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红包事件（1）
自从秦思源发现了自己对唐安琪的感情后，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起她的一举一动，她似乎对大部分同事和患者都保持着友好的态度，除了对他，她依旧把他当作空气透明人。
早晨在停车场向她招呼，她夸张地扭开头加快步伐上了电梯，分明是故意假装没听见。
手术准备间里，她看到自己过来，立刻加快了洗手的速度。
医生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他走过去刚要开口，她拿起手机“喂喂喂”地走出去了，手机壳贴着耳朵。
秦思源掏出衣兜里的草莓发圈，自言自语：“想把东西还给你就这么难？”
……
对于秦思源的异常，唐安琪表示很奇怪，以往她把他当作空气，他也把她当透明人，最近几天怎么总是主动向自己打招呼，知道有多少花痴八卦人盯着吗？
因为住院期间送饭的事情院里就有了两个人的绯闻，自己一直在努力澄清，努力挽回女同事们的友情，偏偏这个绯闻男主角来拆台。
午休时，唐安琪正在院里的小花园散步，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唐安琪一边紧张地朝四处张望，一边试图扯回自己的手：“秦思源，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澄清的绯闻！”
秦思源板着俊脸声音低沉：“出事了，有人实名举报你收受红包。”
唐安琪感到不可思议，任由秦思源把自己拉走，经过他的简单说明，唐安琪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患者赵伟到院办举报自己收受了一万元的红包，院办调查组的人员根据他的描述找到了监控录像，录像里清晰地赵伟把一张银行卡递给自己，自己将银行卡收入口袋的画面。
唐安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半晌才消化了这个消息：“他真这么说？”
秦思源眉关紧锁：“为什么你会收他的银行卡？”
唐安琪心凉了半截：“他是我的老病人了，家庭经济困难，有一次听说付不出孩子的学杂费，我就给了他一千块钱应急，昨天他说要把钱还给我，我就收下了。”
秦思源问：“有借条吗？”
“没有，他家一直很困难，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让他还钱。”
不一会儿，唐安琪收到了通知，接受了院办调查组的询问，小组成员们听完唐安琪的说明后面面相觑，这位唐组长是葛院长的宠儿，最后纷纷把目光投向葛岚。
葛岚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唐组长，我个人是非常愿意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只是你现在所说的都是一面之词，而举报你的赵伟有银行卡和监控录像作证。”
唐安琪低下头，对于赵伟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要诬陷自己？
葛岚走到唐安琪身边，凑到耳边说道：“我不相信你会蠢到为了一个红包不顾前途，或许是有人想借赵伟的手对付你，或许是想借你打击我，我只能给你一个星期。”
唐安琪恍然大悟，轻点了一下头，向葛岚大靠山投以感激的目光。
医院官网发布了通告，针对唐安琪收受红包事件予以停职处理，等待进一步的调查和处置。
走回肿瘤科的路上，唐安琪一路观察着遇到的人，医生护士们纷纷避开，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手上动作比划着什么，有人目眼光探寻，有人表情欲言又止，有人笑容幸灾乐祸。
昔日的友好如今变成了嘲讽和疏离，她分辨不清谁是背后的敌人，或许，在利益面前，谁都有可能是敌人？
赵伟，自己帮过他多少次，不还是反咬一口吗？
回到办公室，唐安琪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
潘裕表情失望：“唐组长啊，我一直非常看好你，想不到你竟然贪图这样的小便宜。”
章韵语气肯定：“姐！我相信你。”
唐安琪拍拍章韵的手背：“这几天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苗菁菁得意地挑高了声音：“诶呦，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章韵气愤地指着苗菁菁：“不要胡说，安琪姐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苗菁菁：“没有做的话院办怎么会无缘无故让她停职。”
秦思源正要开口，谢皓公事化的声音传来：“在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前，如果有人恶意造谣，我将保留追责的权利。”
