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邯郸保卫战(九)信陵君窃符救赵
魏都大梁信陵君官邸
突然间信陵君魏无忌仰望天空,见到天边那一抹潮红,不深也不浅的颜色,让他感觉到心中的暖暖,夕阳醉了,落霞也醉了,魏国也醉了,我也醉了,无限眷恋地静静滑向地平线。
大梁的晚霞,黄河流域,花草树木,都城宛如一副水彩画,信陵君已经很少看见这么美的黄昏呢。他每天匆匆的往返于平原君与魏王之间,停下赏景来融入合纵抗秦的时光已缓缓走来。
大梁宫中
臣魏无忌启奏。邯郸之战,秦赵对峙,秦国皆为我三晋兵锋所指。据实揣摩,首战当从邯郸始。秦乃我大魏夙敌,且大河毗邻,利于突袭。若能一战大胜,非但富我府库,且使我根基伸展于函谷关内,震慑其它五国,臣拟尽速大举北上救赵,方略如左:
其一,破天下常规,立冬北上,以收出其不意之效;
其二,先北上邯郸,解赵国之围,将秦国一举压缩于河东郡;
其三,此战魏武卒皆出,举兵十万,步骑各半。
信陵君魏无忌顿首
魏王“啪”地一拍书案,霍然站起:“好个信陵君!你这是逼寡人与那虎狼之秦开战,置我魏国与死地!”拿着那张哗啦作响的羊皮纸在厅中大步疾走了好几圈才转过身来,“我看不行,此中细节你我再计较一番,便可发兵北上救赵。”
“无忌呀打仗你是行家,寡人能做的,只是替你抱后腰。”信陵君摆摆手,“不说这些废话,来,微臣只想率领魏武卒与那威震天下秦军真正的在邯郸城下血战一场,微臣废寝忘食,每日都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每日都想着复兴我大魏,收复河东河西故土,不收复,我有何脸面见魏国的列祖列宗!
哎呀无忌,合纵攻秦没那么容易,忆昔年伊阙之战,华阳之战,秦军是何等凶猛!倘若我军救赵,秦必攻我,我军攻赵,赵必伐我!两面互不干涉,秦赵相争,大魏得利,岂不是甚好!寡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这算得上是万全之策!
哼!信陵君魏无忌拂䄂而去。
信陵君快马离去,到得官邸,天色堪堪露出鱼肚白色。进得议事厅,信陵君立即风卷残云般饱咥了一顿随时现成的军食——几个冰凉的黄米饭团与两大块酱牛肉,又咕咚咚灌了一皮袋凉开水,立即下令:“门客集中。”
片刻之间,门外脚步如疾风骤雨,粗麻布衣锵锵嗵嗵,三千食客铁柱般矗立在了大厅之中。信陵君一如既往地站在帅案前,拄着那口十五斤重的魏王剑,神色肃然道:“一月之后,我们将要打一场大仗。今日我发号令,三千食客立即整装待发,甲胄在身,凑集战车一百多辆,随我北上救赵也,与那秦军拼命,与赵人一起死难!
众人齐声说:“遵命,主人!”
公子带着车队走过夷门时,去见侯生,向侯生诀别,准备上路。
侯生说,公子努力把老臣不能随行啊!
公子听到这一言,立刻心存疑惑,心里非常不痛快,自言自语道,我对待侯生算是够周到了,这天下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我将要死难,可是侯生没有一言半语送我,我难道对的他有任何闪失吗?
于是又赶着车子返回来,想问问侯生。侯生一见公子便笑着说:“我本来颖子会回来的。”又接着说:“公子好客爱士,闻名天下。如今有了危难,“我本来颖的办法却要赶到战场上同秦军拼命,这就如同把肥肉扔给饥饿的老虎,有什么用?
