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场悲剧
早上刚起床，婉仪房门就多了张便利贴。我凑过去看内容。
徐常：东府开会，中午不用做饭。
我扯下便利贴，敲婉仪的门，她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啧啧啧，还没睡醒呢婉仪大小姐，看！这是什么呀？”我拿出便利贴。
贴在你房门上的，老大给你留言了，这是事事有交代啊！”我散发磕CP的语气。
婉仪：“给我，有起床气啊！不给打你了，瞎起哄啥呢。”
我诡笑着：“你俩不对劲，你不对劲，是不是有戏？”
“有你个头，这不说我煮了不就浪费食物啊！阳间的钱多难挣你心里没数嘛！”婉仪苦笑。
是啊，阳间的钱多难挣，我可不就是累死的。
收拾洗漱完，北渡楼又迎来新的一天，下楼去开门接客人。
下午徐常回来的时候，宣布了会议的结果。
“东府对我们北渡评估分数很高，所有成员的待遇涨一级以示慰劳。”我们都很高兴，鼓掌庆祝。
“停，还有个事，增设业务：香囊需要升级，回收。送出去的香囊凡是能回收的都表明灵魂有好去处。
回收的香囊会化为香火和北渡业绩，作为来年评估标准。”徐常话声刚落。
我就开始问：“回收？本来也可以识别的啊，特产来的。而且能送出的基本都是有好归宿的灵魂。”
“是，条件都有，就是没落实，万一眼瞎交鬼不慎呢。”徐常瞟了我一眼。
毛永继续道：“那这个业务内容还是由婉仪负责吗？”
徐常：“不，由张阳羽负责记录，婉仪送她收。”
我低着头，“是，领导。”
徐常：“要求宣布完毕，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老天啊，他就是偏爱婉仪，我这是又要接待鬼魂，又要收花囊，还有听各种扎心的鬼魂生前故事。
会做饭真好啊！我都想学做饭了。
我回到办公桌上发呆，待遇涨了也好，那应该可以去月台见父母。
还沉浸在自己的算盘里，毛永就在渡口大喊大叫：“你怎么来这了？谁干的，你说啊！”
我赶忙出去，叫他注意影响，冲着客人大喊大叫，传出去这不直接打脸，刚涨待遇呢。
说着接灵魂到北渡楼里，安顿她坐下。
她挺怕生的，我泡了茶，对她说：“您好，欢迎来到北渡楼，这里是阴间第一站，请稍作休息哈，等会会有引渡使者来接您。”
我回到座位上，等她稍微放松了。
拿着本子走过去，“您好，我需要记录一些问题，请如实回答。这将成为灵魂去处的依据呢。”
她点点头，说道：“那问吧。”
我：“请问贵姓。”
“毛星岚。”毛永走进来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耐烦地说：“别打扰我工作，你船洗完了嘛就开始偷懒。”
她：“是，我叫毛星岚。”
我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前面，“你俩什么情况，啥关系啊？”
毛永：“你才偷懒呢，她我妹。”
毛星岚低着头，小声地回应：“他说的是对的。”
我不好意思地说：“妹妹您好，可以讲讲是什么原因到这的吗？”
毛星岚：“我，我不知道，船工从河里把我带到这的。”
我：“毛永，出去把那个船工带进来。”
毛永领着船工进来，他对我们鞠了鞠躬以示招呼。
我：“船工大人您好，请您进来是想问一下，您是在哪捞的这个灵魂啊。”
船工：“大人好，我是在云南边界的江河里找到她的。”
我表示感谢客气地说：“谢谢您，您可以回去了。”
船工走后，可能是失去知觉才进河里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我没有魂力，只好叫徐常下来帮忙看看她死前。
徐常用魂力和息香，催眠她，我们进入到她的身体记忆里。
是被奸杀的，在给毛永上坟的路上被四个男人轮奸了，打晕用渔网装起来扔进河里。
随着河流飘了很久，从内地飘到边境，被水库管理者发现才草草收尸的，至今无人认领。
我们从记忆里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毛永咬牙切齿，边掉眼泪边说：“这四个人我认识，就是我追踪的贩毒集团里的马仔。
我死了他们连我家人都不放过。”
我很抱歉地问：“你，除了妹妹还有别的家人吗？”
“没有了，我父母很早就是离世了。有血缘关系就剩这个妹妹。她大学还没毕业呢。”毛永哽咽地说。
徐常：“那就是了，你死了都没人护着她，欺负了也没人知道。”
我不服气地问：“缉毒警都牺牲了，遗体不应该在警局吗？家属也不监护的吗？”
徐常冷笑了一声：“哼，能力有限，能护到几时，这一看就是被贩毒集团调查明白背景的了。
叫醒她。通知使者引渡。”
“我现在通知，让她再休息会吧。”
毛永着急起来了，“引渡会去哪啊，可以顺利转世吗？都是我对不起她。”
徐常叹了一声气：“她这种，明显就是提前结束寿命的，违规了。大多数都是去地狱苟两年，然后转世。”
毛永生气地说：“她想死吗？做错什么了要下地狱，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徐常：“这个地狱跟恶魔那种地狱不一样，这个不需要怎么受苦的，留在阴间不能转生不是更不好吗？”
毛永一下子哑口无言。
“灵魂由天地意识生成，在成为人类的灵魂之前必定是吃了许多苦，转生成为人类灵魂以后，所受过的伤痕如果严重的话就会留在灵魂里，伤痕越多，就越容易破碎，变成碎片之后就散成天地精华了，成为万物的养料。
作恶太多会降为别的物种，一般都是害虫和普通动物，妖界魔界和仙界那是不行的。这些需要灵魂修为。”徐常语重心长地解释。
毛星岚醒了，我笑着对她说：“跟我来，我给你换件衣服，体面一点。”说着就领她上楼了。
换好衣服，等着使者来接。
毛永亲自送她，他很愧疚。拉着毛星岚的手，给她带上花囊，最后一次见面了。
“哥，我给你丢人了，你别难过，下辈子我还做你妹妹。”毛星岚呜咽地说。
毛永一直擦眼泪，“是我对不起你，牵连你了。
我不会太难过，我知道，如果我难过的话，你一定更难过了。
哥没啥可以给你的，能再见面就很好，一路走好啊。”
送走毛星岚后，毛永去问徐常：“我想让这些坏人得到报应，就算是牺牲了灵魂也可以，总不能活到最后连公道都挣不着，投胎做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徐常冷静地说：“心急干傻事我先废了你。”说完直接上楼了。
毛永耷拉在原地，我拍拍他肩膀，“慢慢来，总要经历一段忍耐公平的时间。我们一起！
徐常也是不想你为了摆脱当前的痛苦，选择永恒的地狱。”
他扭头看着我，突然间就大哭起来。整个北渡楼里都是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