔掉了，关上门，发了一句送花什么意思？宿舍里的人谈论着，问她倒是怎么回事。她也一直在否认，可是没有人相信，最后她被逼无奈发出了那句话，宿舍瞬间安静，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再提这件事，所有人都当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我浑浑噩噩过完下午，没有一件事能引起我的注意。也就是发工资那一刻，让我能够有些欣慰。等到夜班上来开会的时候，我只听到了我没转班，其他的我都忘记了。这几天，我都刻意躲着如光，我不想和他说话，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赵维福上班忙碌着，李帅被安排到夜班和他一起了。到了十一点，赵维福就跑到固晶焊线车间。也不知道是冥冥中有天意，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两个人都没有转班。他在车间里，问“走啊，吃饭去了。”刘凤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他走了出去。刘凤问他“李解和田丽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他点头，但是不说话。刘凤继续说“哪天晚上我还以为他们两个要在一起了，后面发的那句话真是吓我一跳，李解也真是可怜。”赵维福微微笑，他不在白班，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了解了大概，说“我看李解这两天状态还可以，有说有笑，没感觉受到什么影响啊？估计是闹着玩的吧。”她也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哪天的事情和最近传的一些事情，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吧。赵维福见她没说话，继续开玩笑，说“幸好他们两个闹的凶，要不然咱们两个也被传的谣言满天飞。”她依旧没说话。赵维福感觉到气氛有一丝丝不对劲，最近几次聊天，只要聊到感情的事情，气氛就会变成这样。她到低是什么意思？他想不明白。

距离上次，她说要考虑几天，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了。这期间，他也没敢在问她这个问题，两个人就默认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安全度过了这段时间。他心里能感觉到，她内心那种微妙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微妙到他没办法掌控，有时候有，有时候好像没有。他真的有些想不明白，又不敢直接问她到低怎么想的。

看着她，内心五味杂陈。

两个人一言不发，一直维持到吃饭。赵维福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吃什么？”她看了看，回答“面吧，随便来一份。”他起身，和老板点了两份面。

又开始了沉默......

最终，赵维福还是忍不住了。回到了车间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她，到低是怎么想的？沉寂。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故意不回消息。

刘凤玩着手机，就收到了他的信息。她有些慌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他。说实话，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他到低怎么样。她想了好久，都没勇气拿起手机。

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他坐立难安，他生怕自己被拒绝，又怕她不回消息。时间一点点溜走，拖的越久，他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加重了许多，就好像一个沙漏，越积越多。李帅看出了他的不安，几次想问他，他都假装自己去忙了，还没开口就已经结束。慢慢的，他也不想问他了。

正在他忙的时候，他收到了消息。快速处理掉手里的活，坐在那里捧着手机，祈祷是一个好消息。手机解锁，点开对话框，看到消息他有些沉默，不安的心情落地了，但是带给他的更多是无尽的猜测。

刘凤发给他的是，想自己再想一下两个人的关系，自己有点迷茫，想清楚了会告诉他的。

黑夜像一个怪兽，能够吞噬除光以外的任何生物。他长在人心里，稍不留意就把人的内心给侵蚀掉，让人掉入无尽的黑暗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