苗菁菁满不在乎地说：“消息早就传开了……”
谢皓眼光中透出不容侵犯的意味：“我听到谁胡说，就送谁律师函！”
“你！”苗菁菁不服气地瞪了谢皓一眼，甩身走出了办公室。
唐安琪问：“小皓子，你怎么来了？”
谢皓语气坚决：“我看到网上的报道就立刻赶过来了，别担心，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唐安琪心里一暖，微笑道：“谢啦。”
办公室里看热闹的几个女人只觉心脏漏掉一拍，张大了嘴巴不由自主感慨一句：“好帅。”
秦思源看着谢皓带走了唐安琪，心中不是滋味，不过他很快转换了注意力，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赵伟说谎的证据。
下班后，秦思源直接来到唐安琪家，开门的窦蔻。
“她怎么样？”
“真发脾气呢。”
秦思源走进客厅，就发现唐安琪和谢皓盘腿坐着，各拿一只拖鞋正用力地拍打着地面上的一张纸，唐安琪口中骂声不断：“我打你个小人头！我打你个小人脚……”
走近去看，原来纸上画了一个人形的简笔画，正中间写着“赵伟”二字。秦思源无语了，两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既然在“打小人”。
窦蔻小声说：“我听安琪和小皓子说了，那人实在太过分了！看把安琪都气成什么样了？”
唐安琪抬头：“你来干嘛？”
秦思源：“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多谢！慢走！不送！”唐安琪每说一个词，就用力拍打一下拖鞋。
秦思源又问：“没有借据，有没有人证？”
唐安琪杀气腾腾地说：“我当时为他们该死的自尊心考虑，钱是私下给的，除了他老婆孩子应该没人看见。”
谢皓道：“就算证明安琪姐借过钱也没用，银行卡里的数额与借款差别巨大，不能证明那是还款。”
唐安琪丢开拖鞋，懊恼地挠了挠头：“我真是给自己找麻烦，一千块钱还要专门放一张银行卡里给我的时候我就该察觉到有问题的，或者我当天去一趟银行就会发现数额不对。”
谢皓拉下她的手安慰道：“安琪姐，这不是你的错，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解决的。”
秦思源蹲下：“医院安排赵伟搬去VIP病房了，我会想办法找那家人聊一聊。”
谢皓切笑：“秦组长，赵伟明显是早有预谋要举报安琪，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不串通一气。”
“没错、没错。”唐安琪任重道远地拍了拍谢皓的肩：“小皓子，姐下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
……
谢皓很快开展行动，从保卫科调取了监控录像，到院办了解情况，要求各网站删除恶意揣测性质的报道和帖子。
苗菁菁和几个护士正谈论唐安琪，眉飞色舞正是兴起，突然背后传来谢皓的声音：“苗女士，昨天我已经正式发出过警告，你恐怕要收到我的律师函了。”
苗菁菁咳嗽几声，几个人各自散开。
“等一下。”
苗菁菁转身。
谢皓拿出一张单子：“我要赵伟在肿瘤科全部诊疗记录的复印件，潘主任说是你负责保管。”
苗菁菁接过单子，上面有葛岚和潘裕的签字，再不乐意，她也只得照做，毫无医学世家背景的唐安琪有这么多人帮助，她真是羡慕嫉妒恨。
……
秦思源完成查房后来到VIP病房，看到安全门后有一个小男孩儿蹲在楼梯边玩弹珠，担心不安全，正要推门阻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唐医生，真是对不住你了，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还债。”
随后传来小男孩儿的声音：“妈，你能不能不要念叨了，要是不答应他们说唐姐姐收了钱，我哪里有钱买机器人买变形金刚？”
女人：“你个小没良心的，唐姐姐之前还帮你垫付过学费呢。”
小男孩儿：“爸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人花那么多钱要害唐姐姐，就算不是我们也会有人做的，白送上门的钱为什么不要？你要是这么后悔，把钱还回去啊。”说着就去拉女人的衣服。
女人大喊：“臭小子，别动，知道这衣服有多贵吗？”
秦思源推开门，中年女人面色惊恐，小男孩儿表情一变，眼神戒备起来。
秦思源板着脸，声音冰寒透顶：“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劝都听到了，跟我到院办，把事情说清楚。”
中年女人双手捂脸哭泣起来，小男孩儿则跳起来大喊道：“我们什么都没说！你要我们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嗓子嚎哭了起来，引得众人注意。
……
VIP病房里，赵伟一阵阵咳嗽，中年女人和小男孩儿依偎在床边抹着眼泪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潘裕、秦思源、谢皓各站一个方位。
