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互换之利弊
洛昀发现跟纪宁互换了身体也没有他想像那么糟心，他天赋不济，可纪宁却不是。
他借助纪宁的身体可以修习许多花里胡哨的剑招，弥补了在这个世界的缺憾。
这确实是不错的体验。
况且，他以纪宁的身份在清山宗走动时，弟子们虽然不会主动亲近他，却绝对没有避而远之的态度。
更何况洛昀自认比纪宁亲和多了，社交中的战斗机。
时常趁着纪宁出去办事，洛昀就在清山宗到处“窜”。
好似随随意意就能将清山宗的地理位置摸得七七八八了。
对于剑法，纪宁是真的实打实地在教他，似乎一点余地都不留，也不怕他们清山宗的剑招外传。
洛昀真不知是该说她自信过头呢还是她真的为了以纪宁的名义拿下第一名，不管不顾。
毕竟他们的身份处于对立面，她又不信任他。
但也许，是因为她母亲实在催得太紧了。
洛昀在其他弟子面前没有刻意演戏，这十几日的时间就已经快和清山宗的弟子打成一片。
当然，他偶然遇见洛昀的母亲时，还是会戏精附身。
她那个母亲见到他永远只关心纪宁近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有一回林音抓起了他的手腕查看，吓得他一颗心起伏不定，生怕这个女人看出什么端倪。
好在林音只是一如既往高傲道：“很好宁儿，看来你最近有在认真修炼，继续保持，千万不要让母亲失望，好吗？”
林音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可洛昀根本感觉不到过多的温度。
“好的母亲。”
“还有，这几日你带回的那位魔修自由出入清山宗，是你允诺的么？”
洛昀心里又是咯噔一声，他一直以为纪宁昼出夜归走的都是小道，这毕竟是她家，应当不会被发现。
可看来还是躲不过林音的眼。
他只好实诚道：“是的母亲，不过他只是出去买……去负责一些采办的事宜。”
林音一双凤眸锋芒太盛，洛昀为了不让她生疑，只能硬着头皮跟她对视，结果还听到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林音眼眸深邃，气质傲然。
“不用急于跟母亲解释，只要你能操控他便好。”
洛昀松了口气：“好的母亲。”
“不过你应当知道，魔修自由出入清山宗意味着什么，这事你应该有分寸。”
“我明白母亲。”
她拍了拍纪宁的肩，近乎警告：“宁儿，母亲相信你，你可，千万别让母亲失望。”
“好。”
与林音对话一场，都足以让洛昀浑身冒汗。
不似外头的传言那样光鲜亮丽，世人皆道纪宁命好，可他越发觉得这姑娘所谓的命好是付出了代价的。
有利有弊。
*
近日，清山宗弟子惊喜地发现，他们家少宗主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变得开朗了很多！
有一回，纪宁在暗处看着洛昀在阳光下和弟子们交流剑招。
他虽然还没达到她的要求，但教导宗门普通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纪宁在暗处看着他用自己的身体，亲自给弟子们比划着招式，是她不曾做过的事。
她一向沉默而专注，也从未想过要和宗门的弟子一同修行切磋。
可美人笑面如花，而那些弟子们有的眼里盛满了感激，有的是羡慕，并看不出来什么恶意来。
这一刻，她忘记了上前阻止。
她垂在衣裳下摆的手指微卷，尔后还是离开了。
洛昀跟她太不一样了，她自己许多年都不曾出自己的院落了。
因为纪宁做不到像那些人一样笑得肆意，她好像许多年前就感受不到太激烈的情绪了。
而洛昀居然会因为终于领悟了一些复杂的招式，发自内心的高兴。
偶尔，他眉眼皆弯道：“纪宁，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对你来说也许很简单，对其他人则不然。可是当他们花费了很大功夫并取得成功的时候，当然会高兴，这叫成就感。”
曾经他是天赋卓然的那位，自然感受不到普通人的苦楚。
是以，洛昀感悟，他和纪宁之间，不仅是身体换了，身份也一同换了。
曾几何时，纪宁是那个讲道理给他听的人，他嫌烦。
当时他觉得，女孩子话真多。
在这里，却是她听他讲道理，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原来并非所有的女孩都能活得开朗又温暖，都能毫无负担地开怀大笑。
不过，洛昀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持阳光灿烂的。
比如这一日，纪宁从外头回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灼灼烈日烤得人口舌生燥，三月出头就算谈不上草长莺飞，却也不该比夏日更加暑气旺盛。
可是她的院落里静悄悄地，洛昀又去了哪里？
纪宁先是进了屋子，本来也没指望洛昀在的，结果发现平日跳脱的人此刻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
她走近一看，洛昀面如菜色，完全失了精神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纪宁眉头一紧，问：“你怎么了？”
他哼哼唧唧的她也听不太清，只能凑近耳朵。
“疼……今天不练剑了，你打我，还叫让我替你拿第一……你真没人性啊纪宁……”
搁这梦里骂她呢，不过好在纪宁并不是什么小鸡肚肠的姑娘。
她只是觉得洛昀状态不对，赶紧把他摇醒了。
疼得浑身冒冷汗的人摇晃着身子起身，捂着肚子，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你腹疼？”
“是，我又没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是腰酸背痛就是精神不济，你这身体不会得病了吧。”
其实洛昀只是随口说说，他估计就是自己太用功了，身体撑不住高强度的修炼而已。
