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缘由
在无禅开口后，萧瑟自然不会拒绝这个人前显圣的机会，只见他高深莫测地讲述起知道的情报。
“忘忧大师精通佛门六通且佛法高深，以至于寒水寺虽然只是一座小庙，却香客络绎不绝……”
说到这里，萧瑟顿了顿目光看向众人：“可据说就在两个月前，忘忧大师却突然疯了！”
“疯了？”司空千落瞪起眼睛。
“忘忧一跃而起，将寺庙中持国天王尊像上的七尺木剑拔了下来，还将面前香客的头颅一剑斩了下来。”
“什么？”车厢外雷无桀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出了一分力气。
没理会震惊的雷无桀，萧瑟眼前其他人没有异议，便继续说道：
“大殿外的香客见到此番情景，顿时吓得四处逃窜，可谁知忘忧竟然追了出去，他本就是武学宗师，手中更持着长剑，当时庙中的香客据传无一逃脱。
等护寺武僧赶来时，一切已经迟了，众武僧合力也没能制服忘忧，最后据称还是他的嫡传弟子赶来，忘忧见到弟子后才丢了手中的剑，之后便坐化了。
尸体倒地后变成了粉尘，眨眼之间便灰飞烟灭了。”
说完这段，萧瑟看了眼无禅补充道：“江湖传言便是这些，尸体倒地变成粉尘，听上去就像是神怪话本里的事，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想必只有二位大师知道了。”
无禅叹了口气：“传言并没有错，师父坐化之后，尸体便倒地为尘，都是寺内僧人亲眼所见。众人皆道师父在修炼‘他心通’时走火入魔，可后来我们才知道，师父练的早已不是‘他心通’，而是‘心魔引’。”
“心魔引？这是什么武功，我从未听闻。”
唐莲眉头微皱，吃过苦头的他自然想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无禅解释道：“‘他心通’窥人心，悟其道，然人心难测，若无佛心之人，终究难以窥得内心。像师父那般望一眼便能令人自知心中之恶，由此大彻大悟，本是不可能的！”
听到无禅的话，面具下的肖自在不屑地撇了撇嘴，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佛门六通，但他知晓忘忧大师坐化之后，仍有舍利留存人世，而且这舍利甚至还能留住忘忧的元神，这可是‘漏尽通’能力。
作为能与‘漏尽通’相提并论的‘他心通’，肖自在可不相信它会不如一门‘心魔引’。
虽然不认同无禅的言论，肖自在倒也没打断他，而是更加认真的听着无禅继续讲述。
“‘心魔引’这门武功，窥的不是人心，而是心魔，甚至……”无禅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甚至还能让你忆起你所忘却的事情！”
“忘却的事情吗？”
萧瑟想到了美人庄的冥侯，对方就是忘了望衣楼惨案的真相，所以才会锲而不舍的追了唐莲一路，而后无心也确实通过‘心魔引’给了对方答案。
想到这里，萧瑟不禁望向另一个知道望衣楼惨案真相的人，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对方此刻看样子竟然有些出神。
虽然对方脸上依旧带着面具，可多日以来的相处，萧瑟对肖自在也有了几分认知，因此一见对方怔怔地端坐在那里，没有往日的懒散随性，便不难判断出此刻肖自在的状态。
萧瑟喝了口茶，心底默默留意起来。
“但这本是佛门禁术，封在寒水寺的罗刹堂中。祖师曾说过，修炼这等禁术，本意虽是降魔，却是自身先入了魔！”
“一下佛一下魔的，倒是快听糊涂了，总而言之，就是忘忧大师练功时走火入魔了呗。”
听无禅讲了事情的经过，司空千落没想那么多，直接开口总结道。
“不是走火入魔，是见了太多心魔，所以疯了。”萧瑟懒洋洋说道。
“萧瑟！不可妄言！”唐莲闻言急忙喝道。
无禅摇摇头，“不妨，九龙寺主持，大觉师父也是这般说的，他说师父不断度人，但见到的心魔太多，终将自己的心魔也引了出来。”
“唉，执念成魔，神佛难渡，”肖自在轻叹一声，忍不住感慨道：“连忘忧大师这样的高僧，终究也逃不开执念。”
“无禅大师，这‘心魔引’我也曾见过，你说究竟是怎样的执念才能成为心魔？”
“贫僧也不清楚，或许……”
无禅摇了摇头，看向无心没在言语。
“对了，你既然是忘忧大师的弟子，却又为何跑到九龙寺来了？”司空千落好奇地问道。
“我师弟无心跟随师父学习佛法六通之术，而在我年幼之时，九龙寺的大觉师父来寒水寺论道，他觉得我在金刚伏魔神通上颇有天赋，便同师父商量，将我带到九龙寺修行。”
