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尾声

伪-1带着林曜和艾琳一路冲到了东岸早就安排好的交接点处，艾琳不知何时受了伤，此刻已是昏迷状态。

交接潜艇的舱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林曜抬头看见了远处的机械追兵。

他叫住伪-1：“把艾琳安全护送回去，淡水制造技术的全部资料我都存在了老地方，如果零区也遇到困难，记得保护好戴夫他们，你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意思？”伪-1抓住林曜的手，“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林！你冷静一点！零区还有那么多人，DCT的他们都还需要你！”

“我的价值就到这里了。”林曜笑了，轻轻拍了拍伪-1的肩头，“但你还没有，零区还肩负着更大的任务，未来还需要你。”

说完后，他用力推开伪-1，跳出了舱门。

伪-1想去追，却已经晚了，舱门关闭，任他如何敲打，门都紧闭不开，潜艇朝着既定的路线往零区驶去。

解决所有混乱的终端，这才是最后的救赎，他一个人的。

抽枪，上膛，一步一步，向着混乱的伊始之处。

零区。

动荡在所难免，政府军已经越界与他们发生了冲突，并且冲突还在继续，双方势均力敌，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伪-1安置好艾琳，确认戴夫无恙，就冲向林曜在零区的临时办公室。无论电脑的位置，密码，数据解密，都是老样子，这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果断读取完数据，彻底删掉所有记录，伪-1与特蕾莎和艾琳商量好了对策：零区内的DCT机械人还足以支撑一段时间；制造淡水的技术已经应用在区内了，居民的饮用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关于技术是否要流出，问题变得沉重起来，明明只要点头答应一个条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技术给他们，可偏偏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场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值得给予。

“哈密尔顿里还关押着DCT的一些人员，老样子，我负责营救，你们做好接应。”伪-1说着，暗暗握紧了那把消音枪，“打好这最后一战，我们才算走到了黎明。”

再次踏上哈密尔顿的土地，是两日之后的傍晚，混乱伊始的地方已是一片寂静，夕阳之下，伪-1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来不及感慨，追击声就在耳边响起，但当来人看见伪-1时，却是毕恭毕敬的——此刻，他是何辰。

“何首长，您怎么在这儿？刚刚守卫检测到这边有人登陆，您看到可疑人物了吗？”警队问道。

伪-1捋了捋袖口：“我在追踪一个机械人，循着踪迹追到了这里，你们派人去查查，特别注意西部海岸，那个机械人会变化模样，你们多注意些。另外，让所有监管者都去西门待命，我待会儿过去。”

说罢，警队离开了，伪-1转身向监狱走去。

转而，在西海岸，何辰恰好在美洲处理好一些工作后，前来巡视工作，却被增援的守卫当做机械人叛军扣押了起来。

何辰意识到了不对劲，待当值的克莱闻讯赶来时，他们才察觉出了问题，一开始的那个何辰才是他们的目标。

然而伪-1这边，大多数DCT成员都被放了出来，因为提前支开了监管者，守卫又大多都被调去了西海岸，人员对接的过程发生的冲突比较小，很快地，大部分人就撤离了哈密尔顿。

戈什负责此次的对接工作，但他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伪-1的身影，最后登船的一个机械人捂着断臂对戈什说：“我们的人已经全部撤出来了，追兵逐渐多起来了，请尽快离开吧！”

戈什皱紧了眉头，叫来了副手，交代他运送全船的人安全回到零区，然后跳下了船。

他不知道，此刻的零区也陷入了混乱，DCT机械人和零区的军队都已经溃不成军，特蕾莎在焦急地寻找失踪的戴夫。

而远在零区的海岸，戴夫望见了某人的幻影，于是追寻着不存在的救赎，将自己没入深不见底的泡沫之中。

“嘟——”戈什一边躲避警卫的搜查，一边试图联络伪-1。

终于接通了，那边传来的却是断断续续的声音：“戈什……你带着……先走，我……会安全……”

“喂？伪-1，你在哪？喂！”戈什的询问没了回音，之后联络器就彻底不运作了。他一把扯下联络器，眯着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迅速冲向监狱的反向。

伪-1还在寻找，尽管监狱已经空了，他也记得自己走过的每一个狱房，再待下去的每一秒都是距离危险的深渊更近一步，但他不肯停下脚步，还有一个人，只要还有一个人没找到，这次的任务就是失败的！

更何况，是他！

在哪？12，13……34，35，36……74，75……到底在哪！又是尽头，又是那道他经过了无数次的南门，看着一旁写着1的狱房，伪-1拖着脚步走出了大门。

有种突如其来的疲累感，不，他是不会累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无力感。

他回身，也不顾马上会被捕的危险，久久地看向长长的走廊，侧面的影子也很长，世界有一刹那的寂静如灰。

忽地，另一个影子闯了进来，走近，走近，却又在不远处停下，是谁？伪-1眯起眼想要辨认，警队，戈什，还是，他？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没有勇气回头。