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许说她
何叶扶着额头退出他的怀抱,踉跄了两步,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关律师,谢谢你啊,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他一直怕她摔倒。
“不必,不必,这点酒,喝不醉。”她摆摆手,那张巴掌大般精致小脸早已染上红晕。
下一秒,关呈阅直接扛上她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打开副驾驶,直接将怀里还在挣扎的人塞了进去,自己上车,踩油门,一气呵成。
“荷花路128号”她也不挣扎了,直接报了住址。
“嗯。”他闷声开车。
关呈阅这个人用高强的话说就是:“看似高冷,实则偏执。”
一共三十五分钟的路程,前二十分钟,何叶睡着了,所以一路安静。
后十五分钟,何叶醒了,而且醉意上头了,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万恶的资本主义,老娘大半夜还得为业绩喝的死去活来!”
关呈阅嘴角一抽,喝醉了,还怪可爱的!
“疯了的公司,哪有总裁总公司不待,天天搁分公司召集主管们开会!”天天开会啊!
每天早上就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人都要神经衰弱了。
何叶又一转头,指着关呈阅的脸说:“还有总爱开玩笑的老天爷,我都可以放下他了,他怎么又出现了,我该怎么办!”
关呈阅侧头一看,副驾驶上的姑娘此时正醉意朦胧,一双眼睛此时就和兔子一样,微微发红,委屈巴巴,哪还有平时半点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啊。
关呈阅方向盘一打,靠边停车。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带,两人对视,他沉着声问到:“那你还喜欢他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何叶此时眼神迷离,努力的摇了摇头,努力看清了眼前人的轮廓,眼泪从她眼眶盈盈而出,只听她怅然说了一句:“你叫我如何不想他……”便睡了过去。
关呈阅低头,吻住了她那滴还没落下的泪。
到家后,关呈阅将她抱上了楼,细心的给她脱了鞋袜,又接了水给她擦脸,卸妆时,还特地看着说明书一步一步来。
又是连哄带骗的让她自己换上了睡衣。而他就那样坐在客厅里坐了一夜,寂静的夜,炽白的灯,还有不断熄灭的烟蒂。忽明忽暗的光里有着他的千头万绪。
天亮时,关呈阅就离开了。
刚坐上车,电话就来了:“啊阅啊,你回一趟老宅,有事。”关母严肃的语气
“嗯,好”他淡淡回到,听不出情绪。
关家是从政的,祖上据说也是一直为官的。
关家老宅是从关呈阅太爷爷那时建得,经典的江南园林式结构,每一处都体现着中式美学。古典雅致。
关呈阅走过玄关,到了大厅,便是一群人已经在等着他了。而他也早已心知肚明,叫他回来什么事。
“爷爷,奶奶,”先是主位上的两位老人家,见自家孙子来了,是开心的不得了。
“诶,啊阅,快坐快坐。”
“母亲,父亲。”
“嗯,啊阅,快叫李伯伯和你李伯母。”
关母示意。
关呈阅看向另一旁,李袅袅见他看过来,立马一脸娇羞得躲进母亲身旁。李母李父宠溺的拍了拍自家女儿,可见二人对女儿宠爱至极。
“李伯母,李伯父。”关呈阅礼貌打招呼。
二人点点头,十分满意的看着关呈阅。
李家和关家若是联姻,必是强强联合,况且早就听闻关家小子律政精英,律师界一把手。今日一见又是这等器宇不凡,李家二老甚是满意。
“淑兰,奕会,这伯母和伯父可没多少日子叫了,我可等着袅袅叫我妈的那天呢。”关母拉着袅袅的手亲切得说道。
李奕会开口道:“只要孩子二人互相喜欢,我们做父母得自然是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我早就喜欢啊阅哥哥很久了”李袅袅迫不及待的说道,李伯父宠溺的指了指李袅袅说:“你啊,小姑娘家家,一点也不矜持……”
李袅袅甜甜得道:“爸~”引得两家人笑了起来。
“那呈阅呢,你的意思呢?”李奕会问向一旁的关呈阅。
“哦,阿阅啊,阿阅肯定喜欢咱们得袅袅啊,袅袅这么好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袅袅害羞的摇着关母的手臂,:“伯母~”
“我不同意。”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眼前的其乐融融。
关母顿时脸色大变,园着场子说:“这孩子,高兴昏了头了……”
“我说我不同意”冷冰冰的话语重申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
李父李母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李父留下一句:“关家眼高,我们怕是攀不起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吧。”说完不顾关父关母的劝阻直接拉着妻儿愤而离席。
“阿阅,你何时做事变得这般轻浮,你母亲说你中意李家姑娘,今日特地两家一块给你二人挑个日子,你却闹上这么一出,唉,我们老了,是看不明白你们年轻人了。”关家老爷子失望的说完一番话也拉着老伴走了。
“爸,妈……”关母还想和二老解释什么,气急攻心,差点晕倒,幸好关父搀扶及时。
“你啊你……”关父看着眼前冷脸的儿子,无奈的摇摇头。
“为什么?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关母指着他质问道,气的手指都在发抖,她不明白,一向听话乖巧的儿子怎么突然这么忤逆。
“没有为什么,我够了,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因为带着哥的愧疚对你们言听计从了。”
关母一听这话,情绪立马激动起来,上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你不许提呈阳,如果不是你,呈阳就不会死,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对!我就不该活着,我就该死在当年那场车祸里,因为死的是哥,是你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可是我又活的哪天不是生不如死呢,因为愧疚,因为母亲偏爱,所以我必须以我哥的名议活着,得和哥一样是个学霸,得和哥性格一样,沉稳,斯文,可我那么爱笑一个人逼着自己不去笑,逼着自己不许说话,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成疯子了,很多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到底是关呈阅还是关呈阳!”
“那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替呈阳去死,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呈阳啊!”关母悲痛的质问他。偏激,咄咄逼人,此时哪有半分为人母亲的样子。仿佛是什么天大的仇人一样。
虽然早就心有所了,但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质问,他还是红了眼睛,他猩红的眼睛里有着隐忍了很久的东西,有不甘,有不屈……,但开口的语气却还是淡淡的:“我都可以忍,您对我做的一切都可以忍,因为哥得死,我难辞其咎,所以我忍,我脱下一切苦果。但是您千不该,万不该去辱骂何叶,那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我漫长而黑暗的人生里唯一看见的光!”
关母风凉的笑了一下,泪痕满脸的嗤笑说道:“怎么?我说呢,怎么如此忤逆长辈,原来又是被那狐狸精迷着了,你这样的人,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能成什么大器,你从来都不如呈阳半分。”
“我不许你再那样说她!”他一拳重重的打在一旁的柱子上,双眼猩红,连一旁原本还趾搞气昂得关母都会吓到,变了脸色,他们从来没见过关呈阅这幅模样,他总是一副冷冰冰得样子,很少见他有别的情绪波动。
“好,好,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从今以后我便没有你这个儿子。”关母决绝道!
“啊阅,既已认了那么多年,扮了啊阳那么多年,又何必闹到这般局面。你妈妈不能再受刺激了。”关父无奈的说道。
又摆摆手,补了几句:“即是如此,你若觉得我们做父母的千般不是,那么关家以后你便不用回了,我们也就当两个儿子都没了。”
说完便扶着一直扶着额头的关母走了。宽阔得大堂只留下关呈阅一人,他却低低的笑了,原来这一刻这般轻松也如此悲凉,他慢慢的往外走去,也不顾垂再一侧还在一滴滴往下流血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