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支援前线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了。随后几年，国民党不顾民意妄想独吞抗战胜利果实，为实行独裁统治又挑起了内战事端。

1948年春天，解放区日渐繁荣。

梁家大院一派祥和景象。

“恭喜少东家，再添一个小子！真是人丁兴旺啊！”还是那个接生婆子的大嗓门。

“我家人丁兴旺，是托了共产党解放军的福。就为老三取名叫军吧。”凤云当即为三儿子取了乳名。

那年冬天，代表人民利益的共产党与反动的国民党蒋介石集团的关键决战，实际上是在江苏徐州至安徽蚌埠一线辽阔的淮海地区展开的。因此，这一决定民族前途的决战历史上就被称为“淮海战役”。

经过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后，国民党的主力几乎损失殆尽。为收缩力量布置长江防线做困兽犹斗，竟然企图要实现所谓的“划江而治”。因此，蒋介石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淮海战役中的残余力量撤到长江一线。为实现这一战略构想，首先就要黄维兵团的几十万人南过淮河继而南下布防江南。战役的焦点就落在了皖北的双堆集一带。人民解放军决定围歼黄维兵团于浍河南北地区，以华东野战军主力分别阻击徐州、蚌埠可能增援的国民党军，以确保围歼黄维兵团作战之成功。人民解放军歼灭黄百韬兵团后，黄维兵团就被围堵在狭小的双堆集一带动弹不得了。在浍河一带双方都要修筑大量的作战工事。

深秋的一个上午，如往常一样，凤云与一群村里人聚在大枣树下交流着内外信息。

“我看见一队国民党兵来老塘沿了，他们见人就绑，还抢钱！”凤翔跑来向凤云通报，“国民党兵抓壮丁是补充兵员，抓劳力是挖作战工事当炮灰的。”

“先别急！我早看透了国民党军官无心恋战和贪财的本性了。还是我来想办法吧。”凤云胸有成竹地安慰凤翔。

在村里小道上，凤云坦然迎着走向一队国民党士兵。

“老总辛苦了，借一步说话？”凤云谦恭地给一个国民党军官敬上一根烟，挺挺腰杆，又顺势拍了拍吊在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老百姓已经够苦的，看你也是农民出身吧？我看壮丁的事就免了吧？”凤云奉上钱袋子。

“都不容易。”军官接过钱袋子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点点头。“我看村里也没什么青壮了，壮丁就免了。但是，总要带几个人去做做样子修工事吧？不然，我也没法向上峰交差啊。”军官一脸贪婪。

“好说，好说。老总是好人，我看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村里真没年轻人了，抓几个老家伙去也不顶事。我再想办法去筹集一些大洋，劳力的事干脆就也免了吧？”凤云谦恭地央求道。

“爽快！上峰也不好说话，再弄个20块吧。”国民党军官也不客气。

“老总也是辛苦，打点用度少了不合适，就50块现大洋吧。”凤云怕夜长梦多，主动地加码承诺。

“那感情好，这样就妥了！这一块儿归兄弟我管，这两天抓壮丁、征集劳力的期限就要结束了，拿了钱回去好交差，绝不会再来叨扰了。”军官喜笑颜开地对凤云保证道。

在村口大枣树下，军官拿上凤云再次送来的50块大洋，心满意足地坐上吉普车招呼着一队士兵扬长而去。

没过几天，一个身穿旧军装的乡干部直接上门找到了凤云。

“凤云好，现在，我们和国民党在双堆集打上了。如果能快点干掉他们，淮河以北就太平了，离全国解放也就为期不远了。战斗打得很艰苦，我们急需老乡支援前线啊。”乡干部进门就拉着凤云的手言辞恳切地说明了来意。

“没问题，解放军是咱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你就说让我们干什么吧。”凤云似乎比来人还着急。

“战斗很激烈，部队伤亡很大，需要我们帮助我们的部队从前线往下抬伤员，再就是把作战物资送上前线，还要帮助在浍河一带挖堑壕工事。”