如果这样的话,还用我们这些宾客干什么呢?公子待我情深意重,公子待我情深意重,公子让我前往我不送行,因此知道公子恼恨我,一定会返回来的。
”公子向候生拜了两拜可是我对策。侯生就让旁人离开,同公子秘密交谈,说:“我听说晋鄙的兵符公王的卧室内,在妻妾中如姬最受宠爱,她出人魏王的卧室很随便,出兵符来的。我还听说如姬的父亲被人杀死,如姬想报仇雪恨的心志积著久,从魏王以下的群臣左右都想为如姬报仇,但未能如愿。
为此,公子派门客斩了那个仇人的头,恭敬地献给如姬。
如姬要为公子效命而公在所不辞的,只是没有行动的机会罢了。公子果真一开口请求如姬帮忙答应,那么就能得到虎符而夺了晋鄙的军权,北边可救赵国,西边能抵御秦国,是春秋五霸的功业啊。”公子听从了侯赢的计策,请求如姬帮忙。鄙的兵符交给了公子。
公子拿到了兵符准备上路,使生说:“将帅在外作战时,有随机处置的权力,国君的命令有的可以不接受,以有利于国家。公子到那里即使两符相合,验明无谋,可是晋鄙仍不交给公子兵权反而再请示魏王,那事情就危险了。我的朋友屠夫朱亥可以跟您一起前往,这个人是个大力士。
如果晋鄙听从,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仙不听从,可以让朱亥击杀他。”公子听了这些话后,便哭了。侯生见状便问道:“公子害怕死吗?为什么哭呢?”公子回答说:“晋鄙是魏国勇猛强悍、富有经验的老将,我去他那里恐怕他不会听从命令,必定要杀死他,因此我难过地哭了,哪里是怕死呢?”
于是公子去请求朱亥一同前往。朱亥笑着说:“我只是个市场上击刀杀生的屠夫,可是公子竟多次登门问候我,我之所以不回拜答谢您,是因为我认为小礼小节没什么用处。如今公子有了危难,这就是我为公子杀身效命的时候了。”就与公子起上路了。公子去向侯生辞行。
侯生说:“我本应随您一起去,可是老了,心有余力不足,不能成行。请允许我计算您的行期,您到达晋鄙军队的那一天,我面向北刎颈而死,来表达我为公子送行的一片忠心。”公子于是就出发了。
邺城魏军大营
魏将晋鄙人老嗜睡,夤夜被侍卫唤醒,大是不悦,被几名亲兵半拥半抱着扶出来,一片懵懂,不管信陵君说什么,都只是点头嗯哼。信陵君看在眼里不再禀报经过,只轻轻说一声:“请老将军颁赐兵符。”
晋鄙合了兵符,验证无误,但还是怀疑这件事,就举着手盯着公子说:“如今我统率着十万之众的大军,驻扎在边境上,这是关系到国家命运的重任,今日你只身一人代替我,这又怎么回事?
“臣启信陵君。”老将晋鄙拱手道,“秦军有备而来,汹汹难挡,十万兵力不足救赵。
“我等想打一个大胜仗,为国雪耻!”信陵君慷慨道。
“大胜仗?”晋鄙冷冷一笑,“列国都成了疯子,赵国秦国楚国,都不防了?你等打仗,他来偷袭大梁,谁来护卫社稷?”片刻之间,俨然运筹军营,成算在胸。
两位将军愕然相顾,终是谁也没有开口。
这时朱亥取出藏在衣袖里的40斤的铁锤,一锤击死了晋鄙。
信陵君随即整顿了部队,向军中下令说,父子都在军队,你的父亲回家,兄弟,同在军里的,长兄回家,没有兄弟的独生子,回家去奉养双亲。
经过整顿选拔,得到精兵八万人,北上救赵攻击秦军。
终于,在宏大的豪迈声中,信陵君站在璀璨的战车伞下辚辚上路了。风驰电掣的战马,被拴在华贵的青铜轺车后面碎步沓沓地走着。
及至魏国信陵君大军开赴邯郸,已经是半月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