“不是大觉觉得你有天赋，而是忘忧想送你走。”
这时，一旁的萧瑟突然开口说道。
闻言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向萧瑟，无禅也是微微皱起眉头，垂首道：“不知公子此话何意？”
“金刚伏魔神通乃是佛门正统第一外门武学，习练之人必定一身凛然正气，便如大师你，而你的师弟，虽只是匆匆一面，却……”萧瑟顿了顿，环顾众人后说道：“却是好邪的一个和尚。”
此时在场的唐莲等人都微微点头，无心虽然长相俊秀，但眉宇间却丝毫没有出家人的内敛沉稳，脸上也总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倒也配得上一个‘邪’字。
萧瑟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唯有肖自在淡淡的斜了故作高深的萧瑟一眼。
在场其他人不清楚无心的真实身份，但萧瑟握有百晓堂的情报，就算刚开始不清楚，无禅开口后也该明白过来。
锁山河之约中，忘忧收留了叶安世，这本就是江湖各大势力众所周知的事，从收留叶安世的那一刻起，寒水寺就成了江湖风云的中心，不过当时碍于忘忧的实力，没人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九龙寺大觉所谓的去寒水寺论道，原本就是打算杀死叶安世，不过忘忧阻止了他，并趁机将无禅托付给了大觉。
只要知道事情的经过，明眼人都能看穿忘忧的打算，因为只有这样，无禅才能脱离此事。
肖自在不信萧瑟看不穿这点，但对方依旧还是遮遮掩掩的说下去，装逼的目的便不难看出了。
这么想着，肖自在也乐的看萧瑟乐子，只见萧瑟故意看了眼无心便说道：“若我没有猜错，这无心练的不是佛门六通，也是‘心魔引’，或者说是，罗刹堂内所有的禁术！”
无禅愣了愣，叹了口气：“公子猜得不错，师父坐化以后，云林寺派遣武僧前往寒水寺，却发现罗刹堂早已被师父偷偷焚毁，其中的三十二篇秘术都已化成了灰烬。”
萧瑟意味深长说道：“这么说世上能还原罗刹堂武功的就只剩下这无心一人了？怪不得江湖中人都想得到他！”
“忘忧用心良苦啊！”
肖自在心底感慨一声，萧瑟话中深意在场的也就只有知道原著的他能听明白。
罗刹堂的三十二篇秘术无疑都是江湖中难得的神功秘籍，而真正见过这些秘术的只有忘忧无心师徒。
肖自在甚至在猜想，忘忧坐化的真相究竟是不是因为入魔，毕竟忘忧坐化的时机太过巧合。
锁山河之约十二年时期将至，能够庇护无心的只有忘忧自己，而江湖中与叶鼎之有仇怨的江湖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眼下这个时机忘忧坐化，世上也只有无心能还原出这些秘术。就算是为了不让这三十二篇秘术失传，这些江湖中人也不会杀死无心，无心不死，忘忧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忘忧一死，真正知道真相的也就是在那躺着装睡的无心了。
萧瑟的话提醒了众人，唐莲直到这时才明白，那些江湖中人为什么会冒着得罪雪月城的风险来抢夺黄金棺材。
“对了，你们不远千里将无心送到此处，又是因为什么？”
“大觉禅师得到师父坐化的消息之后大惊，是他托雪月城将无心送至此处，”无禅有些不忍地看了眼躺着的无心，“他想要通过伏魔神通，去除无心身上的禁术！”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脸色微变，不是谁都能像酒仙百里东君一样功力被吸光之后还能涅槃重生，要是废掉无心的一身武功，今后无心若无机遇，终生都会是个废人。
“这……岂不是要废了他？”司空千落双眸一瞪，震惊道。
虽然无心有些邪异，但身为武人的他们却难免为之可惜。
无禅脸上也有一丝不解：“可是据说无心师弟在收到消息之后就躺进了转轮棺中，对此并没有异议。”
无禅说话之际，肖自在突然耳朵微微一动，状似不经意间看了眼车顶，随后便收回目光。
“那天外天对你师弟感兴趣，也是因为罗刹堂秘术？”这时，唐莲想起白发仙皱起眉头问道。
“魔教？”无禅愣了一下，他不清楚这其中跟魔教有什么瓜葛。
提起魔教，萧瑟却直接打断了这个话题。
“行了，魔教的事情知道多了没什么好处！”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马车顶上传来。
“他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