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程欣欣
经过海水的浸泡，头颅上皮肤组织已经轻微发胀。
不过还是可以看清死者的五官，那张可爱的脸现在却是那么的狰狞。
程欣欣，程祥的孙女，今年16岁。
洛玉阴沉着脸。
他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程欣欣。
不敢想象，要是程祥知道这个噩耗那该有多伤心。
多年前他已经失去儿子和儿媳，现在连这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离他而去。
洛玉的拳头不由自主紧握。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下这毒手！
“怎么？你认识死者？”
杨庄看出了洛玉的异样，于是问道。
“刚才不是有个老人家过来报案吗？”
“我记得，好像是说他孙女失踪了。”
“等等，你是说死者是老人家的孙女？！”
“没错。”
洛玉点了点头。
杨庄盯着那颗发胀的头颅迟迟没有挪开视线。
头颅颈部以下的切口非常整齐，正如案件中的夏秋水一样。
“杨队，我的直觉告诉我，程欣欣的案子应该和梁智山的案子有关。”
“我也是这么觉得。”
不仅是洛玉，从警多年的杨庄也看出端倪。
这样的切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而且这个时间点发生这样的案件，很难不与“梁智山”的案子联系起来。
洛玉走到护栏边，望向海面。
海珠市是一座沿海城市，市里横纵交叉着许多河道，而这里是河道的交集处，海珠市所有河道都将汇集在这里，最终涌向大海。
这也就意味着抛尸点并不在这里，很有可能在市里的某个河道。
“梁智山”的尸体之所以会出现在公园里不是巧合，他们应该是想以将尸体抛入河道的方式来处理尸体。
由于河道流动性较快，尸体会很快被带到大海。
但是，这个方法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尸体经过海水浸泡致使发涨，体积增加，加上体内脏器腐败后会产生气体，降低实体整体比重，两者作用下，会导致尸体浮出水面。
这种处理方式变数过大，实在谈不上聪明。
“洛玉！”
洛玉身后响起暴怒的吼声。
危机感充斥着他的身体，他本能的向右挪了一小步。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随后是一声惨叫声。
陈燕茜弓着腰，捂着自己的右手，鲜血冲红了她的俏脸，一脸的痛苦。
“你竟然敢躲！”
泪水在陈燕茜的眼眶中打转，刚才的那一下估计她用了不小的力气。
“茜姐你怎么来了？”
洛玉姗姗笑了笑。
他又不傻，被人打还不躲那是傻子行为。
不过，这游戏也太过真实了吧。
连NPC的疼痛反应都做得栩栩如生，就像真人一样。
说到疼痛反应，他之前被揍也是会感受到疼痛，这潜行虚拟现实的技术是怎么实现的？
“发生案件了我能不过来吗？听说你挂了我的电话，还拉黑了我？”
陈燕茜怒不可遏地盯着洛玉，就差没把愤怒二字写在脸上。
洛玉看向杨庄，视线与杨庄的视线交汇。
当杨庄看到洛玉扫来的视线，他双手抱拳，摆出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随后转身走向别的地方。
好你个杨队，居然出卖我。
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洛玉露出一脸迷惑：
“我没有挂你电话呀，你听谁说的？”
“杨庄说的，他说你抢了他的手机然后挂掉我的电话，还把我拉黑了！”
“等等，茜姐你不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吗？”
“怎么不对了？”
陈燕茜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来。
“杨队的身手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抢到他的手机呢？再说我又怎么知道那是你打来的电话？”
陈燕茜皱起眉头，洛玉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气死我了，居然敢骗我！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茜姐消消气，还有案子呢！咱们解决完案子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洛玉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杨庄已经成功帮他吸引了仇恨。
“你说得有道理，走，回本部去。”
离开现场前，杨庄告诉洛玉他们准备去“梁智山”的家中勘察。
在听到杨庄的安排后，洛玉执意让他们带上排爆组，理由是这次案子比较恶劣，这样做能防范于未然。
虽然洛玉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脚，但是在他软磨硬泡下，最终杨庄还是带上了排爆组。
临出发前杨庄还是一脸茫然，不明白洛玉让他带排爆组的用意。
脑内刑侦部五楼，脑内探索室。
纯白的房间内，中央摆设着类似“棺材”的方形箱子，那是「死亡世界」的终端机。
洛玉又看到了伍旭艳那张熟悉的脸。
由于刚才他没有接陈燕茜的电话，“梁智山”的脑内探索工作就交给了一科的欧楚颜，而他现在要探索的是程欣欣的「死亡世界」。
此时的洛玉有些尴尬。
他的脸色通红，一脸的羞涩。
进入终端机前，脑侦员需要脱下衣物，这是为了便于连接导管和电线。
放在之前，洛玉二话不说就脱了，因为之前的他没有自身记忆，拥有的是游戏内角色的记忆。
对于角色来说，脱衣服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害羞的。
可以说游戏里的角色没有羞耻心！
但是对于洛玉来说可不是这样。
他可是拥有羞耻心的人！
被人看着光溜溜的自己，而且还是两名女生，简直羞耻到爆！
“那个茜姐和旭艳，你们能不能转过头去？”
陈燕茜翻起白眼：
“转什么转？又不是没见过，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妈？”
“转嘛转嘛！求你了茜姐。”洛玉委屈巴巴地说道。
“行吧行吧，真是婆妈。”
见洛玉苦苦央求，陈燕茜只好带着伍旭艳转过身去。
趁着二人转身，洛玉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下，光着身子躺进终端机内。
“我好了茜姐。”
冰冷的终端机内，洛玉紧闭着双眼，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只要他看不到，他就是穿着衣服的！
导管、电线缠绕在他的身上。
“准备好了吗？”
耳边传来陈燕茜的声音。
“准备好了，开始吧。”
洛玉现在只想快点进入「死亡世界」，好赶紧脱离现在令人羞耻的状况。
陈燕茜的手指轻触在显示器上，“启动”按钮被按下。
液体导入洛玉体内，昏睡感袭来
再次恢复意识时，洛玉已经来到一处陌生的房间。
铁皮架组装而成的双人床，狭窄的空间中足足堆放了四个这样的双人床，只留下一条一米宽的走道。
这里是……宿舍？
洛玉打量着四周，当即认出这是学校的女生宿舍。
“今天的兼职你们还去吗？”
“去呀去呀，怎么不去？上一个小时班就有两百块，傻子才不去。”
“就是说呀！我最近的零用钱都花光了，就等着这个兼职呢。”
面前的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兼职。
带头的那名女生看向洛玉：
“欣欣，今天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