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凯旋而归
张卫躺在回程的马车上，嘴里嚼着医务官发下的药丸，百无聊赖地看着行军队列愣愣出神。
今天已经是奥斯顿集团受降后的第十天，在将天神城防务交接给南军后，虎贲军残部、陷阵军残部、以及部分伤员一起踏上凯旋归途。
就在张卫迎着和询的日光快睡着时，回途的大军却停下了脚步。
张卫立刻惊醒，下意识地回头叫康二虎去打听情况，但是看着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的康二虎，张卫跳下马车步履蹒跚地向中军走去。
当张卫走到中军大帐时，看见文官装扮的一行人从中退出。
张卫见此颔首致礼，而领头的文官颔首回礼后，带着一行人向着天神城方向赶去。
看着远去的众人，张卫默默地想到：
这人怕不是又像赵括将军与乐间将军一样，是一位大明雪藏已久的大贤吧。
张卫在军帐门口踌躇着，按理来说以自己的军职，是不能参与中军议事的，但是这一支凯旋的残军大部分都是伤员，而比自己军职高的更是寥寥无几。
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拜托卫兵通报一声后，张卫现在门口默默等待消息。
片刻后
“张校尉，将军有请”
“谢了啊，兄弟”
张卫连忙感谢，然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见过乐将军、高将军，不知大军驻足是何缘由”
张卫不敢直接问文官带来什么命令，只能旁敲侧击，但相信只要是自己可以知道的，乐间是不会隐瞒的。
“张校尉不亏是先登猛士，受这么重的伤，才短短十余日就能如此生龙活虎，不简单呐！”
乐间说笑着说到，顺手将桌上的公文递给张卫。
“看看吧，中枢发来的最新任命”
张卫接过公文后，快速浏览起来…
首先，对于大明第六次春季攻势的成果予以肯定，成功完成对窝瓦河南岸的控制，斩首俘虏拜军一百二十万有余。
当然，完成自大明建国以来最大的胜利，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地、沉重地，出征近百万明军，伤亡超过四十万。
虎贲军阵亡近七成，而承担诱饵任务的北军，只活下来不足五万余人。
所以中枢考虑此情况，成立南方集团，由赵括迁任元帅总领占领区军政大权，乐间为副帅协助赵括尽快将占领区融入大明。
其次，御林军、南军、北军撤销其京师军番号，统一划归为南方集团边军。
南方集团边军：由国内派遣新兵，组成两个集团军共一百万人，依托窝瓦河建立永固防线，至少在大明彻底消化胜利果实之前，不能让任何拜军跨过防线。
同时撤销武关的边关序列，由金城直辖，从一个军事要塞转变为物资转运关卡。
看到这里张卫咧嘴大笑，这么多年征战不就是为了开疆拓土，保家卫国么，现在大明边疆已经远离金城六百余里，金城从此彻底告别边城之名。
这样一来，张卫再也不用担心母亲她们遭受兵祸了，自己也可以放下心安心作战。
至于公文的后半部分张卫已经不关心了，无非就是论功行赏罢了，密密麻麻的任命看得头疼。
“高将军，此间事宜都交付予你了，天神城事务繁杂，我得尽快赶回去协助处理”
乐间将公文递给张卫后，回头向高顺说着。
庆功宴随时都可以办，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将这一次胜利果实快速地转化为大明成长的养料，一旦处理不及时反而是一个毒瘤。
“乐将军放心，在下会处理妥当的”高顺正色回到
乐间听闻也不管一旁的张卫，直接走出军帐，带领麾下亲兵向天神城赶去。
高顺将一旁发呆的张卫打发下去，随后指挥大军继续启程，向萧关方向前进。
二十日后
已经痊愈的张卫，率领部分将士前出大军五十里作为开路先锋，而现在已经到了萧关下。
将手令传给萧关守将，默默地等待了起来…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仰望着这座雄关，但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与第一次带着满腔悲愤，以及复仇的怒火不同，而现在却是大胜而归的喜悦。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张卫的思绪，而后从萧关中涌出几十骑迎面而来。
“张校尉，欢迎回家，刘将军已经在关内设宴，希望不要推辞”
张卫点头应是，这事他当然不好推辞，毕竟守关将军面子还是要给的嘛。
“进城，回家！”
穿过甬道后张卫环顾四周，发现关城里郝昭将军的大纛已经不见，而是‘劉’字大旗不由得感到奇怪。
“不知郝昭将军如今何在”
“郝昭将军已于十日前调往潼关，担任东部集团军元帅”
张卫听闻不由暗自点头，随着窝瓦河防线的日益完善，萧关的战略地位在逐步下降，将来只会驻守常备守军以备不时之需。
而对于精于防守的郝昭，中枢是不可能将他留在退居二线的萧关，而将其调往直面奥尔维帝国的潼关，是目前大明最好的选择。
得知此事的张卫心中并无太多的想法，只是羡慕郝昭将军可以前往东部继续作战。
现在整个大明南部短时间已无战事，除非张卫去参加府衙发布的剿灭流寇任务，不然未来几年在南部只有与拜军隔岸相对了。
晚上在和萧关守将一阵推杯换盏之后，张卫等人趁着城门未关之前回到了大营，并将萧关现在情况说明。
“你想去东部作战？”
高顺听出了张卫字里行间对东部的向往，他也知道短时间南部是不会有大的冲突的。
“高将军，我想继续与异族作战，不想让岁月磨平我的雄心”
张卫认真地说道
他有壮志、有抱负，好男儿就该征战四方、为国为民，他不想有一天在家人身边待久了，会逐渐丢失这些理想。
“行，那你做好离开陷阵营的准备了吗？”
“我…”
张卫无话可说，要让他离开陷阵营，他非常为难。
一边是一起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袍泽，一边是自己的人生理想。
看着面色变换不定的张卫，高顺叹了一口气说：
“你先考虑考虑吧，在到金城之前给我答案，我会向中枢反映的，现在先组织进城事宜吧”
“喏”
第二天一大早，近四万的凯旋大军启程，一路上旌旗招展，将士们高唱《诗经·六月》来表达凯旋之情。
下午，随着萧关城门缓缓打开，将士们踏上阔别近半年的大明疆土，一时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而张卫则独自一人登上关城，看着斑驳的城墙，以及布满划痕的垛口，一时间心中感慨良多：
连见证大明十几年兴衰的雄关都有落幕的时候，何况是自己呢？
下定决心张卫走下城墙，与明军将士一起沉浸在庆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