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稻草人
很快小船在上溪村的强行牵引下，脱离上谷区域，来到了中谷。
中谷的竞争尤为激烈，而让人始料不及的是，对岸的战力并未在此有所减退，相反的，无论是村民的身体素质还是推船用的竹竿，都远超左岸。
“糟糕，我们的竹竿断的太快，就要撑不住啦”
“快，给我使劲推。”
“不行呀，灾船就要过来啦~”
砰砰砰~
一连串的炸裂声之后，是阴祟祟的小船渐渐临近，而河里飘满了断裂的黑色竹竿，
左岸的竹竿损耗远远超过右岸，所以上溪村在这场竞赛中不可避免的败下阵来。
王默把手里的竹竿递过去，可还来不及投入使用，对方的竹茅就戳了过来，随着几声嘭嘭嘭的脆响，载着稻草人的小船摇摇晃晃飘了过来。
漫天红花洋洋洒洒，一条小船幽幽靠岸，所有的村民都睁大了眼睛，满目的惊恐与无助。
看到代表着灾祸的小船，左岸的村民是一种无论为力的表情，失望，挫败，羞辱，恐惧，
而短暂的肖静之后，河对岸传来欢呼雀跃的呐喊。
输赢已定，船灾必至，而十里河道除了满地红花，是乌泱泱一片的断裂竹竿。
小船上，做工粗糙的稻草人咯咯咯地扭动脖子，
王默看到稻草人向自己转过脸，虽然它的脸上全都是草，毛茸茸的，没有五官，可就是能让人感受到目光的灼视，让人不寒而栗。
“我艹，他在看我？”
河岸边挤满了人，如果他有眼睛，看过去也是密密麻麻一大片的村民。但是王默有种错觉，这个稻草人是活的，而且正在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拥挤的人群里，大奎寻了好久才找到王默，喘着粗气，脸上有着难掩的疲惫和挫败。
“王默啊，回家吧！”
推船失败，等待上溪村的是血灾十日。这十天里，死亡之神将要带走一些人、一些可能是任何人的人。
大奎去拉王默的胳膊，漫不经心，却被反向的踉跄一步，一脸诧异的问：“王默，你在干嘛？”
小船就靠在岸沿，王默眼睛直直的对着稻草人，好像稻草人也在看他，他们在对视，是在战斗，想要用眼睛杀死对方。
“他在看我！”王默剑眉如钩，莫名的战意在心间升腾，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间。这一摸才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断剑。
“胡说什么？”大奎责备一声，神色严厉了几分：“别看了，跟我回家。”
忽然的，王默一把甩开大奎的手，逆着人群奔向河边。
红花飞扬，河水荡漾，小船上的稻草人机械的歪了歪脖子，发出木质摩擦的咯咯声。
“王默你疯了吗？别过去……”
大奎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了个虚空，眼睁睁的看到王默一个跃身，直接跳了过去。
这一幕何其熟悉，但是再次遇上，大奎却没有了追过去的勇气，
“他要做什么？还想烧掉灾船不成？”
“上次的灾船是假的，但这回……”
“等等等等~，不是说他的断剑是神器吗？”
大家议论纷纷，是绝望中的一丝曙光。
一个偏瘦的村民目光凝了凝，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咬了咬牙，从身上拿出一个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来不及揭开，朝着王默大声喊道：“大奎家姑爷，你的剑~”
油布在半空中层层脱落，露出一把闪烁银芒的青铜断剑。断剑入手，一种充实感由心而生，而王默的身体也随之落在了小船之上。
小船看似轻摇，落脚却很稳，丝毫没有在水上的晃荡感。
河岸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能成功吗？、还能一剑劈掉这个妖船吗？”
稻草人咯咯咯地扭动脖子，很机械，满身的稻草在风中摇曳。船头是一口空碗，碗里还没有血，一旦有，则是上溪村死了人。王默心中紧张，顾不上瓷碗，看眼手里的青铜断剑，朝着稻草人脖颈劈了下去……
哗啦，青铜断剑闪过一道银色光芒，力透稻草人而过，
而下一瞬，稻草人断开的部位迅速愈合，剑刃像是劈在了流沙里，穿透了，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糟糕，杀不死它。”
青铜剑本是东陵内镇压千年妖狐的上古神器，王默以为这样的东西功效应该是一致的，既然能够对付妖狐，杀一个草人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王默失算了，稻草人不仅对断剑没有半分忌讳，在王默踏上小船的时候，忽然摇动船桨，木质骨骼发出机械的声响，
“啊？灾船离岸了？”
在全村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王默一刀下去不仅没有半点成效，还让小船离了左岸。
往年小船会在左岸停靠十天，十天里每天都会死一两个人，每死一个人瓷碗里就会上涨一层血液。而自小船靠岸到离开也就一息的功夫，并且那口碗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同的是，王默还在船上。
“王默，快，快上岸。”
大奎好像才反应过来，急忙奔过去，向渐渐离岸的小船伸出手。
此时的王默也是一脸的诧异，晃了晃，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快把手给我~”大奎对着王默大喊，后者愣了一记，忙不迭的点头，伸出手。
但是下一瞬，无数的草叶从稻草人的身上射了出去，包裹住王默的胳膊和大腿，将其死死的困住。
“糟糕~”
王默心里咯嘚一声，再看大奎，两者的间距越来越大。大奎试图跳下河蹚水救人，一跃，脑门撞上了什么，被反弹回去倒跌在地。
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过来，今年的灾船劫了个活人。
“我艹，这是什么鬼？”王默开始怕了，挥舞着手里的青铜断剑一阵挥舞，剑芒纵横交错，却不能给小船和稻草人一点伤害。
他试图跳水、试图争抢稻草人手里的船桨，可无论怎么去做，诡邪的小船都能硬核的留下他，甚至把那口粗瓷碗扔进河里，等回过头来，瓷碗就会神奇的回到原有的位置。
“没有搞错吧？这是要带我去哪？”
小船逆流而上，速度却很快，河岸的村民追着呐喊，大奎更是跌跌撞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