大枣树下。

“老少爷们儿，乡干部来找我商量事情了，说是前线需要我们的帮助，咱们可不能不讲良心啊，拜托大家克服困难，有力出力。”凤云通报了上午的情况，鼓动大家。

“我们都听你的！你就安排吧！”

“前面战事吃紧，现在最需要人手。各家各户就都出一个壮劳力吧。部队还要求自带挖土工具，干粮就全部从我家里出了。我保证把大家带出去再安全地带回来。我们去前线后，拜托大家互相帮衬一下，乡干部说，不会有太长时间的。”凤云道出了自己盘算好的计划。

“凤云你就放心吧！解放军是为咱老百姓打天下的，他们连命都不要了，我们出点儿力是本分。”王福田带头表态。

“王老先生说得对！”树下众人纷纷附议王福田的意见。

当天夜里，寒风料峭，凤云带着凤翔和十几个村里的青壮年扛着担架、工具在田间小路上疾行，遇沟跳跃、遇坡爬坡。来到前线后，他们在硝烟弥漫中来回抬伤员、搬运物资、修工事。

双堆集的战斗异常惨烈，炮弹落在我军战壕两侧，国民党军的飞机飞得不能再低了，呼啸着反复对我方阵地空投着炸弹，机身上的青天白日旗标志都清晰可见。

“快隐蔽！敌机轰炸过后马上就要发起地面进攻了。老乡们要立即撤到后边的掩体里去！”敌机一阵扫射与炮火疯狂轰炸过后，一名解放军大声呼喊还在补修堑壕的凤云等人。

敌人果然进攻了，子弹雨点一样落在四周，打得战壕上的尘土飞扬。解放军战士的伤亡也很大。

凤云还在奋力地挖土加固战壕。

“小心！卧倒！”凤云身边不远处一声巨响，掀翻的土块在热浪里像一张网一样地向凤云压了过来，凤云抖落身上的泥土，才发现一名解放军战士正趴在自己的身上保护着他。

“义兄！”那名解放军战士竟然是李义。

“义弟！”李义兴奋地喊了一声。

国民党士兵黑压压如同黄蜂一样向阵地上扑来。

“快开火！”凤云随手抓起身边的步枪熟练地拉栓上膛发射。

激战了一个下午，战斗间歇哥儿俩拿出各自的玉麒麟端详着唏嘘不已。

“义弟，前边在陈官庄我们打掉了黄百韬，再干掉这里的黄维兵团，国民党的气数就该尽了。国民党已经没什么家底了。反正就是不能让他们突围过淮河，要是让国民党退守长江防线麻烦就大了。听说老蒋的儿子带着装甲车也要过来解围，可愣是过不了淮河的大铁桥。”李义兴奋地讲述着。

“上次伏击鬼子后，我哥带着战利品回到山寨说明了今后去向。少数兄弟领钱回家照顾老人孩子去了，多数都跟随我哥投奔了新四军的皖北游击队。八路军和新四军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后，我哥做了连长，我先是担任团长的警卫员，解放战争打响后我就下连队做了排长。前线太需要人手了。领导说会发动这一带的村民支前，我就知道你可能会带人来了。只是没想到咱哥儿俩会在壕沟里见面！”李义继续讲述着。

“国民党飞机空投的武器弹药和食品好多都落在我们的阵地上了。天太冷了，国民党士兵缺衣少食、伤兵满营，已经开始成群地投诚起义了。等打完了这一仗，就该过长江去南京了，然后解放全中国！”李义越说越兴奋。

“我要随部队继续南下了。你会使枪，还会耍飞刀，反应也快，团长的警卫员牺牲了，你干脆也当兵吧。我们还能待在一起。”李义向凤云建议。

“说实话，我也想去。你在老塘沿时就知道我一直都有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当大英雄的念想。可是我家里还有老婆和三个儿子，一大家子人需要我照顾呢。再说，我也必须把跟我出来支前的民工带回村，那是我来前就答应过的。我不能失信于村人。”凤云道出了苦衷。

双堆集围歼黄维兵团的战斗胜利结束后，凤云他们一批村里人被评为“支前模范”，戴着红绸子制作的大红花荣归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