“纪小仙女，今日你若还让我练习剑术就是榨干劳动人民的最后一滴血肉，你没人性、无耻。”
“你……”
她听着他描述的症状，非旦没立刻给出答复，眉头皱的程度加深了。
算算日子，已经是月底了。
一般来说，修仙的凡人身体慢慢地发生变化。
修为越高，他们身上凡人的特征就会越发不明显，生老病死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所以对修为高深的修士来说，想要个孩子也是难上加难。
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接近仙体了，繁衍一事得靠机缘。
以纪宁的修为已经可以接近可以辟谷了，可她比一般人修炼术法和剑术要快很多，别人跟她修为相当的，最少也得三十了。
可在这个世界，她是实打实的十八岁。
这样年纪就意味着，她身上一些凡人的特质并没有完全褪去。
纪宁心有狐疑，抓起他手腕，很快发现不对劲了。
她又忍着情绪让洛昀往前挪一挪，他也听话地照做。
可是他也留意到纪宁自从给他把脉之后，整个跟入了冰窖似的，寒意四射，弄得他也不免心里一慌。
洛昀歪着脑袋，焉焉地问：“纪宁，你这副样子什么意思，我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纪宁只要稍稍低眸就能看到床单那片殷红的花朵。
她没忍住闭了下眼睛，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洛昀也跟着回头一看，简直哑然失语。
他就算是个白痴也该懂这些基本常识的，他太粗心了……
洛昀想起了一些上过的生理课程。
但毕竟眼下非寻常情况，一抹绯红依旧从他的脖子处上升至脸颊。
腾腾热气自他的脸颊向外散发，给他毫无血色的脸添了几分光彩。
他极其不自然地眨着眼睛，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所以我是……”
纪宁略微烦躁地点了下头，其实心垂如鼓。
怎么办呢，她真的好尴尬呀。
纪宁硬着头皮她去柜子里找了找。
后面的事洛昀选择忘记。
虽然他知道纪宁拿了个什么布条来，端了碗红糖水。
但两个人的神色都极其不自然。
纪宁情绪掌控一向优越，自然是看上去比较镇静的那位：“洛昀，你若是实在适应不了便找婉儿要些丹药，有用的。”
“别，我受得了。纪宁，算我求你了，别说话。”
洛昀就差把头埋土里了，他一大老爷们居然要替她经历这种事情。
怎么修真界也这样啊，这不符合他的预期！
洛昀觉得自己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缓。
对纪宁来说，本来也不太在意的。
每逢月例，并不影响她练剑。
况且母亲不会允许她停下来，所谓一日停歇后头有千军万马。
她明白的，不能让母亲失望，况且她是个坚韧的姑娘。
可是在洛昀的百般央求下，她决定给他放一日假。
午后，洛昀面色痛苦地躺在床上，宛如一条濒死的咸鱼。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他死活不肯去找余婉儿要丹药，最后只能活该受罪了。
救命，他也没想到这种时期也太难受了。
女孩子也不容易……若非亲身经历根本想象不到。
纪宁本在剑内打坐，不知怎得又想起洛昀那张苍白的脸来，她思索了片刻还是果断地出了剑。
“洛昀，你若疼的厉害，其实可以用火灵给自己暖暖的。”
她声色稍显冷淡，可却来到洛昀身边，低头看着五官快皱到一团的他。
闻言，洛昀弹了起来，似乎来了点精神。
“其实还能忍受，什么方法，你怎么不早说？”
按照纪宁的指示，他手中升起簇簇漂亮的小火苗，洛昀眼神微亮。
纪宁伸手抓住他的手带到了他的下腹，火苗从他自己的手心钻入了衣服，再渗透衣物钻进了她的肌肤。
一下子，整个腹部都暖烘烘的了，也不那么疼了。
“居然有用。”
洛昀往后一靠，一副终于缓过来的样子。
他凝视着纪宁的手，准确来说是自己手，突然前所未有地怀念自己的身体。
那真是好暖和的手啊，做女人太累了，他想回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做男人好。
“要不然你给我揉揉？我替你受罪也不容易是吧，小仙女。”
他虽然没有求她。
可是他用那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纪宁很难拒绝。
她一向吃软不吃硬。
从俗世规则来说，他们本不应该这样的，两个人又没有婚约，不应该这么亲近……
可是他们又互换了身体，好像也没事。
纪宁还是伸出了手，顺带运了点功力，温热的力道在准确的地方贯通。
某人立刻得到了满足，乖乖地躺下了。
可她从未感到如此心境复杂过，与她之前心静如水的状态完全不同。
他也如实道：“我想回到自己的身体，你们女人太麻烦了。”
他见纪宁又不说话，想到些事，继续道：“纪宁，你平常端成一副清风出尘的模样，背地里是不是经常偷偷占我便宜，嗯？”
洛昀有一句没一句的，弄的纪宁手头一顿。
不提还好，提了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沐浴时，在水中看到了一片纹理。
光滑如大理石般的纹路蕴藏着力量感，每一笔每一画胜似雕刻，栩栩如生。
本来修士可以念净身诀，但她不太习惯。
当时，她鬼事神差地伸了手，没想到手感极好呀？
而且再往下……是她不该看的。
总之这会儿回想起来，她就算再淡定，也感觉简直快要火烧起来了！
这个人也太坏了！
洛昀撩开眼皮，提起这事，他精神完全恢复了。
尤其看到纪宁那一副有点动摇却不得不端着的模样，他更加打趣：“怎么，还真有么？”
纪宁冷冷淡淡地起身，勉强端着不至于失态，她言：“你既然舒服了就自己躺着吧！”
哼。
她没闲工夫跟他掰扯了，她就不该心软，最后影响自己的心态。
他笑得跟个狐狸似的：“别啊纪宁，好人做到底……”
纪宁迅速回了剑内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