赵伟看向站在正中的潘裕：“潘主任，你评评理儿，这两个人，一个拿着一箱子现金想要收买我，一个骚扰我老婆孩子，看把我老婆孩子都吓成什么样儿了。”
秦思源有理说不清地皱着眉，与之相比，谢皓表情淡然许多，潘裕无可奈何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谨代表院方表示了歉意。
三人从病房出来，潘裕警告道：“秦组长，刚才我可是跟孙子似的赔笑脸才把这事儿压下去，我知道你是想帮唐组长，我也想帮，但前提是不要被那家人抓住把柄才行，否则下次我也保不住你。”
秦思源躬身：“谢谢主任，我知道今天让您为难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潘裕看向谢皓，想说几句又想起来人家不是自己的手下，接受了他恭敬地一礼后走了。
谢皓抄手睨着秦思源道：“所以，秦大医生的方法就是板着冰块脸逼问小孩子？你可真是低估了现在小孩子的心智。”
秦思源不屑地扫了一眼谢皓手里提的箱子，不客气地说道：“砸钱收买就是你这位专业人士的办法？”想起唐安琪朝谢皓竖着大拇指夸赞他是专业人士的画面，心情更加不爽。
谢皓也不生气，两人各走进一部电梯，最后还是在唐安琪家门口再见。
谢皓：“医生不都应该很忙吗？怎么天天往别人家跑？”
秦思源呵笑一声：“这里也不是你家。”
谢皓还要继续争辩，就听到屋里传出窦蔻焦急的声音：“安琪，你怎么还不出来？”
两人赶紧敲门，窦蔻开门后不安地说道：“她把自己关房间一下午了，我怎么敲门都不开，说是让我不要打扰她。”
谢皓、秦思源来到房间门前，侧耳听了一下，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谢皓：“安琪姐，你可以开一下门吗？”
房间里传出唐安琪的声音：“不要吵我！”
秦思源：“我要你现在就开门！”
里面没有声音，谢皓推开秦思源：“你凭什么命令她！”
秦思源：“她没事会锁着门不出来吗？你就不怕时间拖长了出什么问题？”
房间里传出唐安琪哈哈大笑的声音。
窦蔻喃喃道：“糟了，难道是脑子被气出毛病了？”
谢皓、秦思源相互一个眼色，一齐朝房门撞去，正在用力处，房门从里打开，三人撞做一团。
谢皓紧张地问：“安琪姐，你怎么样？”
秦思源快速扫视其周身，确认她身上没有伤，眼神没有散乱呆滞，才算松了一口气。
窦蔻连忙上前拉住唐安琪：“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开门？”
唐安琪：“叫你不用管我嘛，我就坐房间里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窦蔻：“你一直不开门，我当然害怕，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唐安琪折回书桌，颇自豪地抬直双手向三人展示手中的一张A4纸，纸上手写了五六十个人的名字：“闲着也是闲着，这是我经过一下午的呕心沥血列出来的名单，想要害我的人可能就在里面。”
窦蔻吃惊道：“这么多？”
秦思源扫了一眼名单，好气又好笑：“唐医生，你树敌这么多？连新来的实习生都想扳倒你？”
唐安琪怒瞪着秦思源：“她是你的狂热粉丝你不知道吗？每次你距离我一米以内，她都会死死盯着我。”
秦思源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唐安琪指着名单：“除了第一排这几个人可能想抢我位置，其他都是你的狂热粉丝。”又指向秦思源：“所以为了我的安全考虑，麻烦这位男神以后至少离我一米以上距离。”
谢皓目光聚集在最后一个名字上：“最后这个好像是男人的名字。”
唐安琪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暗恋你，自从我拒绝帮他撮合你们两个以后他就不理我了，可能性最低，所以我把他排在了最后。”
谢皓难以置信地咳了咳。
唐安琪语重心长道：“男孩子在外面也得保护好自己啊。”
谢皓回过神来，说回正事：“安琪姐，我今天见过赵伟了，我给了他一笔钱，如果他收下钱还你清白，就是最简单高效的解决模式，可是他没有收，这恰好证明如你所猜测，是有人收买了他来对付你。”
唐安琪抖抖手中的A4纸：“那就从这些人里面一个一个找。”
窦蔻：“这么多人要一个一个查吗？”
“我给他这个数字他都不收。”谢皓比划了一个数字：“说明幕后之人给他的好处不止于此。”
“那我可以排除很多人了。”唐安琪马上跪坐到客厅桌子旁，拿了一只记号笔把几个人的名字圈起来。
谢皓蹲下：“苗菁菁可以排除，我见过她几次，她没这脑子。”
唐安琪在苗菁菁的名字上画个叉。
谢皓指着最后那个名字问：“为什么这个人也在其中？”
唐安琪：“他家里背景很好，书香世家，要不是你喜欢的是女人，我还真考虑撮合你们，万一他因为这个记恨我呢？”
谢皓扶额：“能不要再说这件事吗？”
秦思源听着谢皓对每一个嫌疑人的分析，想不到一个外部的人居然比自己还了解这些人，自己好像帮不上太大的忙，心情不由地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