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人的梦想
剑一本想劝天雪去旅店休息，但是天雪执意选择跟着他们一同行动，她的病情的确有所缓解，剑一也就没在劝阻。
剑一早便有意打造一柄新剑，此刻难得闲暇，当然直奔武器店。
三人先在武器店门外观望片刻，剑一当先踏入店内，一眼扫过柜台上堆放的寻常样品。
武器店老板是个身材敦实壮硕的络腮胡大叔，一身古铜色肌肤，态度古板。
“老板，请给我打一柄剑，价钱好说。”
“随便挑一把。”武器店大叔随手往店内一指，看见顾客是三个小孩子，明显没当回事。
“请给我看一下最好的货色。”剑一不卑不亢地说。
“我这里没有小孩子能用的玩具。”老板依旧爱答不理，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
剑一不以为忤，自怀里摸出半袋钱币，轻轻搁在老板面前。
武器店大叔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稍缓，既然出手阔绰，招待一下小孩子倒也无妨。
风太郎瞧着暗自心痛：那可是一大笔钱！能吃多少好东西啊？想及此处，他对武器店大叔瞬间好感全无，打心底里觉得他是一个黑心的吸血鬼。
武器店大叔回身走到里间，抱出来十数把武士刀，这些都是他平生得意之作。
“随便挑吧。”
剑一随手挑了一把，掂了掂重量，然后手抚刀身，试了试锋利度和韧性。
武器店大叔一见就知他是个外行，心下不屑，猜测他是某个不学无术的武家公子。
这时，剑一突然朝空处挥了一剑，剑光一闪，利刃破空，武器店大叔骤然心惊，讶道：
“好快！”
他当然没有说出声来，但是脸上难掩惊讶之色，心想自己莫非看走眼了？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法虽外行，但是挥剑的速度着实了得，一般的武士绝难做到。
剑一还算满意，他放回武士刀，对武器店大叔说：
“老板，您的剑质量不错，能不能再给我打一把新的？”
“你要什么样的？”武器店大叔这回已没了轻视之心。
剑一早已打量过店内的所有样品，随手取下挂在墙上的一把长剑：
“类似这种样式的，剑身三尺便可。”
剑一所拿的是一柄仿制汉剑，武器店大叔心觉意外，这种样式在武士阶层里并不流行，他也从未见人特意打造这样的剑，不过既然顾客出钱，有所要求他自是尽力满足。
“行，你急着要吗？”
“尽量快一点，锋利度稍差没关系，只要坚固耐用便可。”
武器店大叔微一沉吟，点头道：
“好，你七日后来取。”
三人离开武器店，剑一望着风太郎问：
“风太郎，你真的不想买一把吗？钱还够用的。”
“不不不！”风太郎慌忙摆手，打死他也不愿浪费那么多钱，此刻还有些心痛呢。
不过，他倒是打起了别的主意，朝剑一此刻身背的武士刀瞅了几眼，剑一自然看出他的念头，笑道：
“七日后，这把刀送你。”
风太郎眼睛冒光，感激涕零，剑一还不晓得他如此爱哭，不禁笑话了他几句。一旁的天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也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
村里简陋，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三人转而走向村外，朝着无人踏足的新雪走去。
在纯白的雪地上踏上第一个足印，也算是个小小的童趣吧。
“剑一，你也稍微放松下嘛，试着踩几脚怎么样？”风太郎怂恿剑一暂且放下修炼，因为只有他身后一片足迹也没有，左右空留风太郎和天雪的两排足迹。
“不要。”剑一对这样幼稚的事情没兴趣，“不如反过来换一种玩法，你们都消去足印，这样后来的小孩子跑来玩，还能多得一份乐趣。”
一听此言，风太郎和天雪都是眼前一亮，觉得此法更有趣。
天雪小声请教如何做到的。
剑一简单地讲明控制查克拉的诀窍，天雪凝神倾听，微微颔首，好像懂了。
“嘿嘿，天雪哟，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风太郎在旁装起了前辈姿态，摇着手指，他练习已久，此刻却仍是时灵时不灵。
然而，当他定睛一瞧，赫然发现天雪前秒刚听懂，后一秒已能做到踏雪无痕，风太郎登时宛如冰雕一样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直到二人走出十几米外才发觉他的怪样子，剑一回首喊道：
“笨蛋，你杵在那儿干嘛？”
风太郎解除冰冻状态，神色委屈地快步跟了上来。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对不起。”天雪闻言连忙小声道歉，虽然她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
“啊，不是不是……”风太郎激动地摆手，右手不自觉地抓着后脑勺，冲着他们咧嘴憨笑，“天雪你也是个超级天才，我很为你高兴的，就是、就是……”
“他就是受了点小小的打击。”眼看风太郎支吾着说不出来，憋得脸色通红，剑一帮他补充道。
天雪莞尔一笑，害羞地说：“其实我很普通的，几乎什么也不会，在家里什么也做不好……”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剑一两人突然意识到对她还不甚了解，风太郎嘴快，脱口问道：
