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意外之伤
飞雪城外,夕阳余晖下,一团红云缭绕于天际,隐隐弥漫起江湖一场血雨之变。
郁姑娘与夜孤寒二人,走到飞雪城外不远处的亭台,忽见人影闪动,定睛一看,却见一黑衣男子带着面具,正与一红衣束腰的女子站在一起,背影正是菀宁。
“菀宁,你怎么在这儿?”
菀宁听到夜孤寒的声音,心下一惊,立刻扬剑刺向那黑衣男子,手中绫带卷着长剑,与黑衣男子撕斗在一起。
她向那黑衣男子使个眼色,剑向前一推,男子顺势反手将她手中长剑架到她的脖颈。
“夜孤寒,你别过来!”
夜孤寒目光一凌,瞳孔的寒光与那面具遮掩下的一双眸眼相交,仿若天际惊雷撕裂了遮蔽天地的云雾。
“这里是花楼主与幻花坊金主相见的地方,难道你就是……背后的金主?”
“我幻花坊第一杀手,果然目光如炬。”
那男子的声音在面具之下,透着几分冷峻,又有几分寒戾。
“你既是金主,为何挟持菀宁?”
“我的身份,岂容得如此多的人知晓?”
夜孤寒目光一闪,讳莫如深的眼神,如深渊乍见微光,
“飞雪城忽然惊现兵书一说,难道与你有关?”
“幻花坊本就要刺杀武林中人,这兵书一事,正好让那些人自投罗网。”
夜孤寒的声音渐显张厉,
“剑盟的人已投靠朝廷,若他们侵袭飞雪城,便会引来朝堂中人,飞雪城腹背受敌,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要的,是那些自翊正派,行苟且之人的命。”
夜孤寒顿时仿若彻悟一般,
“这些年来,你让幻花坊杀了那么多人,看来另有目的?”
“你不过是一个杀手,何须问那么多?”
“事关幻花坊生死,就关我的事。”
那黑衣男子忽然发出一阵冷笑,面具之下尽是讥讽的语气,
“堂堂魏国皇子,家破人亡,屈居在飞雪城做我的杀手,有何出息?”
夜孤寒听了此话,心中若被触痛,他讳莫如深的眼神,浮起一丝苦涩,又按捺着心中的激动,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你绝非简单的金主,到底是何身份?”
“一个灭了国的成王败寇,有什么资格问我?”
那金主的面具下,目光泛着寒厉之色,一掌向夜孤寒袭去,夜孤寒抬起龙吟刀抵挡。
谁知此人掌风竟迅疾无比,连发三掌一掌快似一掌,夜孤寒措手不及,被击中心口原本的伤疤之处。
郁姑娘忙在后扶住,夜孤寒趔趄在她怀中,
“夜孤寒!你的伤……”
话音未落,那黑衣人将菀宁推向二人,菀宁顺势将郁姑娘推倒在地,紧扶起夜孤寒,纤手按其心口,一脸关切,
“夜公子,你受了伤,快走!”
此时,黑衣男子已翩起衣襟,黑袍在夜色中,如一只飞鹰展翅,随月色长吟而逝。
萧索空气中,徘徊着两个女子急切的呼喊,
“夜孤寒,你怎么伤得那么重!”
“夜孤寒,你没事吧?”
……
烟雨阁。
白轩公子独自一人在二楼的剑气、乐书阁整理,他俯在案上,翻开《广陵散》的长卷,上面密密麻麻的,是白轩批注的字体。
《广陵散》上卷20段,将战国时期家破人亡的聂政,为父报仇,于山中修习琴艺的故事,在乐声中娓娓道来。
白轩将琴音之意,融于兵谱之中,平淡深远,轻描淡写的曲风中,隐含着若即若离的萧索与孤愁之感。
他将这份苍凉落寞,融于《孙子兵法》与《太公六韬》,将兵者诡道与离愁之情相融相生,如同久经沙场的将军,思念故土,挥剑斩棘,带领手下的士兵挽狂澜于既倒。
他将伏瑶环佩放置于面前,静静地拨弄琴弦,《广陵散》的琴音,抑扬顿挫的曲音将嵇康夜宿山间,得鬼神指引,著得此曲的画风,呈现得栩栩如生。
正弹奏间,门外一阵声响,他忙按住琴弦,曲音骤停。
他走出阁楼,惊见郁姑娘与菀宁,扶着夜孤寒走进了厅堂。
“夜兄!”白轩见夜孤寒受了伤,也一脸惊色。
“公子,夜孤寒受了伤。”
白轩连忙扶他到桌案前,拨开衣襟,心口包扎白布处,隐现着黑印,白布拨开,伤疤处竟是黑色的掌印。
“夜将军,你怎会受这样的伤?”
“一时不慎,倒让人有机可乘了。”
夜孤寒轻描淡写地一笑,顺手将案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举手投足依旧是潇洒不羁,仿佛浑不将这伤放在眼里。
“竟然有人伤的了夜兄?”
白轩也笑了,二人仿佛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
“夜孤寒什么没遇到过,这点伤算什么?”
“岚舒,你扶夜兄到厢房,我为他诊脉疗伤。”
郁姑娘自然不明白二人的过往,心中焦急万分,
“他的伤严重吗?”
“本来旧伤刚愈,谁知新添的伤,似是中了掌。此人掌风凌厉狠毒,震了他的心脉。”
郁姑娘看着他隐隐发黑的伤口,连声惊呼,
“那……救得了吗?”
“放心,夜兄有九条命,死不了的。”
白轩公子笑着摇头,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一玉珍绣盒,打开后,里面尽是包扎伤口的银针、纱布。
他将白纱布递给夜孤寒,夜孤寒一边包扎,一边笑看着白轩,
“你这个白轩,又有机会嘲弄于我。这次,看你疗伤的能耐了!”
郁姑娘带夜孤寒离开厅堂,菀宁正欲跟去,被白轩喝住,
“菀宁,你留下。”
“公子,夜公子伤重,菀宁要照顾他……”
菀宁见到白轩,神色立刻不安起来。
“夜公子的伤怎么回事?”
“这……他……被一黑衣蒙面的男子……”
白轩蹙了蹙眉,
“这掌风凌厉,连剑盟的人都未有如此厉害的掌力,此人绝不简单。”
“菀宁也不知……只知道他好像……是幻花坊的金主……”
白轩听闻此言,心中惊诧,
“什么?”
“夜公子说的。”
“菀宁,我知你对夜兄有情,正因如此,他是幻花坊的人,你更不能做出出卖幻花坊的事。”
“菀宁不敢。”
菀宁连忙躬身摇头。
“不敢最好。你回去告诉花楼主,让她来烟雨阁。”
“可是,夜公子……”
“夜公子在我白轩这里,你担心什么?”
白轩长袖一拂,
“是,菀宁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