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执念
“我师父？”
无禅有些疑惑，话题变得太快，他想不出对方问这个问题的含义。
“没错，就是忘忧大师，在下一直想见一见他，奈何缘浅，无缘一见。”
肖自在话中充满了遗憾，他此时这话并不是虚言，不过隐瞒了一些东西，他确实想见忘忧，不过不是忘忧生前，而是元神形态之下的忘忧……
“肖施主为何想见贫僧师父？”
无禅头上戴着斗笠，垂着脑袋，让人分不清他的神态。
车厢里，唐莲司空千落等人也纷纷竖起耳朵，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也很感兴趣。
他们见过肖自在的身手，方才也见识到了他的博学，因此更加好奇，这样一个人为何言语中对入魔的忘忧竟颇为推崇。
“忘忧大师渡人无数，能解他人心结，在下自然心中好奇。”
肖自在眸子微沉，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在下心中亦有执念难解。”
车厢里，唐莲目光闪了闪。
他想起来了，肖自在在美人庄中曾说过，他是一个不愿被过往困扰的伤心人，现在看来这话倒也不是敷衍。
听到这话，无禅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白地说出目的，不过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因此他只能摇摇头。
“贫僧对师父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这些年来贫僧一直在九龙寺跟随大觉禅师修行，上一次见到师父还是去年的时候。
那时候师父还很平和，说话也慢吞吞的，看到往来寻求帮助的香客，也会耐心的解答。”
闻言肖自在轻轻点头，忘忧的表现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无禅看着车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师父还曾说过，这修行之路亦是修心之路，唯有时时修持内心，方可到达彼岸。”
肖自在脸色微凝，片刻后长叹一声：“忘忧大师不愧有天下禅宗之名，此番言论当真不俗。”
“阿弥陀佛，若这番话对肖施主能有帮助，想必师父也会欣慰。”
“……”
“师兄，你说肖自在的执念是什么？”车厢里司空千落好奇地问道。
“千落！”
唐莲脸色一板，“你忘了三师尊教导我们，不要随意好奇他人的秘密。”
见唐莲的神色，司空千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妥，但她还是不想轻易低头，于是她又将目光看向天女蕊。
“千落妹妹可别看我，我也不知呢！”
天女蕊被司空千落盯得有些无奈，虽然她也好奇肖自在的执念，但她的心上人唐莲刚刚训斥过司空千落，她可不想再触这个眉头。
见两人夫唱妇随，司空千落也不再强求，隔着车厢看向了外面那个的身影。
此时天色已明，阳光洒落在那穿着紫袍的身影上，似乎为其镀上了一抹耀眼的光晕，可在司空千落眼中，阳光丝毫没有照亮面前的肖自在，反倒是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那身影格外孤独。
是的，孤独。
司空千落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自己也是心头一惊，可无论她怎么否定，这个念头却像落地生根一般，牢牢扎根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马车上再度恢复了平静，车轮在古道上留下了一排车辙，马蹄踏过也将无数尘土甩至车后。
……
另一处，无心，萧瑟，雷无桀也好似命运般遇上了号称长弓追翼，百鬼夜行的马贼，不过或许是肖自在出现引发的蝴蝶效应，这次无心和尚没有按照原剧情那样袖手旁观，反而与没有受伤的雷无桀一同冲击了这些马贼。
有了无心这个神功秘术无数的自在地境高手，这群马贼顿时便遭了殃，虎入羊群已经不能形容无心的实力，因为在用出“心魔引”的无心面前，随着他眼光掠过，这群马贼先是身子一怔，然后就像是入了魔一样胡乱挥砍起手中的刀，丝毫不顾身旁的同伴。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马贼倒在雷无桀拳下，雷无桀收拳环顾四周。
此时的现场已经被鲜血染红，残肢碎肉更是数不胜数，望着这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刚才战斗时，他还没觉得什么，可现在一看他只觉得一股股血腥味直冲喉头。
“呕！”
原本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刚一张口，便再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雷无桀，这是你第一次见这种景象吧！”
萧瑟这时从不远处踏步而至，看着造成这般场景却像没事人一样的无心，眼底多了几分凝重，不过当目光转向干呕的红衣少年时，他语气又轻松起来。
“是啊，我倒是听人说过这种事情，可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干呕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好受了的雷无桀跟着萧瑟无心离开了那里，这才想起回答萧瑟刚才的话。
“如果说你往日听到的话本是江湖中的诗情画意，快意恩仇，那今日所见才是真正的江湖。”萧瑟看着雷无桀，问道：“现在你还想闯荡江湖吗？”
“当然！”
虽然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可雷无桀仍是挺起胸膛，“我说过我一定会名扬天下，这点儿困难可难不倒我。”
“呕！”
说着雷无桀似乎想要表现一下，不过没等他摆出一个架势，他就再度干呕起来。
“这个傻子……”
萧瑟无奈扶起额头，每次雷无桀都会给他一些想不到的惊喜。
“这可不是傻，雷无桀施主这是赤子之心，不染尘埃。”
无心听到萧瑟的话摇了摇头，替雷无桀解释了句。
“哦？”
萧瑟望向无心，懒洋洋的问道：“赤子心性？你看他这副样子，像么？”
无心看着干呕的雷无桀，眼角也是抽了抽，他摇了摇头说道：“小僧说的是刚才，雷无桀施主能直面本心，当然是赤子之心。”
“那还不是傻子。”萧瑟轻笑起来。
“这么说也没错，在某些人眼中这种行为确实不聪明！”
无心没有反驳萧瑟，而是肯定的点点头。
萧瑟：“……”
萧瑟被无心这话噎了一下，因为他很清楚，无心这话指的是谁，但他却不好反击，否则就成了恼羞成怒了。
“喂，和尚，你抓了我跟雷无桀，要带我们去哪？”
无心没有隐瞒的意思，坦言道：“于阗国，大梵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