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割袍断义
赵长平突兀现身，好似暗夜幽灵，瞬间攫住所有人目光。众人惊得瞠目结舌，只见他稳步迈向司马向阳，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你可知？自你八年前突破金丹、领悟这神通，我便算出或许会有今日这般局面。唉，到底还是没能躲过！”
话落，赵长平缓缓抬起右手，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径直朝司马向阳眉心点去。
“不要啊，前辈！我乃海角阁之人，家师乃是……啊！”司马向阳拼命挣扎，嘴里叫嚷着自认为能震慑赵长平的身份。然而，一切在赵长平指尖触碰到他额头瞬间，戛然而止。
赵长平竟一击便制住司马向阳，众人见状，无不骇然变色。原本打算暗中支援的佐佐木等人，瞧到这一幕，吓得慌忙后退。
此刻，赵长平气场全开，震慑全场，再无一人敢上前多言半句。就在秦文儒打算上前，和他心中的老赵交流一番，打破这死寂僵局时，却见赵长平心念一转，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司马向阳，瞬间变得面无表情。紧接着，司马向阳双手如幻影舞动，一道道奇异掌印从他手中接连飞出。
刹那间，众人只觉天旋地转，紧接着，一个个齐刷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秦文儒惊得呆若木鸡。他满脸疑惑，冲着赵长平大声质问道：“老赵，这他妈到底咋回事？你这演的是哪一出？”
“计划生变，这次咱们的布局被人看穿了。如今，只能冒险一搏。我要用这幽州城内五十万人，助我突破！”
听完赵长平这番话，秦文儒彻底懵了。他稀里糊涂来到这个世界，先是被告知魂魄出了问题，而后选择相信老战友，执行那些计划。可现在，赵长平却告诉他，要拿一城人的性命助自己突破。
虽说赵长平没明说这突破的后果，但看着倒在地上的众人，秦文儒心里明白，后果必定惨不忍睹。
还没等秦文儒回过神，赵长平再度掐动法诀，随后将左手贴在司马向阳后背。刹那间，司马向阳的身躯如充满气的气球般，迅速膨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化作漫天血雨，紧接着，被高空中那鸟笼状的金丹尽数吞噬。
秦文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又一幕。直到他瞧见，吞噬司马向阳全部血肉的金丹，光芒再度大盛，将整个幽州城都笼罩其中。紧接着，一股股灰白中透着淡红的气体，从城中每个人身体里袅袅飘出，径直朝高空飞去。而失去气息的城中百姓，如同被狂风刮倒的秸秆，纷纷倒地，没了一丝动静。
“赵长平，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
秦文儒怒吼出声，拳头裹挟着满腔怒火，瞬间砸向赵长平脸庞。那强横力量，将赵长平打得凌空飞起。与此同时，秦文儒自己的手骨，也被反震之力震得开裂，鲜血汩汩直流。
秦文儒紧攥着流血的拳头，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老友，怒声吼道：“赵长平，你还记得咱们当初在西洋留学的船上，对着那茫茫海天发下的誓言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横渠四句，这一世的张载过得并不顺遂，如今早已作古，化为枯骨。
上一世，咱们无愧于本心，无愧于这誓言。可这一世，谁要是阻拦我，便是我的敌人！”
说罢，赵长平一脸冷漠地看向秦文儒。
听闻此言，秦文儒心中万念俱灰。往昔两人把酒言欢、并肩作战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下一刻，他猛地从腰间拔出长刀，“唰”地斩断长袍一角，将其抛向空中，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道：“长平，我不知道你来这世界后经历了什么，但我的兄弟赵长平，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把普通百姓的性命当作他成功的垫脚石。
或许，真正的赵长平，在那个世界就已经死了。今日，你我割袍断义，一刀两断。从此，你杀我不算忘恩，我杀你也不算负义。
你若想屠尽这幽州城，那就先杀了我再说！”
话音刚落，秦文儒手持长刀，人随刀动，对着赵长平，便是势大力沉的当头一刀。
这一刀，他劈得决绝无比，可他心里也清楚，凭自己这点力量，根本无法改变这残酷的局面。
面对这迎面劈来的一刀，赵长平显得异常平静。只见他食指轻轻一弹，一股无形劲风瞬间击中迎面扑来的秦文儒。
“当啷”一声，长刀断为两截。秦文儒在空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过往的一幕幕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他眼前如走马灯般飞速闪现。还没等他落地，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而那些回忆，也随着他闭上的双眼，渐渐消散。
眼见秦文儒彻底晕死，赵长平不再理会。只见他双手如幻影般，快速掐动法诀，空中的鸟笼神通吸力愈发强大。城中各处，不时传来“扑通扑通”的倒地声。先是体弱的老人，接着是城中妇女、中年男子、青年、幼儿，乃至修士，都纷纷倒下。
就在城中大部分人都已死去，只剩零星的修士与护卫时，城外突然传来一声正气凛然的怒吼：“贼子，竟敢在我大宋境内肆意屠戮我大宋百姓，给我住手！”
随着“住手”二字传来，赵长平被那浩然正气裹挟，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法诀。但很快，他便挣脱了这股束缚。
“一双羽翼行千里，万般牢笼不加身。”
随着这第二声从远处悠悠传来，一名身穿官袍、鬓角花白、留着长须的中年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幽州城内。
见此情景，赵长平眉头紧皱，沉声道：“儒家大儒境，你是苏轼。”
“正是本官！”苏轼回应得铿锵有力，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赵长平。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棘手对手，赵长平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但紧接着，他突然看向东方，下一刻，像是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双手飞速掐动法诀，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东瀛武者和幽州的大小官员，瞬间化为一道血雾，朝着天空中的那枚金丹飞去。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凌空而起，捞起那枚金丹，头也不回地朝着西方逃窜而去。
苏轼见这贼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屠杀大宋官员，顿时怒不可遏。
只见他快速掐动法诀，口中狂呼：“雷动九州诛仙魔，杀身一剑破万法！”
此言刚出，苏轼天灵之上，瞬间出现一本金色小册子。只见其中两页猛地掀开，飞落而下。下一刻，一柄金黄巨剑如闪电般劈向已远去的赵长平，将他从空中狠狠劈落。还没等他落地，九道天雷凭空而降，直直地劈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