“天雪，你家在哪儿啊？”
天雪是竹取一族的宗家一脉，她的父亲曾是族长，不幸战死，母亲又早早因病去世，只留下她孤独一人。
新任的竹取族长偏向于武斗派，崇尚武力，对前任族长的温和方针非常反对，因此也不喜欢上任族长的遗孤。
碰巧天雪身具罕见的血脉天赋，本身又是个年幼懵懂的孩子，便私下派遣她早早去执行危险任务，打算将天雪作为消耗品，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在襁褓中，免得日后凭借身份威胁到自身对家族的掌控。
天雪本人当然瞧不出其中的阴谋诡计，但是刚一听她说完，剑一便有所留心，随口多问了两句，而后道出自己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
风太郎惊呆了，天雪的小脸上现出迷茫，她努力回想着自幼在家族中的零星见闻，现任族长对她的前后态度果然有明显差异。
天雪本身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但是过于善良，没有考虑到身边之人的阴暗面。
竹取族长派她执行任务，名义上还笑眯眯地告诉她，此举意在培养她作为族长的接班人，当时她未曾听懂这一层意思，心想自己可不想做什么族长呀。
在此之前，她还以为族长叔叔是个有些严厉的好人，此刻被剑一三言两语道破其中真相，顿时令她遍体生寒。
见她一脸落寞之色，剑一心下有些歉疚，但是他自认这番分析应该无错，早一点告知她残酷的真相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竹取族长是这么个阴险的坏家伙！”风太郎义愤填膺地说，“天雪，你干脆别再回去了吧！”
天雪微怔，紧张地朝剑一脸上望了一眼。
“嗯，为了远离是非，你最好别回去。”剑一首肯道。
“……谢谢。”天雪垂下眼帘，睫毛微颤，眼角隐含泪光。
多了天雪这么一位可爱动人的伙伴，风太郎非常兴奋，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天南海北地瞎聊了起来。
“哎，天雪，剑一，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呀？”
剑一未料到从他口中抛出这样严肃的问题，一时陷入沉默，三人此刻漫步在广阔的雪地上，面前是一棵满覆白雪的梧桐树。
“梦想……”天雪轻声呢喃，微现恍惚，似被这个词蛊惑了。
剑一盯了风太郎一眼，心想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天雪身染重疾，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哪还有什么梦想好谈，但是风太郎生性迟钝，并未领会他的眼神。
“我先说吧！”风太郎拍着胸脯，笑着说，“我的梦想就是能找回妹妹，让小玉一辈子永远幸福！”
天雪首次得知他还有妹妹，见他身为哥哥有这份担当，不禁心生佩服。
“剑一，你也来说一下嘛！”风太郎笑着怂恿道。
没办法，剑一只好略微思索，平静地说：
“修炼变强，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就是我的梦想。”
风太郎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期待地望向天雪。
天雪面露迟疑，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剑一为她解围道：
“你可以不用理会他的。”
天雪对他笑了一下，轻咬下唇，心中已有计较，小声答道：
“我也有个梦想，我希望……能够交到一个朋友。”
剑一知她生性腼腆，此刻听她勇敢道出心中所想，不禁微觉意外。
“朋友？”风太郎瞪大眼睛，没想到天雪的梦想如此简单，“我们就是你的朋友啊！是不是啊，剑一。”
剑一点头，天雪顿时双颊绯红，垂下脑袋不敢抬起视线。
她和二人相识未久，但是自从被剑一出手相救，又在洞中陪伴一夜，天雪幼小的心里便对剑一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且天雪深知昨夜重症发作，侥幸未死，实属幸运，那恐怕是一生仅有一次的幸运。
获得了两位友人，天雪心里开心的同时，又不禁患得患失起来，她不知自己能活多久，能和两位得来不易的珍贵友人相伴多久呢？思及此处，她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眶，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脸颊。
“天雪！你、你别哭呀！”风太郎急得手足无措，他不知天雪为何突然流泪。
剑一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走吧，风太郎，让天雪独自安静一会儿，我可没说今天能偷懒。”
剑一把风太郎喊到一边，二人在雪中对练起来。
“注意脚下控制，不准留下足印。”剑一提升训练难度，风太郎斗志满满地应下，大约是天雪在一旁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